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林深处,三阴聚煞台。
暗红的血池汩汩旋转,粘稠的血色能量如同活物,沿着地面刻画的扭曲阵纹流淌,最终汇入顶部三个孔洞,输送向大阵更高层。石室内弥漫的阴寒死气与血腥味,浓得几乎令人窒息。那低沉的、仿佛无数冤魂呢喃的诵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不断侵蚀着人的心神。
林凡盘坐于主阵位,取代了被镇压的鬼七。他双目微闭,看似在操控阵法,实则心神已完全与脚下的“三阴聚煞阵”相连。太虚之力如同最精微的触手,以鬼七残留的操控权限为基础,小心翼翼地渗透、感知着这座子阵的每一寸符文,每一道能量轨迹。
在他身侧,冷凝霜、厉锋、萧寒各自守住一个方位,神情警惕。冷凝霜周身寒意内敛,冰魄剑意却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反噬。厉锋与萧寒则如同两柄出鞘一半的利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石室入口与头顶孔洞。
时间在令人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唯有血池旋转与能量流淌的微弱声响,以及那无休止的诡异呢喃。但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座大阵正在“苏醒”,如同一个庞然巨物的心脏,跳动得愈发有力。地脉深处,那“魔心”的波动,透过阵法连接,隐约传递而来,每一次脉动,都让石室内的阴煞之气浓郁一分,空气也仿佛沉重了一分。
“能量流加速了,浓度在提升,大约每三十息一个峰值循环。”林凡忽然开口,声音直接在其余三人识海中响起,“阴煞回流井距离此地垂直高度约百丈,中间经过三道能量转换与净化符文层。正常能量传输过去,需要五息。我们的‘礼物’,必须混在下一个能量峰值的前端送出,才能借助峰值冲击力,穿透净化层,直达回流井核心。”
“何时是下一个峰值?”冷凝霜问道。
“十五息后。”林凡道,“届时,我会以鬼七的权限,略微‘调整’左侧第七、第十一主符文的能量导引效率,制造一个极其微小、在阵法自检冗余范围内的‘湍流’。冷师姐,你的冰魄剑意,需在湍流形成瞬间,以‘玄阴冰魄’的形态,注入右侧第五辅助符文节点,那里能量相对稀薄,且与左侧湍流有隐性能量共振。两股异力一明一暗,一刚一柔,借助湍流掩护与峰值推送,混合进入主能量流。”
“厉师兄,萧师兄,你二人需在我动手的刹那,以最快速度,斩断石室顶部连接上方孔洞的三条‘阴骨锁链’。此链并非能量通道,而是物理固定与辅助稳定装置,斩断它,不会立刻引发阵法警报,但会造成短瞬的、细微的空间与能量扰动,正好可以掩盖我们注入异力时可能产生的异常波动。记住,务必同时斩断,且不能触动锁链上镶嵌的‘阴冥石’。”
“明白!”三人同时应道,精神高度集中。计划看似简单,但环环相扣,时机、力道、配合,要求苛刻到极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立刻招来灭顶之灾。
林凡不再言语,心神彻底沉入阵法。太虚之力在他的精细操控下,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开始悄然拨动左侧第七、第十一主符文的结构。这两道符文负责调节“三阴聚煞”的比例与流速,是能量循环的关键阀门。他并不改变其根本结构,只是以太虚之力的“包容”与“化生”特性,暂时模拟出鬼七记忆中一种因长期运转而产生的、被允许的“自然微滞”现象。
十息、九息、八息……时间一点点迫近。石室内的能量流动声愈发清晰,血池旋转速度加快,那低沉的诵经呢喃也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韵律。整个蚀骨林,仿佛都在为“魔心”的脉动而共鸣。
三息、两息、一息!
“就是现在!”
林凡心中低喝,对左侧符文的“微调”瞬间完成!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小湍流,在磅礴的能量洪流边缘悄然生成。
几乎在同一瞬间,冷凝霜动了!她并指如剑,指尖凝聚出一缕凝练到极致、颜色深蓝近黑的冰寒气息,没有丝毫外泄,悄无声息地点在右侧第五辅助符文的核心节点上!那并非攻击,而是“注入”。深蓝冰魄气息顺着符文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融入其中,与符文本身的阴寒属性短暂结合,化作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凝滞的异种阴力,随着湍流一起,被裹挟进汹涌而上的能量洪流前端!
“锵!锵!锵!”
三声清脆却又轻微到极点的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厉锋与萧寒剑光如电,精准无比地斩在石室顶部三条粗如儿臂、连接孔洞边缘的惨白色骨链根部!骨链应声而断,断裂处平滑如镜。镶嵌在骨链上的三枚幽绿“阴冥石”,甚至未来得及亮起警示光芒,便随着断链一同坠落,被早有准备的厉锋与萧寒凌空摄住,以真元包裹,无声收入储物袋。
断链引起的细微空间涟漪与能量扰动,与主能量流前端那因“微滞”和“异力注入”而产生的些许不谐波动,恰好重叠、抵消,在阵法庞大的背景噪音与即将到来的能量峰值掩护下,几乎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完成了!四人心中同时一松,却又立刻提起。他们的“礼物”已经送出,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是等待。
林凡维持着对“三阴聚煞阵”最低限度的操控,同时将神识顺着能量输送的方向,极力向上延伸,试图感知上方“阴煞回流井”的状况。但他的神识受到大阵层层阻隔与污染,根本无法及远,只能模糊感应到上方传来的、愈发澎湃的能量波动,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魔心”充满渴望与暴戾的脉动。
“魔心”复苏进程,在加速!
“能量峰值即将抵达回流井……”林凡默默计算着时间,心中也难免有一丝紧张。他们送出的“礼物”,能否顺利潜伏下来,在关键时刻爆发?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都要沉闷的巨响,猛然从众人头顶上方,极远处传来!那并非是阵法能量流动的声音,而是法术爆鸣、剑气嘶啸、怒喝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的、充满金铁杀伐之气的巨响!声音穿透了厚重的岩层与阵法阻隔,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
是骨林外围!莫问师兄他们,准时发动佯攻了!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时机,比预想的还要好!外围的猛烈攻击,必然会引起整个大阵的应激反应,尤其是外围防御与能量调度系统的波动,这会进一步掩盖他们刚刚做下的小动作,甚至可能干扰大阵的自检与修复功能!
果然,头顶传来的能量波动瞬间变得更加混乱、剧烈。那沉闷的巨响与喊杀声持续不断,显然外围的战斗异常激烈。大阵的运转,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血池旋转的速度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那诡异的诵经声也变得尖锐、急促。
“能量峰值已过,但外围攻击引发的阵法波动,正在向上传导,与回流井区域的能量产生叠加干扰……”林凡快速分析着神识捕捉到的信息,“我们的‘礼物’,应该已经借助刚才的峰值和外围波动的掩护,成功潜伏进了回流井的能量循环层,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在能量对冲的薄弱点悄然‘结冰’、‘迟滞’……”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那道暗红禁制光幕,忽然剧烈闪烁了几下,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紧接着,一个冰冷、带着明显不悦与急促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通过禁制直接传入石室内:
“鬼七!上方有令,外围有青云宗余孽发动袭击,攻势猛烈,疑似有金丹大圆满修士。阵法能量调度负荷加剧,尔等即刻起,全力运转‘三阴聚煞’,不得有丝毫懈怠,将储备的‘阴煞魂液’尽数注入主能量通道,支援外层防御节点与血魄池消耗!一个时辰内,若供应出现短缺,提头来见!”
是坐镇更高层阵基的幽殿监工,金丹中期修为,鬼七的顶头上司“鬼眼”。
林凡心神一凛,立刻模仿鬼七那沙哑阴沉的嗓音,以神识通过禁制回应:“属下遵命!”
“动作快点!血魄池那边消耗巨大,几位大人都等着用!误了时辰,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鬼眼厉声催促,随即声音消失,显然去通知其他节点了。
“阴煞魂液……是那些提纯浓缩后的、蕴含着精纯魂魄之力的邪物……”冷凝霜看向血池侧方,那里有三个半人高的、由惨白骨瓮密封的容器,隐隐传出无数灵魂痛苦哀嚎的波动。一旦将其尽数注入主能量通道,必将大大加速“魔心”复苏,并增强外层防御。
“怎么办?真的注入吗?”厉锋急问。
林凡目光闪烁,心中念头急转。注入,无疑会助长魔焰。但不注入,立刻就会暴露。而且,鬼眼下令全力运转,也意味着他们对“三阴聚煞台”的监控会暂时加强……
不,或许这正是机会!全力运转,能量流动加剧,那“阴煞回流井”作为能量交换缓冲节点,承受的压力与波动也会随之增大!他们之前种下的“引子”,在外围攻击与此刻能量负荷剧增的双重刺激下,引爆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注入!但要……慢一点,而且,要加点料。”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厉师兄,萧师兄,你们去打开骨瓮禁制,将魂液导入血池。冷师姐,你以冰魄剑气,在魂液注入血池的瞬间,将其极寒属性剥离,只留下最精纯的阴寒本源,混入其中。这样既能加速能量输送,又不至于让魂液中的怨念煞气过多干扰我们的‘引子’。我来操控阵法,在能量输出达到峰值时,以鬼七的权限,对主能量通道施加一个短暂的、向‘阴煞回流井’方向的‘偏折力’!将部分加强的能量,连同我们那加了料的魂液之力,更多地导向回流井!”
“你想……”冷凝霜瞬间明白了林凡的意图,他是要趁此机会,给那脆弱的回流井节点,再加一把火,一记重锤!让潜伏的冰魄异力与骤然增加的能量负荷,在特定的结构点,产生毁灭性的连锁反应!
“风险太大!一旦回流井出现明显异常,我们可能立刻暴露!”萧寒沉声道。
“外围大战正酣,大阵整体负荷剧增,局部节点出现能量过载、紊乱,是‘正常现象’!尤其是在我们‘全力’执行命令,输送‘魂液’的情况下!”林凡语速飞快,“只要我们控制好力度,让异常看起来像是‘操作失误’或‘阵法自然波动’,而非人为破坏,就有一线机会!而且,这是将外围攻击效果放大,重创大阵能量循环系统的最佳时机!错过现在,等幽殿稳住外围,抽出手来,我们再无机会!”
冷凝霜、厉锋、萧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事已至此,唯有行险一搏!
“行动!”
四人立刻分头行事。厉锋与萧寒迅速破除骨瓮上的简易禁制,揭开瓮盖。顿时,更加凄厉刺耳的魂魄哀嚎充斥石室,三股粘稠如墨、散发着浓郁阴寒与怨念的暗黑液体,在厉锋、萧寒的真元引导下,缓缓注入中央血池。
冷凝霜立于血池边缘,冰魄剑意催发,一道冰蓝色的光晕笼罩向注入的魂液。魂液中狂暴的怨念与煞气,在触及冰蓝光晕的刹那,仿佛被冻结、剥离,化作缕缕黑烟散逸,剩下的,则是更加精纯、但也更加冰寒刺骨的阴属性能量,迅速与血池原有的能量混合。
林凡则全力运转“三阴聚煞阵”,以太虚之力精细操控,将血池中混合了冰寒魂液的能量,以最大功率抽取、压缩,然后通过顶部孔洞,疯狂注入主能量通道!同时,他悄然拨动了阵法底层几个极少用到的、用于微调能量流向的“辅助导流符文”。
随着“魂液”的注入与阵法的全力运转,整个石室都开始轻微震颤。血池如同沸腾,暗红能量如同怒龙般咆哮着冲天而起。主能量通道中传来的压力与能量波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连那诡异的诵经声,都似乎被这狂暴的能量呼啸所掩盖。
而就在能量输出达到顶峰的刹那,林凡眼中混沌之色一闪,对那几个“辅助导流符文”的微调,瞬间完成!
一股不易察觉的、略微偏向“阴煞回流井”方向的偏折力,施加在了汹涌的能量洪流之上!这股偏折力很小,混杂在狂暴的能量波动与外围攻击引发的整体紊乱中,几乎无法分辨。但它却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了本已负荷巨大的回流井一把,并将更多混合了冰寒魂液本源的能量,导向了那片区域!
做完这一切,林凡四人立刻停止了所有额外动作,恢复到看似“全力维持阵法运转”的正常状态。但他们的心神,都死死锁定在上方,等待着那可能决定生死的“回响”。
一息、两息、三息……
没有动静。只有能量狂暴奔腾的呼啸,与外围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难道是失败了?“引子”未能成功潜伏?还是能量冲击不足以引爆?
就在四人心中忐忑,疑窦渐生之际——
“嗡——!!!”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带着尖锐冰裂与能量结构崩解特有的恐怖嗡鸣,骤然从众人头顶上方,那“阴煞回流井”所在的位置,轰然传来!
紧接着——
“轰!!咔!咔嚓嚓——!!!”
一连串密集、剧烈、令人心胆俱丧的爆炸与碎裂声,如同天崩地裂,骤然炸响!其声响之巨,甚至瞬间压过了外围的战斗厮杀与阵法运转的轰鸣!整个石室,不,是整个蚀骨林的地下结构,都在这恐怖的爆炸中剧烈摇晃、震颤!头顶簌簌落下碎石与骨粉,地面阵纹明灭不定,血池剧烈翻腾,能量流瞬间变得无比狂暴、混乱!
成功了!“阴煞回流井”节点,被成功引爆了!
“噗——!” 距离爆炸源最近,又是全力维持阵法运转的“鬼七”(林凡操控),首当其冲,受到剧烈的阵法反噬与能量冲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气息萎靡下去,几乎无法维持坐姿。这是林凡刻意模拟出的、阵法师在节点爆炸反噬下的“正常”重伤状态。
冷凝霜、厉锋、萧寒也同时闷哼,被混乱的能量风暴扫中,各自受伤,但比起林凡伪装的重伤,要好上许多。
“怎么回事?!” “是回流井!回流井炸了!” “能量反噬!快稳住阵法!” “敌袭?是敌袭吗?!” 惊恐、愤怒、混乱的咆哮与厉喝声,通过阵法连接与传讯禁制,从四面八方、尤其是上方更高层阵基,疯狂传来。
整个蚀骨林大阵的中层区域,彻底陷入了混乱!以阴煞回流井为中心,连锁崩溃正在蔓延。狂暴失控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在阵法通道中左冲右突,撕裂符文,冲垮节点。血魄池的运转被严重干扰,提纯效率大降。外层部分依靠此处能量支持的防御节点,光芒迅速黯淡,甚至开始崩溃。那稳定输送向地脉深处、滋养“魔心”的能量流,也出现了明显的衰减与紊乱。
“魔心”的脉动,似乎也为之一滞,随即传来更加暴怒、焦躁的波动,仿佛被从美梦中粗暴惊醒的凶兽。
“走!趁乱离开这里!” 林凡强忍着重伤伪装的不适与体内翻腾的气血,以神识急喝。节点引爆成功,大乱已生,他们必须立刻离开“三阴聚煞台”这个是非之地,否则等幽殿高手反应过来,清查此地,他们必死无疑。
四人毫不迟疑,林凡挥手将被镇压的鬼七彻底了结,同时弹出一缕真火,将三具尸体与战斗痕迹烧成灰烬。厉锋与萧寒扶住伪装重伤的林凡,冷凝霜在前开路,四人如同受惊的“幽殿修士”,脸上带着“惊恐”与“慌乱”,朝着石室外冲去。
此刻通道内已是一片混乱。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四处切割,岩壁上的符文明灭爆裂。一些低阶的幽殿修士、杂役、魔物,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哭喊、尖叫、喝骂声不绝于耳。根本无人理会这四个“惊慌失措”的同门。
四人混在乱流中,向着通道深处,远离“三阴聚煞台”和爆炸中心的方向,快速撤离。他们的目标,是趁着这场由他们亲手引爆、又被外围佯攻放大的混乱,潜入大阵更深处,寻找“剑魄魂晶”的线索,或者……直捣黄龙,破坏“万骨坑”阵眼!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冲出不到百丈,即将拐入另一条相对稳定的岔道时——
“轰——!”
前方岔道入口,厚重的岩壁轰然炸裂!碎石纷飞中,一道浑身笼罩在浓郁血光中、气息暴戾凶悍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倒飞而入,狠狠撞在对面岩壁上,嵌出一个大坑,口中鲜血狂喷,赫然是一名幽殿金丹中期的修士!看其服饰,应是坐镇附近某处阵基的负责人。
紧接着,一个冰冷、愤怒、却又带着一丝奇异金属质感的声音,从被轰开的岔道另一端,清晰地传来:
“废物!连个能量节点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随着声音,一道身影,缓缓自烟尘弥漫的岔道中,踱步而出。
此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袭绣有暗金云纹的漆黑长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两个眼孔、通体呈现出冰冷暗金色的鬼脸面具。面具之后,一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金色眼眸,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缓缓扫过通道内混乱的景象,最终,落在了恰好冲到近前、被迫停下的林凡四人身上。
金色鬼面!“金面巡察使”!
他竟亲自出现在这中层区域!而且,恰好堵在了林凡四人的必经之路上!
一股远比鬼眼强大、凝练、深邃如渊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将整条通道笼罩。在这股假婴修士的威压之下,混乱的能量乱流仿佛都为之一滞,那些哭喊奔逃的低阶修士更是瞬间噤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鸭,瑟瑟发抖。
金面巡察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从林凡四人“惊慌”的脸上扫过,尤其在林凡那伪装出的重伤萎靡状态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你们……”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是哪个部分的?为何在此乱窜?方才回流井爆炸,尔等可知情?”
绝境,再次降临。而且这一次,是直面此次秘境幽殿行动的最高首领,假婴修为的“金面巡察使”!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脸上,却瞬间堆起了十足的惊恐与卑微,模仿着鬼七属下可能的口吻,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地嘶喊道:“大、大人!属下是鬼七大人麾下,负责三阴聚煞台辅助维护……刚才、刚才不知怎的,回流井就炸了!能量反噬,鬼七大人他、他当场就……我们、我们拼死逃出来,正要向上禀报啊!”
冷凝霜、厉锋、萧寒也纷纷低下头,做出惶恐战栗之态。
金面巡察使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在四人身上来回审视。通道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与混乱之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