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都在这里，”他指了指控制台下的一个硬盘，“所有意识控制技术，备份核心的设计图，还有……我和儿子的通信记录。”
他看向王一瑶：“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还在？”
“我不知道，”王一瑶诚实地说，“但值得一试。”
教授笑了，笑得很凄凉。
“好……我相信你一次。”
他交出硬盘，束手就擒,威胁，解除了。
王一瑶的意识回归身体,她从特制舱里坐起来，感觉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
“瑶瑶？”付豪扶住她。
“没事……就是有点累……”她想笑，但嘴角刚扬起，就失去了意识。
身体软软倒下,“瑶瑶！医生！快！”
付豪抱住她，大喊,三天后，医院VIp病房,王一瑶还在睡。
付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处理公司事务。
屏幕上的报表和数据在他眼前跳跃，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抬头看一眼病床上的人。
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了些，但眼睛依然紧闭。
医生说这是保护性昏迷，大脑在自我修复过度消耗的意识能力。
理论上醒来的几率很大，但时间不确定。
“付总，”耳机里传来助理的声音，“下午三点和革新派代表的会议……”
“推迟，”付豪说，“或者你代我参加。所有非紧急事务都往后排。”
“明白。”通讯结束。
付豪放下平板，轻轻握住王一瑶的手。
她的手很凉，他小心地搓热自己的手掌，再包裹住她的。
“老婆，”他低声说，“老王昨天又通关了一个隐藏副本，拿到个稀有材料，说要给你留着。夜莺那边清理工作基本结束了，保守派在地球的势力连根拔起。还有……革新派想邀请我们去奥罗拉星做学术交流，当然是以友好文明代表的身份。”
他顿了顿。“我说等你醒了再决定。”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付先生。”门口传来声音。
付豪抬头，是夜莺。她今天没穿作战服，而是一身简洁的便装，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这在夜莺身上显得有点违和。
“夜莺队长。”
“来看看王小姐，”夜莺把果篮放在桌上，“另外有些情况要汇报。”
付豪示意她坐下。
“教授今天早上被正式移交给革新派特使了，”夜莺说，“移交前，Z安排他进入了一次《神域纪元》。他在虚空回廊待了四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哭了。”
付豪微微挑眉,“他说找到了那个碎片。虽然只是几段残缺的记忆数据，但确实是他的儿子。革新派答应会尽量修复碎片，让他们有正式的告别。”
“也好，”付豪点头，“至少有个交代。”
“另外，革新派的技术团队已经完成了对缴获资料的初步分析，”
夜莺打开随身携带的加密平板，“危险部分——意识控制、强制投射、侵蚀核心技术——已经永久封存。但有些东西……他们建议保留。”
她调出几份文件,“主要是关于意识与虚拟空间的安全交互技术，还有跨文明认知沟通的协议框架。
革新派认为，这些可以作为地球文明进入‘星际交流初级阶段’的基础知识。”
付豪仔细浏览着那些文件,“他们的条件是？”
“没有强制条件，只有一个建议：希望地球方面能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管理这些知识，并逐步培养自己的‘星际文明学’专家。”夜莺停顿了一下，“他们特别提到了王小姐……和您。说你们是‘天然的双文明桥梁’。”
付豪没说话,他看着病床上的王一瑶，想起游戏里她操控时间的样子，想起现实中她闭上眼睛感知空间的样子，想起她冲进合金门后的实验室时决绝的样子。
“等她醒了再说，”他重复这句话，“一切都等她醒了再说。”
夜莺点头：“我明白。那这些资料……”
“暂时封存，设置最高权限，”付豪说，“除了你、我、老王，还有龙盾的核心技术组，其他人不得接触。”
“好,夜莺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付先生，王小姐一定会醒的。”
“我知道。”
门轻轻关上。
付豪重新坐回床边。他拿起棉签，蘸了点温水，轻轻润湿王一瑶有些干裂的嘴唇。
“听到没，人家都说你一定会醒，”他低声说，“所以别睡太久。老王他们还等着给你开庆功宴呢，说这次要包下整个‘星辰酒楼’——虽然我觉得以公会的财力，包下整条街都行。”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
“我也在等。”
窗外阳光移动，从窗台爬到床边，金色的光斑落在王一瑶的手指上。
付豪看着那光斑，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刚苏醒的那天。
也是这样的阳光，也是这样安静的病房。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父母喜极而泣的脸，然后是夜莺公事公办的汇报，再然后……就是她。
她抱着一束花冲进病房，头发跑乱了，眼睛红红的，看到他醒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哇一声哭出来。
他当时还很虚弱，只能抬起手，轻轻拍她的背。
“哭什么，我不是醒了。”
“我……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她哭得更凶，“三年……付豪你睡了三年……”
“所以换你等我三年？”他当时开玩笑。
“呸！我才不等！你要是敢再睡这么久，我就……我就……”
“就怎样？”
“就嫁给别人！”她气鼓鼓地说，但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付豪笑了,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他醒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喂，”他看着沉睡的王一瑶，捏了捏她的手，“你当年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说我要是再睡这么久，你就嫁给别人。”
没有回应,“那我可得快点醒过来，”他自问自答，“不对，是等你快点醒过来。免得你真去嫁给别人。”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