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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魄皇崩碎的冰粉在冰川之心的穹顶下簌簌飘落时,乾珘的玄色劲装已被冰血浸透。他单膝跪地,斩愁剑拄在冰面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剑身上的寒霜与血渍混在一起,顺着锋利的剑刃滴落在地,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怀中的三生石碎片刚完成融合,温润的光芒便透过衣物渗出,与阿蛮所赠暖玉玉佩的热量交织,勉强抵御着冰窟深处的极寒。他望着那枚悬浮在半空中、流光溢彩的完整石镜,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云岫在祭坛上倒下的模样,胸口的情殇印随之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痛——那是执念与希望交织的痛感,尖锐却又让他无比清醒。

离开冰川之心的路比来时更显艰难。原本被冰晶魄皇气息震慑的冰原生物,此刻纷纷躁动起来。乾珘在翻越望冰崖时,又遭遇了一群饥肠辘辘的雪豹,它们皮毛与冰雪同色,獠牙上泛着寒光,悄无声息地从冰岩后扑出。彼时他内力尚未完全恢复,只能靠着斩愁剑的锋利与月苗寨的毒针周旋。当最后一只雪豹倒在沾有毒草汁液的剑锋下时,他肩头的旧伤再度崩裂,鲜血染红了阿蛮为他包扎的布条。乾珘靠在冰冷的崖壁上,摸出布包里的“止血草”嚼碎敷上,草药的清凉瞬间压下伤口的灼痛,这才想起阿蛮临行前的叮嘱:“大人的长生力虽能续命,却抵不过阴寒与外伤的叠加,这些草药要按时换,莫要嫌麻烦。”

他最终选择在蛇盘山以北的“静心谷”闭关休养。这处山谷是当年镇北侯府的隐秘据点,谷中温暖如春,溪流潺潺,崖壁上长满了耐寒的“龙须草”,与南疆的植被颇有几分相似。乾珘将暖玉玉佩系在腕间,每日运转长生咒时,玉佩上的月苗寨符文便会亮起,金色的光芒顺着经脉游走,不仅加速了内力的恢复,更将冰晶魄皇残留在体内的阴寒之气一点点逼出。闲暇时,他会取出龙血木簪摩挲,木簪上云岫的气息虽淡,却总能让他想起阿蛮说的话:“云岫姐姐的魂印都凝在这簪子里,只要执念不散,总能找到她的。”

闭关的第三十日,乾珘终于将体内的阴寒彻底清除。他走出山洞时,恰逢谷中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与玄色劲装形成鲜明对比。怀中的三生石突然微微震颤,一股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这是引魂灯阵的完整法门,从材料准备到布阵口诀,无一不详尽。乾珘握着石镜细看,镜面上竟浮现出月苗寨的古老符文,与暖玉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他这才明白,原来引魂灯阵本就与月苗寨圣女一脉有着渊源,当年云岫的先祖,便是用此阵法守护过三生石。

布阵的核心材料有四样:万年温玉为盏,星辰砂绘符,鲛人泪为油,心头精血为引。乾珘对此早有准备,只是这四样材料,每一样都珍贵得近乎传说。他先启程前往中原最大的古玩集散地“琉璃镇”,这里汇聚了南北的商贩,上至皇室贡品,下至民间奇珍,应有尽有。镇口的牌坊上刻着“货通天下”四个大字,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此起彼伏,与北境的苍凉截然不同。

他走进一家名为“聚珍阁”的古玩店,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戴着一副水晶眼镜,正低头擦拭着一枚玉佩。见乾珘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气度不凡,连忙起身迎客:“公子里边请,小店刚收了几件西域的宝贝,您瞧瞧?”乾珘开门见山:“掌柜的,可有万年温玉?”老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引他到后堂,从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公子好眼光,这是上个月从漠北牧民手中收来的,触手温润,冬不冰手,正是万年温玉的特质。”

乾珘将温玉握在手中,立刻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与三生石的气息隐隐呼应。他刚要开口,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身着锦衣的纨绔子弟闯了进来,为首的少年指着温玉道:“王掌柜,这玉本公子要了,多少钱?”老者面露难色:“这是这位公子先看中的……”少年冷哼一声,挥手让随从拦住乾珘:“本公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小爷,你也不打听打听,琉璃镇谁敢跟我抢东西?”

乾珘眉头微皱,他本不愿惹事,但若这温玉被抢,不知又要耽误多少时日。他侧身避开随从的手,声音清冷:“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公子若真想要,不妨问问这玉愿不愿意跟你走。”说着,他将长生力注入温玉,玉身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吓得那几个随从连连后退。少年见状,知道遇上了硬茬,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地走了。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公子好身手,多谢解围。这温玉您若要,我给您算个实在价,五百两白银。”乾珘爽快地付了钱,又向老者打听星辰砂的下落,老者想了想道:“星辰砂是炼丹的奇珍,听说城西的‘丹仙堂’有货,只是掌柜的脾气古怪,未必肯卖。”

丹仙堂的掌柜是个跛脚的老道,自称“玄机子”,见乾珘上门,只递来一杯清茶:“公子要星辰砂,是为了炼丹还是布阵?”乾珘直言不讳:“引魂灯阵,寻人之魂。”老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引魂灯阵早已失传,公子竟会此法?”他沉吟片刻,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色的锦盒:“这星辰砂是我早年在昆仑山采的,能聚阴凝魂,正好合你所用。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帮我杀了‘断魂岭’的山贼头子‘黑煞’,他抢了我的炼丹炉,害我炼药功亏一篑。”

乾珘应下此事,当日便前往断魂岭。这黑煞武功高强,手下有百余号山贼,常年盘踞在山岭间,劫掠过往商队。乾珘在岭下的茶摊打听情况时,遇到了一队被山贼洗劫的商贩,为首的汉子哭道:“那黑煞不仅抢东西,还抓了我们的家眷,公子若是能为民除害,我们愿凑钱相谢。”乾珘摆手拒绝,趁着夜色潜入山寨。黑煞正在大厅饮酒作乐,身边围着几个美艳的女子,桌上还放着一个刻着丹纹的青铜炉。乾珘飞身而下,斩愁剑寒光一闪,便将黑煞的酒杯挑飞。黑煞怒喝一声,抄起身边的狼牙棒砸来,两人在大厅中激战起来。黑煞的狼牙棒力大无穷,震得乾珘手臂发麻,但他的剑法灵动,几个回合下来,便找准时机一剑刺穿了黑煞的咽喉。

取回炼丹炉交给玄机子后,乾珘终于拿到了星辰砂。这星辰砂呈暗紫色,在月光下会泛出点点银光,果然是聚阴凝魂的奇物。如今四样材料已得其三,只剩下最棘手的鲛人泪。他想起阿蛮曾说过,月苗寨的药师谷有一本《海外奇闻录》,上面记载着鲛人的踪迹,便决定先回一趟南疆,向阿蛮借阅此书。

从琉璃镇到月苗寨,需经三千里水路。乾珘搭乘一艘商船南下,船主是个常年往返于南北的老水手,名叫张老汉。闲聊时,张老汉听说他要找鲛人泪,连忙摆手:“公子可别去寻那东西,海上的渔民都传,鲛人是海神的使者,谁要是取了她们的眼泪,定会被海神惩罚,遭遇灭顶之灾。”乾珘问道:“那你可知哪里能见到鲛人?”张老汉压低声音道:“十年前,我曾在‘蓬莱屿’见过一次,那里云雾缭绕,岛上全是鲛人,她们的歌声能引着船走,不少水手都被迷得丢了性命。”

抵达月苗寨时,恰逢寨中举行“祭月大典”。阿蛮穿着一身绣着银饰的苗服,正在祭坛上跳着祭祀舞,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见到乾珘归来,阿蛮惊喜地跑过来:“乾珘大人,您怎么回来了?三生石集齐了吗?”乾珘点头,将寻找鲛人泪的事告诉了她。阿蛮立刻带他去了药师谷的藏书阁,这藏书阁建在半山腰,全由竹子搭建而成,阁内摆满了竹简和线装书。阿蛮从最高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古籍,正是《海外奇闻录》:“爷爷说,鲛人本是陆地上的部族,因得罪了天神,才被赶到海里,她们的眼泪凝结的珠子,能照见人的魂魄。”

书中记载,蓬莱屿位于东海之滨,只有在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才能透过风暴看到岛屿的轮廓。阿蛮担心他的安危,又给他准备了许多草药:“这是‘避水符’,用月苗寨的‘水芙蓉’汁液绘制,能在水中呼吸;这是‘醒神香’,鲛人歌声能迷人,点燃此香就能保持清醒。”她还将一枚新的护身符交给乾珘,这枚护身符比之前的更小,上面刻着“守护”二字:“这是我用自己的精血重新雕的,能抵御海上的阴邪之气。”

乾珘在月苗寨停留了三日,亲眼见证了祭月大典的盛况。大典当晚,寨民们围着篝火跳舞,阿蛮的爷爷——寨中最年长的药师,拉着乾珘道:“引魂灯阵虽能寻魂,但也会惊动阴司,公子若真要布阵,需在阵眼处放一枚‘镇魂钉’,免得被孤魂野鬼干扰。”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钉,钉子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当年云岫的母亲留下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乾珘接过镇魂钉,只觉得入手冰凉,上面的符文与三生石的纹路隐隐契合。

离开月苗寨后,乾珘直奔东海之滨的“望海镇”。这里是出海的必经之地,镇上的渔民大多以捕鱼为生。他花重金雇佣了一艘坚固的海船,船主正是之前遇到的张老汉。张老汉见他准备充分,便不再劝阻,只是反复叮嘱:“蓬莱屿周围的风暴极大,船要是被卷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乾珘将阿蛮给的避水符贴在船身,又让水手们每人带一包醒神香,这才下令启航。

海船在海上行驶了十余日,期间遇到了几次小规模的风浪,都靠着乾珘的长生力和避水符化险为夷。到了十五月圆之夜,海面上突然刮起了狂风,巨浪滔天,船身在海浪中剧烈摇晃,像是一片叶子。张老汉大喊道:“风暴来了!快落帆!”乾珘却站在船头,紧盯着前方的海面。就在这时,他看到风暴中心有一片朦胧的光影,光影中传来阵阵歌声,正是鲛人的歌声。

“大家点燃醒神香!”乾珘大喊着,率先点燃了阿蛮给的醒神香。清香弥漫开来,鲛人的歌声瞬间失去了魔力。他运转长生力,将内力注入船桨,硬生生将船朝着风暴中心划去。穿过风暴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岛屿出现在眼前,岛上长满了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海边的礁石上,坐着一群美丽的女子,她们有着人的上半身和鱼的下半身,正是传说中的鲛人。

鲛人们看到海船,纷纷跳入海中,只有一个身穿蓝色纱裙的鲛人女子留在原地。她好奇地打量着乾珘:“你是谁?为什么不怕我们的歌声?”乾珘拱了拱手:“在下乾珘,来自中原,为了寻找鲛人泪而来,并非有意冒犯。”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是鲛人的族长灵汐,你要鲛人泪做什么?”乾珘将自己与云岫的故事告诉了她,灵汐听后,眼中泛起了泪光:“没想到人间竟有如此深情之人。鲛人泪是我们的眼泪凝结而成,只有在极度悲伤时才会流下,而且很快就会蒸发。不过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原来,最近有一群海盗经常来蓬莱屿劫掠,抓走了不少鲛人,灵汐希望乾珘能帮她们赶走海盗。乾珘爽快地答应了,他跟着灵汐潜入海中,看到海盗的船正停在岛屿附近,船上的海盗正在饮酒作乐。乾珘趁其不备,飞身登上贼船,斩愁剑寒光闪烁,几个回合就解决了船上的守卫。海盗头子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持一把鬼头刀,怒喝着冲了过来。乾珘不慌不忙,侧身避开鬼头刀,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赶走海盗后,灵汐带着乾珘来到岛上的祭坛。祭坛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上的明月。灵汐走到井边,想起被海盗抓走的族人,不禁流下了眼泪。她的眼泪落在井边的石头上,瞬间凝结成一颗蓝色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鲛人泪。“这颗鲛人泪送给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爱人。”灵汐将鲛人泪递给乾珘,“如果以后遇到困难,可以对着大海呼唤我的名字,我会赶来帮你。”

乾珘谢过灵汐,带着鲛人泪登上了海船。返航的路上,张老汉看着他手中的鲛人泪,感慨道:“公子真是有福之人,竟能得到鲛人的馈赠。”乾珘望着手中的鲛人泪,又摸了摸怀中的三生石和龙血木簪,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集齐材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引魂灯阵,才是真正的考验。

回到中原后,乾珘没有回镇北侯府,而是直接前往了黄泉客栈所在的乱葬岗。这里曾是古战场,无数将士战死于此,阴气极重,是阴阳交界的绝佳之地。乱葬岗上枯骨遍地,阴风阵阵,偶尔还能听到孤魂野鬼的呜咽声,寻常人若是来到这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但乾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布下引魂灯阵,找到云岫的转世。

他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面,先用阿蛮给的“驱邪草”在周围撒了一圈,驱邪草遇阴气立刻燃烧起来,发出蓝色的火焰,将周围的孤魂野鬼都吓跑了。接着,他取出星辰砂,按照三生石传递的口诀,在地上勾勒出复杂的阵法图案。这阵法图案极为玄奥,共有八八六十四卦位,每个卦位都对应着不同的符文,乾珘用指尖沾着星辰砂,一点点仔细勾勒,生怕出一丝差错。

整整用了三个时辰,阵法才终于勾勒完成。星辰砂在月光下泛出点点银光,将整个乱葬岗都照亮了几分。乾珘将万年温玉制成的灯盏放在阵法中心,这灯盏是他特意请琉璃镇的工匠打造的,造型古朴,上面刻着月苗寨的守护符文。他小心翼翼地将鲛人泪倒入灯盏中,鲛人泪接触到温玉,立刻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与灯盏上的符文相互呼应。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以心头精血为引。乾珘深吸一口气,拔出斩愁剑,剑尖在胸口轻轻一划,一滴蕴含着磅礴生机与无尽执念的心头精血便滴落在灯盏之中。精血与鲛人泪融合的瞬间,灯盏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其上的星辰砂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朦胧而神秘的光芒。乾珘立刻将云岫的龙血木簪放在灯盏旁边,又将阿蛮爷爷给的镇魂钉插入阵眼,随后盘膝坐在阵法之外,双手掐诀,开始运转长生之力。

“轮回之力,听吾号令!”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寂静的乱葬岗上回荡。长生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之中,三生石也随之悬浮在灯盏上方,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柱,将龙血木簪笼罩。

“魂印为引,照见前路!”乾珘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内力的消耗让他脸色微微发白,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能感觉到,阵法正在逐渐激活,周围的阴气被一点点吸入阵中,转化为引魂的力量。

“引魂灯——燃!”随着最后一句口诀落下,阵法的光芒突然大盛,中心那盏引魂灯的灯芯“噗”地一声,自行点燃了一簇幽蓝色的火苗。这火苗与寻常火焰不同,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散发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跳跃的火苗中,仿佛有无数魂魄在低语。

乾珘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应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龙血木簪,这木簪是云岫的遗物,上面凝聚着她的魂印,只要魂印被激发,就能通过引魂灯阵看到她的转世。时间一点点流逝,阵法持续消耗着他的内力和心神,胸口的情殇印也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阵阵灼痛。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但他死死支撑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云岫的笑容,浮现出阿蛮的叮嘱,浮现出自己跨越轮回的执念。

就在他感到几乎要被阵法抽干,眼前阵阵发黑之时,龙血木簪终于有了反应!一丝极其微弱、但乾珘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气息,从木簪上被激发出来,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幽蓝的火苗中荡开一圈涟漪。火苗猛地窜高了几分,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连通了某个不可知的空间。

“成功了……”乾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泛起了泪光。他能感觉到,云岫的魂印就在不远处,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看到她的转世,就能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他强撑着几乎枯竭的精神,更加专注地催动阵法,长生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阵中,三生石的光芒也变得愈发璀璨。

然而,就在引魂灯的光芒达到最鼎盛,三生石镜面上开始汇聚出模糊的人影轮廓时,异变陡生!乾珘胸口的情殇印,那朵妖异绽放的彼岸花,仿佛被这窥探轮回的行为彻底激怒,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剧痛!这痛楚并非仅仅作用于肉身,更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啊——!”乾珘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注入阵法的力量瞬间中断紊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撕裂,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渗出,滴落在阵法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几乎在同一时刻,引魂灯那幽蓝的火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疯狂摇曳,明灭不定。三生石镜面上刚刚开始汇聚的人影轮廓瞬间破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扭曲的光影。一股强大、冰冷、充满恶意的意志,顺着魂印的联系反向冲击而来,乾珘的脑海中瞬间响起了云岫那冰冷决绝的诅咒声,这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仿佛她就站在他的面前,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乾珘,我恨你!轮回不尽,此恨不消!”

“不……不是这样的……”乾珘艰难地嘶吼着,泪水混合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滑落,瞬间冻结成冰。他想起阿蛮说的话,云岫从来没有恨过他,她的诅咒只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他想起云岫在祭坛上倒下时,眼中那不舍的光芒;他想起自己跨越三千里冰川、穿越无尽风暴寻找鲛人泪的执念。但此刻的痛楚却如此真实,那股充满恶意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他的灵魂。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求而不得——!”诅咒声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神之上。乾珘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落在引魂灯的灯盏之中,那幽蓝的火苗瞬间熄灭。

整个引魂灯阵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星辰砂绘制的符文寸寸断裂,失去了所有灵性。万年温玉灯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珍贵的鲛人泪也随之蒸发殆尽,只留下一片污浊的痕迹。镇魂钉从阵眼处弹出,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上面的符文也变得黯淡无光。三生石镜“哐当”一声掉落在尘埃中,镜面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无声地宣告着这场仪式的失败。

乱葬岗重新陷入了死寂和黑暗,只有乾珘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焦糊般的阵法反噬气息。他瘫倒在冰冷的土地上,胸口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眼前一片血红。阵法反噬的力量和诅咒的怒火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乾珘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为什么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给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掉落在身边的龙血木簪,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木质,一股更猛烈的排斥性剧痛便猛地炸开,迫使他收回了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簪躺在尘埃中,看着三生石上的裂痕,看着周围狼藉的阵法,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他想起自己从南疆到北境,从冰川到东海,跨越了万水千山,经历了无数生死,集齐了所有的材料,本以为终于能看到希望,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一场空。他耗尽了心血,透支了内力,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换来的却是更深重的痛苦和诅咒的反噬。

月光凄冷地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苍白如纸、沾满鲜血和尘土的脸映照得格外狰狞。他的玄色劲装已经被鲜血浸透,伤口在寒风中阵阵刺痛,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因为他的心,已经比这乱葬岗的寒冰还要冷。

不知过了多久,乾珘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仿佛看到了云岫,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站在桃花树下,对他微笑着招手。他想要跑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云岫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冷,她转身离去,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桃花林中。“云岫!”乾珘大喊着,想要追上去,却猛地从幻觉中惊醒。

他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边的乱葬岗依旧阴森,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凄凉。乾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体内的内力已经荡然无存,经脉也受损严重。他摸出怀中的暖玉玉佩,玉佩上的符文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光芒虽然微弱,却给了他一丝温暖和力量。

他想起阿蛮的话:“大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云岫姐姐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您。”想起灵汐的承诺:“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想起镇北侯府的职责,想起月苗寨的托付,他的心中渐渐燃起了一丝火苗。是啊,他不能放弃,就算引魂灯阵失败了,就算诅咒的力量再强大,他也要继续寻找下去。只要他还活着,只要龙血木簪还在,他就有找到云岫的希望。

乾珘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挪动着身体,将布满裂痕的三生石、龙血木簪、镇魂钉一一拾起,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他靠在一块枯骨上,开始运转残存的长生之力,缓慢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暖玉玉佩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一点点驱散着诅咒带来的阴寒之气,虽然修复的速度很慢,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恢复。

夜色渐深,乱葬岗上的阴风依旧呼啸,但乾珘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很艰难,甚至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的心中有执念,有爱恋,有责任,有承诺,这些力量,将支撑着他,在寻找云岫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跨越轮回,与她再次相见。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了乱葬岗上。乾珘扶着身边的枯骨,缓缓站起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的步伐却异常坚定。他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身影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孤单却又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新的征程,又将开始了。

走下乱葬岗时,乾珘遇到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递给他一个馒头:“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郎中?”乾珘接过馒头,道了声谢:“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做。”他咬了一口馒头,馒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给了他一丝能量。他知道,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地方休养,恢复内力,然后重新寻找破解诅咒、寻找云岫的方法。

他想起了琉璃镇的玄机子,那老道精通炼丹和阵法,或许能帮他修复受损的经脉,甚至找到破解诅咒的线索。乾珘辨明方向,朝着琉璃镇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因为他知道,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希望降临的那一天。

途中,他路过一个小镇,镇上正在举行庙会。热闹的人群,欢快的锣鼓声,与乱葬岗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乾珘站在庙会的边缘,看着孩子们在人群中追逐打闹,看着情侣们手牵着手逛街,心中泛起了一丝羡慕。他想起了自己和云岫,想起了他们曾经在镇北侯府的花园里赏花,想起了他们在药师谷的桃树下许下的诺言。这些回忆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部分阴霾。

一个卖糖画的老汉看到他站在那里发呆,笑着递给他一个糖画:“公子,来一个吧,这糖画甜丝丝的,能让人心情变好。”乾珘接过糖画,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龙形,想起了云岫最喜欢的就是龙。他咬了一口糖画,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这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的甜味。

离开小镇后,乾珘的脚步愈发轻快。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寻找云岫的路还要继续。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无论诅咒的力量有多强大,他都不会放弃。因为他相信,跨越轮回的爱恋,终将战胜一切黑暗,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

这一日,乾珘终于抵达了琉璃镇。他直奔丹仙堂,玄机子看到他满身是伤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引魂灯阵失败了?”乾珘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玄机子沉吟片刻道:“引魂灯阵本就逆天,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你的经脉受损严重,需要用‘千年人参’和‘雪莲子’炼制丹药才能修复,我这里正好有这些材料,你且在我这里休养,我这就为你炼药。”

乾珘谢过玄机子,在丹仙堂住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日都在玄机子的指导下疗伤,服用炼制的丹药,内力也在一点点恢复。玄机子偶尔会和他探讨引魂灯阵的法门,告诉他:“这阵法之所以会失败,或许是因为你和云岫之间的诅咒太过强大,想要破解诅咒,或许需要找到‘忘川水’,忘川水能洗去一切执念和怨恨,或许能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忘川水?”乾珘心中一动,“不知这忘川水在何处?”玄机子道:“忘川水位于阴曹地府的忘川河畔,凡人根本无法触及。不过传说中,人间有一处‘幽冥泉’,泉水与忘川水同源,或许能起到同样的作用。这幽冥泉就在南疆的幽冥洞深处,也就是你之前去过的地方。”

乾珘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阿蛮曾说过,幽冥洞深处有一处神秘的泉水,寨民们都称之为“神泉”,或许那就是幽冥泉。他决定,等内力恢复后,就立刻返回南疆,寻找幽冥泉,破解诅咒。

在丹仙堂休养了半个月后,乾珘的内力终于恢复了大半,受损的经脉也基本修复。他向玄机子辞行,玄机子将一瓶炼制好的丹药交给她:“这是‘护脉丹’,能保护你的经脉不受阴邪之气侵袭,你带着吧。”乾珘接过丹药,对玄机子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道长相助,他日若有需要,乾珘定当涌泉相报。”

离开琉璃镇后,乾珘直奔南疆而去。他骑着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心中充满了新的希望。他知道,前方的路依旧充满了危险,幽冥洞深处或许还有更强大的怪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有了新的目标,有了破解诅咒的希望,有了寻找云岫的执念。他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跨越轮回,与云岫再次相见。

途中,他路过蛇盘山,想起了阿蛮送他离开时的场景。他决定先去月苗寨一趟,告诉阿蛮引魂灯阵失败的消息,同时向她打听幽冥泉的具体位置。当他抵达月苗寨时,阿蛮正在药师谷中采药,看到他平安归来,惊喜不已:“乾珘大人,您回来了!”

乾珘将引魂灯阵失败的经过告诉了阿蛮,阿蛮听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云岫姐姐的诅咒是用生命立下的,哪有那么容易破解。不过您别担心,爷爷说过,幽冥洞深处的幽冥泉确实能洗去执念,我陪您一起去。”乾珘连忙拒绝:“幽冥洞太过危险,我不能再让你冒险。”阿蛮却摇了摇头:“您是为了云岫姐姐,也是为了我们月苗寨,我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而且我熟悉幽冥洞的地形,有我在,能帮您不少忙。”

乾珘拗不过阿蛮,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阿蛮的爷爷为他们准备了许多草药和工具,叮嘱道:“幽冥泉周围有‘噬魂雾’,吸入后会让人迷失心智,你们一定要带着‘醒魂草’,每隔一个时辰就闻一次。还有,泉边可能有‘幽冥蛟’守护,它的皮坚肉厚,寻常兵器根本伤不了它,需要用‘焚心草’炼制的火油弹才能对付。”

准备妥当后,乾珘和阿蛮再次踏上了前往幽冥洞的路。这一次,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找到幽冥泉,破解了诅咒,引魂灯阵就能成功,乾珘就能找到云岫的转世。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南疆的密林中,朝着幽冥洞的方向走去,前方的路虽然危险,但他们的步伐却异常坚定,因为他们相信,光明就在前方,希望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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