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为战而练
两年后，秋风萧瑟的高原至大漠腹地，建国以来规模最大参演兵种最全亮出武器最多展示人民军队军事力量最硬核的一次大演习，在高原至大漠之间一百多公里的地域上举行。空降兵军以一个徒步持枪方队和空降兵第3团第1营空降到敌后，配合大区部队以向“敌人”发起进攻的方式受到首长和全国人民的检阅。应演习指挥部的邀请，秦大山光荣地参加了此次军演，他的任务是协助于军长对参演空降兵部队的战役指挥。空降兵参演部队空降到“敌”后，以一部迂回牵制“敌”一部，两路配合攻击的方式立即向“敌人”发起攻击，在我强大炮火支援下，战区部队一举打退“敌”入侵部队。演习结束后，秦大山荣立演习指挥部授予的二等功。在与参演首长的交谈中，于军长高兴地对崔爱忠副司令员和军部的几个老部下感慨地说：“秦大山同志两年前就建议军部组织一次营规模空降的实兵实弹战术训练，多亏这两年部队在这方面抓得紧，部队早做了准备，他可真有先见之明啊。” 崔副司令员说：“可是，先前他还差一点被开除了军籍。如果真被开除了，那部队的损失可就大了。”
合同战术演习结束后，兰凌政委调任中原军区副政委，黄鹏翔副师长升职为该师师长，张志强主任升任师政委，林如森参谋长调整为该师师副师长，秦大山提升为该师参谋长。
就在秦大山即将离开研究所去空降兵第1师上任的前夕，一天晚饭后，于军长要他一起在军部大院里散步。秦大山陪同于军长来到大操场上后，于军长爽朗地说：“秦大山，这次调你去空降兵第1师当参谋长，你这可是全军最年轻的师职干部，那里是你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到师去了以后要好好工作，争取把你所学全部奉献给部队。我今天是代表组织给你谈话，其实，也是我个人的意思。”
“是，军长！谢谢您多年来对我的培养！我一定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绝不辜负军党委和军首长的期望。”秦大山说。
于军长不舍地说：“你到了师里，我们想见面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在你离开军部之前，还有没有想说的？”
“军长，说句不违心的话，我实在是不想离开首长身边，因为我的每一步成长进步，都离不开首长和组织的培养，我只有用加倍的工作和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一颗赤诚之心去报答了。可是新的工作岗位在等着我去履行职责，我不离开不行啊。在我离开首长之前，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对军长说，如果说的不对，恳请军长批评指正。当下，在中越边境地区，越南还占着我们的一部分领土，比如，云南方向上有扣林山、老山、者阴山，广西方向上有法卡山。我总感觉到这次大漠演习的用意有所指，剑锋直指北方毛熊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我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要被占领土上动手，以收复失地的形式再次发起攻击。但我有一个基本判断，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再大规模地打，可能是零星的，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争夺，也许是拉锯战，可能会把那个地方当成实战练兵场，以此来消耗越南的国力和军力，再也不可能派出一个整军一个整师的部队上去打。八亿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近代以来，中国人民遭受战争带来的灾难实在是太深重了，列强欺负我们，现在就连越南这样的宵小之辈都骑到我们的头上了，占领我们的国土。这是谁给黎笋的勇气呀？我们应早做准备，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可能对这些山头动手。 我们空降兵这个兵种参加这样规模的战斗，也不可能带上地面炮兵。我研究过“两山”的地形，那里全都是山地，大炮施展不开，只有伴随火炮的火力最有效果。所以，我们应该挑选一部分干部战士，加强侦察技能、擒拿格斗、工兵排雷布雷、穿戴防化器材和伴随炮兵技能这些方面的训练，让大家掌握敌军的语言、生活习惯、作战特点、武器的性能等，加强对可能作战地区地形地貌的研究，强化神枪手、狙击手和神炮手训练。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个师都要组织一个特种兵营，有步兵、侦察兵、通信兵、工兵、防化兵、炮兵，必要时也可以把反坦克导弹班组、防空导弹班组编入到战斗序列里，对挑选出来的这些人员进行长期的强化训练，最好是能把部队拉到山里去进行适应性野战生存训练，只要边境地区的战斗一天不停下来，我们的部队就在山区驻扎下来训练，说不定那一天就派上了用场。仗可以一日不打，但兵不可以一日不练。另外，也可以从训练和实战中多为部队发现人才。我们的首长都是身经百战的硬汉子，在作战上有智慧有谋略有办法，岂能让大好的河山被越南黎笋这样的小蝥贼长期霸占！”
于军长说：“说的好，秦大山。那就让司令部下发一个通知，每个师抽调一部分干部战士把这些训练先搞起来，真正做到有备无患。等部队训练有了眉目，我们就向总部首长提出强烈请求，主动要求参战，到那个时候，就把部队拉到前线去淬淬火，只有刀对刀、枪对枪、面对面地打上一仗，才能看出钢到底是硬还是不硬！”
一九八二年元旦过后，秦大山回到了先前生活和战斗过的空降兵驻兰封第1师。
黄鹏翔师长和张志强政委及师常委们热情地接待了秦大山。一见面，张政委就感慨地说：“谋事者方能干大事！参谋长，我们大家可都等着你盼着你回来呀！你回来了，咱们的工作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今天见上了面，我的心才真正算放了下来呀。”
黄师长高兴地握住秦大山的手，说：“政委说的对，大家都盼着你回来！林副师长现在可是两头在忙，你没回来，司令部的工作他不能撒手，面上的工作又不能不管。军部要求组建特种兵营进行强化训练的《通知》已经收到了。你这一回来，我就有一种如虎添翼的感觉。咱们尽快商量一下，从全师选调人员和装备，尽快把特种兵营给组建起来，班子你来搭，标准你来定，地方你来选，我和政委坚决支持。”
“师长政委过奖了，您也太夸张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师长和政委的领导下，我有责任有义务挑起这副重担。”
经过师司令部和政治部联合组织考核选拔，一个五百六十人的特种兵营在一周之内组建完成，这是一个超常规建制的合成营，全营人员来自全师三个步兵团和师直各营连、师后汽车营、军械修理所以及刚从军校毕业分到部队的军政素质过硬的排职干部和军事素质过硬的精英人员编成，本着尽量从中挑选云桂籍兵员。这个特种兵营由营部、三个步兵连和一个炮兵连组成，营部有营长、教导员、副营长、副教导员、作训参谋、军务参谋、通信参谋、军需助理和卫生所长各一名；各连连部由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五人组成；每个连下辖一个连部班和四个排，连部由一名侦察兵任班长、文书兼军械员任副班长，有侦察兵两名、有线通讯兵两名、卫生员一名、通信员一名；三个步兵排每排三十一人，排长一名、副排长（每排第1班的班长兼）一名，共三个班，每个步兵班编有一名狙击手。另外还编一个炮兵排。步兵排配置的主要武器是轻机枪一挺、40火箭筒两具、高射机枪一挺、微型冲锋枪三支；炮兵排有100迫击炮三门、82迫击炮三门、105无后坐力炮一门、反坦克导弹一个班、防空导弹一个班，所有炮班的班长和瞄准手都是神炮手。全营平均年龄二十七岁，每个连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四岁。所有人员具备化装侦察技能，同时熟悉擒拿格斗术和刺杀术，而且还会排雷布雷、识图用图、会讲简单的越语。
为了加强特种兵营全方位训练和综合素质的提高，空降兵第1师组建了一支训练指导小组，由师司令部副参谋长王豫宁担任组长、空降兵第1团副政治委员田源和师作训科副科长郑耀先担任副组长，作训、宣传、军械、军运、军需、卫生各科室一人组成，指挥组主要负责部队教育训练计划的制定、组织训练考核和各种保障等。
一个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午后，空降兵第1师特种兵营在师指挥组的一声号令下，迅速拆除临时搭建在师大操场上的所有帐篷，携带武器装备和个人装具，全副武装乘坐三十五辆军用卡车，向西部山区开进了。全营经过五小时的连续行军，在夜幕降临之前，全部到达大沙河流域的伏牛山东段预定地域沿河搭建帐篷驻扎下来。全营的教育训练计划是师指导小组本着循序渐进由易到难逐步过度的原则联合制定出来的，每周下达一次训练计划，每半个月组织一次小考，每一个月组织一次大考，要求超出训练大纲规定的标准，要在一年时间内完成所有的野战训练科目。首先，在黄河流域完成为期两个月的体能训练、擒拿格斗、架桥等基础科目和各种武器的操作技能训练，同时加强越语的学习和侦察技能、布雷排雷及军事地形学，完成两场火炮的实弹射击。春节之前转场到淮河流域的大山里，尔后，适时向长江、湘江、红河流域的山区转移；根据训练的实际情况，适时组织实施实弹战术综合训练，力争达到具有实际作战能力的目的。军部和每个师部实时跟踪和掌握着部队训练的进程。
十二月底临近元旦，秦大山参谋长奉了黄师长和张政委的命令，带领师政治部副主任、作训科长、宣传科长、财务科长、军运科长和师炮兵团航模班以及大量的慰问品乘车来到大沙河野营训练驻地，对特种兵营的训练情况进行了开训以来的第一次检查考验，主要内容有十公里武装越野、狙击手射击、按图行进、三种火炮和两款导弹的实弹射击。通过五天的实地考核，在即将离开营地返回部队前，秦参谋长站在师指导小组和全体特种兵营及保障人员面前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同志们，通过大家两个月的强化训练和这五天紧张有序的检查考核，让我对特种兵营全体同志有了更新的认识，你们取得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成绩。在此，我对大家的辛勤付出所取得的优异成绩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对师训练指导小组和全体保障人员认真的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黄师长、张政委派我和机关的四位科长来到这里，一是来检查大家前两个月的训练情况，二是来看望慰问大家。临近元旦，师长和政委让我给大家带了八百斤猪肉，还有一汽车蔬菜及个人生活用品，东西不多，这是师党委师首长和全师指战员的一片心意，希望全体同志在野外度过一个愉快祥和快乐的元旦佳节，同时祝愿大家都幸福快乐。下一步，大家的训练任务更重，希望每个人都能勇敢地克服困难，按照师训练指导小组的计划认真完成好各项任务，真正提升自己的个人素质和每一个训练作战单元的综合素质，为保家卫国增长才干。军首长在看着我们，师首长也在看着我们，全师指战员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来描绘军旅生活美好的新画卷。”
元旦放了一天假，第二天清晨，王豫宁副参谋长给特种兵营下达了向长江流域山区开进的命令。行军纵队又以两个行军梯队的方式沿预定路线直向南插，当天就到达了大别山腹地边沿山地与平原接壤的大片区域。特种兵营将在这里将要度过两个月的训练期。主要还是以体能训练、基础技能训练、攀登训练、军事地形学训练、越军语言训练，熟悉越军武器的性能、生活习惯和作战特点等内容，完成各种武器的实弹射击考核。
当地县、乡（镇）党政领导机关和村民自治组织看见子弟兵在寒冬腊月里搭建帐篷依山居住而不扰民，整天扛着枪炮在山里组织训练，纷纷前来慰问，有送鸡蛋的、有送米和面的、附近的县乡（镇）党委政府还给部队送来的猪肉和蔬菜；为了部队在山里组织伏击捕俘训练，当地武装部组织民兵对山区的群众进行了疏导，有力地配合了部队的训练。
对这两个月训练所涉及的侦察分队和实弹射击考核选择在当地驻军靶场内完成，以王副参谋长领导的师训练指导小组考核为准，考核成绩直接上报军部和师部，师里不再派人组织来实地考核；由于两款导弹实在太贵，也不再组织导弹实弹射击，仅以模拟训练考核成绩为准。当训练考核成绩上报师部后，黄师长拿着成绩单对大家说：“十公里武装越野比上次用时整整缩短了一分半钟，比训练大纲规定的时间提前了四分钟，其它科目都有进步。”然后，黄师长又对作训科长说：“告诉王副参谋长，立即组织部队向长江流域开进。”
王副参谋长接到黄师长的命令后，立即组织部队开拔，经三天三夜的摩托化开进，部队来到长江最大支流汉江北岸的大洪山南麓的荆京县，计划在此训练三个月。主要训练的内容是侦察分队成建制实施侦察、按方位角行军、十公里武装越野、狙击手精度射击、三种火炮的实弹射击和反坦克导弹、防空导弹的实弹射击。由军部设置情况，各师训练指导组组织实施考核。
六月三日下午，军部考核组驱车来到荆京特种兵营部队驻地。第二天一早，部队全副武装刚列队完毕。李伟华副参谋长向部队刚要下达考核命令，突然之间天降大雨，黄豆大的雨点从天下稠密地落了下来。战士们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李副参谋长。然而，他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色果断地大声说：“考核继续进行！”在李副参谋长的命令下，部队扛着枪扛着炮和子弹带着器材，在大洪山南麓的沙面公路上有组织地跑开了。当全体人员从中点折返跑回驻地时，谁也不知道身上是在冒汗还是从上往下流的雨水。李伟华副参谋长站在大雨中看着停止转动的秒，表脸上露着喜悦的笑容，他来到部队面前大声说：“同志们，十公里越野，时间已经不重要了，而重要的是我从你们每一位参加考核的干部和战士身上，看到了我们空降兵部队‘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的战斗作风，你们的营长到每一位战士全都是好样的，你们经受住了客观环境的考核。在这里，我要向同志们通报一声，刚才的十公里武装越野，你们整体用时比训练大纲规定还提前了一分钟。我希望接下来的火炮实弹射击考核也要考出好作风、考出好技术、考出好成绩。”
第二天雨停之后，三种火炮的实弹射击考核如期按计划实施。炮阵地设置在大山下的一个县城以东郭东桥北面的的开阔地上，射击目标在上西桥东北方向两到三公里处。当100迫炮班和82迫炮班实施了单炮精度射击之后，又在指定发射阵地上用100迫炮班和82迫炮班对预设目标区域实施了一组拦阻射击，考核成绩均为优秀；105无后坐力炮连续单发射三发炮弹，实现了发发命中。
考核成绩上报军部后，于军长非常高兴地对高参谋长说：“小秦建议把部队拉出去训练，既练了部队的作风，又取得了良好的成绩，这个路子算是走对了。”
结束了长江流域的野外训练，部队继续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挺进。十天后，特种兵营从鄂中到湘西，辗转来到桂中直达红河与邕江之间的大山里，距离越军占领的法卡山仅剩下两百多公里的距离。来到这一带，部队一旦接到总部命令，方能及时参战，即使上级没有要求空降兵部队参战，但也是实战化极强的一次练兵。说实在的，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数千公里摩托化练兵，部队一路走一路打一路练，走到哪儿兵就练到哪儿。一直练到九月中旬时，正准备继续向南开进，谁知总部向空降兵军出发一纸命令，要求所有在野外训练的部队务必于国庆节前以铁路输送的方式全部撤回营区。
九月二十日，接到师部的电报后，王豫宁副参谋长来到柳连火车站，向车站领导和军代表陈述了总部向野训部队发出的务必以铁路输送方式立即返回部队营区的命令后，车站会同铁路局迅速组织人力物力，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特种兵营的铁路输送任务，全体野战训练人员和武器装备于九月二十五日全部安全返回了营区。
就在特种兵营在野外训练的这一年时间里，秦大山参谋长根据之前所学，对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科技等因素对社会发展的影响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学习和研究。他把上述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归纳总结，在笔记中写到：政治问题决定了一个国家所要走的道路，是旗帜问题，决定着是为了大多数民众谋利益，还是为了少数人谋利益的问题，政治是上层建筑层面的东西，是国家发展出发点也是落脚点；经济决定着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础和潜力，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来实现，是国家发展的动力源，经济决定着政治的稳定，是利益链上最关键的环节，同时决定着军事能否强大的问题；军事是一个国家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最坚实的保障，是最硬核的力量；科技是为经济和军事强大提供力量的引擎。无论是对原材料的占有，还是在产品的生产加工，或是在产品的销售环节上，国家所发行的货币的信用度决定着能否在国际上实现顺畅的交换或买卖，货币是经济发展好与坏的晴雨表。一个国家的政治决定着经济、军事、科技能否顺利发展，反过来，经济发展促进和推动着政治的稳定和军事的强大，而科技是否强大推动着经济和军事的发展。这些因素在国家的发展中，相互作用相互依赖共同维护着国家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