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岗，位于盐阜区腹地的一片丘陵地带，因早年遍生黑松而得名，如今松树多已被砍伐，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岗和几条蜿蜒崎岖的土路。其中一条主路是连接日伪控制区与师部驻地的咽喉要道。
清晨，薄雾笼罩着山岗。
栓子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趴在山岗东侧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缝里，身下垫着防潮垫，身上覆盖着与周围岩石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伪装网。他呼吸平缓，眼睛贴在高倍热成像瞄准镜后，冰冷的十字线缓缓扫过下方山谷的土路，以及对面山脊的轮廓。
在他左侧下方约五十米处，一个经过精心伪装的简易机枪巢里，魏大勇和王铁柱正摆弄着他们的“大杀器”——那挺从上海一路带来、弹药充足的mG42通用机枪，以及配套的备用枪管和弹链。王铁柱还在阵地周围布设了几个绊发雷和诡雷。
他们的位置，正卡在道路一个急转弯的内侧，射界开阔，既能覆盖路面，又能打到对面山腰可能出现的敌军支援火力点。这里是新四军伏击部队的“刀尖”，由赵参谋长亲自选定，交由判官小队这支“奇兵”负责。
“都检查好了？”魏大勇压低声音，最后一次检查枪械。
“妥了。子弹管够，手榴弹、炸药包也备好了。”王铁柱拍了拍身边堆着的几个木箱。里面除了弹药，还有林烬留给他们的几件“好东西”——枪榴弹发射器和几枚特制燃烧弹。
“栓子，看到什么没？”魏大勇对着微型对讲机问。
“暂时没有。雾有点大，热源模糊。”栓子回应，“但能听到远处有马达声，越来越近。”
三人不再说话，静静等待着。山风吹过，卷起沙尘，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火药混合的淡淡气味。
大约半小时后，薄雾渐散。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几辆边三轮摩托车，上面坐着尖兵，小心翼翼地探路。接着，是卡车引擎的轰鸣——三辆蒙着帆布的日军卡车，满载着士兵，缓缓驶入山谷。卡车后面，是长长的行军纵队，大约两百多名日伪军混合部队，扛着步枪、机枪，还有两门迫击炮，在军官的吆喝下，略显疲惫但保持警惕地前进。
“乖乖，人还真不少。”王铁柱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又冷酷的光芒。
“等等，别急。”栓子的声音传来，“后面还有……好像是骑兵？不，是驮马，拖着东西……可能是重机枪或者步兵炮。”
果然，在步兵队列后面，出现了几十匹驮马，拉着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和更多的弹药箱。这确实是一支加强过的扫荡主力。
日伪军先头部队已经走到了伏击圈的中段，后面的炮兵和辎重也正在进入狭窄路段。
就在这时，对面山脊上，一棵枯树突然倒下——这是新四军伏击部队发出的总攻信号！
“打！”魏大勇一声暴喝，扣动了mG42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
mG42那撕布机般特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枪声猛然炸响！每分钟超过1200发的恐怖射速，泼洒出的弹雨瞬间笼罩了走在最前面的那辆日军卡车！驾驶室的玻璃粉碎，车身上火星四溅，轮胎被打爆，卡车猛地一歪，横在了路中央，挡住了后面队伍的去路！
几乎同时，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新四军战士们也开火了！步枪、机枪、手榴弹如同暴风骤雨般砸向山谷中的敌人！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日伪军顿时陷入混乱！士兵们尖叫着寻找掩体，军官挥舞着军刀试图组织反击，但狭窄的地形和猛烈的火力让他们寸步难行。
“栓子！打掉机枪手和军官！”魏大勇一边持续用长点射压制试图集结的敌军，一边吼道。
“砰！砰！砰！”
栓子的狙击枪冷静地响起，节奏稳定而致命。每一次枪响，都必然有一个日军的机枪手、掷弹筒手或者挥舞军刀的军官应声倒地！热成像瞄准镜让他在硝烟和混乱中，能清晰分辨出最具威胁的目标。
王铁柱也没闲着，他操作着枪榴弹发射器，将燃烧弹射向敌军的辎重马队和试图架设的炮兵阵地。
“轰！轰！”
特制燃烧弹炸开，迸发出粘稠的、难以扑灭的火焰，瞬间引燃了驮马身上的弹药箱和炮衣！惊恐的马匹嘶鸣着乱窜，将火势带到更远，整个敌军后队陷入一片火海和更大的混乱！
“干得漂亮！”魏大勇看到敌军后队起火，前方被压制，知道第一阶段伏击成功。但敌人毕竟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最初的混乱过后，在一些低级军官和老兵油子的组织下，开始依托卡车残骸、石头和沟渠进行还击，掷弹筒和迫击炮弹也开始零星地落在伏击阵地附近。
“注意炮击！隐蔽！”魏大勇大喊。
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他们机枪巢前方十几米处爆炸，掀起的泥土碎石砸在伪装网上噗噗作响。
“他娘的，还敢还手！”王铁柱被震得耳朵嗡嗡响，啐了一口带土的唾沫，“栓子，能找到鬼子的炮兵观察员和迫击炮位吗？”
“正在找。”栓子冷静地移动着瞄准镜，“十一点方向，那块大青石后面，有天线伸出，疑似指挥所。两点方向，土坎后面，有迫击炮发射的烟雾。”
“大勇，压制青石方向！铁柱，用枪榴弹敲掉土坎后面的迫击炮！”栓子快速分配目标。
“收到！”
三人配合默契，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魏大勇调转枪口，用密集的弹雨封锁青石方向，压制可能的指挥和观察。王铁柱则装填高爆枪榴弹，稍微计算一下抛物线，“嗵”地一声发射出去。
“轰！”土坎后面传来一声更剧烈的爆炸，伴随着惨叫，那门迫击炮哑火了。
然而，敌人也在调整。他们发现了这个致命的机枪巢和狙击点，集中了数挺歪把子机枪和更多的掷弹筒，向他们的位置猛烈倾泻火力！
子弹打在岩石上砰砰作响，碎石横飞。掷弹筒的榴弹也不断在附近爆炸，气浪掀得人睁不开眼。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被盯死了！”王铁柱吼道，一枚榴弹就在他旁边几米处爆炸，气浪将他掀了个跟头，额头被划破，鲜血直流。
“栓子！还能动吗？”魏大勇一边换弹链一边喊。
“没事！但转移路线被封锁了！”栓子也遇到了麻烦，他所在的岩缝被机枪子弹封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露头观察和射击。
就在这危急时刻，栓子想起了队长留下的“后手”。他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巴掌大的微型无人机，启动！
无人机悄无声息地飞出岩缝，升到空中，将下方的战场画面实时传输到栓子手腕上的微型显示屏上。
透过无人机视角，栓子清晰地看到了敌人火力点的分布，也看到了……侧后方一条被敌人忽略的、长满灌木的陡峭小路。
“大勇！铁柱！听我说！”栓子立刻通过对讲机喊道，“敌人火力集中在咱们正面和左侧。右侧有一条陡坡，长满灌木，敌人没布防！我们从那里转移，绕到他们侧后去！”
“好主意！但机枪和弹药……”
“机枪不要了！只带轻武器和手榴弹！快！”栓子当机立断，“我先用无人机吸引一下注意！”
他操控无人机，故意在敌人阵地上空低空盘旋，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那是什么？！”
“打下来！”
部分敌军火力果然被无人机吸引。趁此机会，魏大勇和王铁柱迅速收起重要物品，背起弹药包和手榴弹，弯腰沿着右侧陡坡，在灌木丛的掩护下，快速向下滑去。栓子也收起狙击枪，从岩缝另一端悄然溜出，紧随其后。
三人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脱离了被重点照顾的阵地，沿着陡坡滑到谷底，然后借助沟壑和乱石的掩护，快速向敌军混乱的后方迂回。
他们不再是一个固定的火力点，而是重新变成了致命的游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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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到敌军侧后方的判官小队三人组，如同三把插入敌人肋部的尖刀。
栓子重新找到了一个理想的狙击点——一棵被炸断半截的大树树根形成的天然掩体。从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大部分被困在路上的敌军后背，尤其是那些躲在卡车残骸和石头后面、自以为安全的机枪手和军官。
“噗！噗！”加装了高效消音器的狙击枪再次响起，子弹从背后钻入敌人的身体，带走一条条性命。敌人惊恐地发现，致命的攻击来自意想不到的方向，阵脚更加慌乱。
魏大勇和王铁柱则化身为“突击小组”，他们利用地形接近，用手榴弹和冲锋枪，专门清除小股聚集的敌人和零散的机枪巢。
“那边！五个伪军围着个掷弹筒！”王铁柱眼尖。
“手榴弹伺候！”魏大勇拉开保险，延时两秒，用力扔出。
“轰！”几个伪军被炸翻。
“冲！”两人端着冲锋枪跃出掩体，几个短点射，将残敌肃清，顺手缴获了掷弹筒和几枚榴弹。
“嘿嘿，这玩意儿不错。”王铁柱咧嘴一笑，现学现卖，稍微摆弄了一下，对准远处一个日军重机枪阵地，“嗵”地打了出去。
虽然准头差了点，没直接命中，但爆炸在附近，吓得日军机枪手连忙转移，火力顿时弱了不少。
三人小组在敌军后方搅得天翻地覆，配合正面新四军的猛攻，中路日伪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侧翼和后方还不断遭到致命打击。
战斗持续了约一个半小时，这支日伪加强部队伤亡过半，重武器损失殆尽，指挥系统瘫痪，残余士兵的士气彻底崩溃，开始出现零星溃逃。
“差不多了，该撤了。”魏大勇看着开始大规模溃退的敌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硝烟，“再打下去，鬼子的大部队增援该到了。”
“栓子，铁柱，撤！”他下令道。
三人不再恋战，迅速脱离接触，沿着预定路线，向与新四军伏击部队汇合的地点撤去。
黑松岗伏击战，大获全胜！不仅重创了日伪中路扫荡主力，为根据地反扫荡赢得了宝贵时间和空间，更再次证明了判官小队在特种作战和配合主力作战中的巨大价值。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烬和李岩那边的“掏老窝”行动，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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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黑松岗约十五里外，一处隐蔽在山坳里的废弃砖窑。
根据情报和沿途追踪的蛛丝马迹，林烬判断这里很可能是高桥“黑蛇”小队的前进指挥所或临时集结地。他和李岩在黎明前就潜伏到了砖窑附近的山林里，仔细观察。
砖窑里确实有活动迹象，烟囱有细微的炊烟，外围有暗哨。但奇怪的是，人似乎不多，而且警戒级别……并不像林烬预想的那么高。
“有点不对劲。”李岩压低声音，用望远镜观察着，“如果高桥在这里，以他的谨慎，暗哨应该更多，布置也更严密才对。”
林烬也有同感。他怀中的令牌微微发热，传递出一种模糊的预警——不是直接的致命危险，而是一种……被窥视和算计的感觉。
“会不会是陷阱？”李岩问。
“有可能。”林烬沉吟，“但高桥的主要目标应该是黑松岗的主力战斗，他在这里设陷阱等我们，收益不大。除非……”
他眼神一凛：“除非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黑松岗的胜负，而是……我们。或者更准确说，是我，和‘钥匙’。”
李岩心中一沉：“那我们还进去吗？”
林烬看了看天色，又感受了一下令牌的状态。精神力恢复了七八成，足以应付一场高强度战斗。
“进。”林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来都来了，不看看里面是什么牛鬼蛇神，对不起高桥这番‘盛情邀请’。”
他制定了一个简略计划：“我正面吸引，你侧翼潜入。如果有陷阱，我先触发，你见机行事。记住，首要目标是确认高桥是否在，其次是获取情报，最后才是击杀。如果事不可为，立刻撤退，发信号。”
“明白。”
两人分开行动。林烬从空间里取出“暗影IV型”作战服穿上，将高频振动粒子刀挂在腰间，手持StG-44，从正面向砖窑大门方向缓缓靠近。李岩则如同幽灵般，借助地形和植被掩护，向砖窑侧面一处破损的矮墙摸去。
就在林烬接近到距离砖窑大门约五十米时，异变突生！
“砰！砰！砰！”
不是枪声，而是三发红色信号弹从砖窑里射向天空！紧接着，砖窑周围几个预先布置的发烟罐被同时引爆，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果然是陷阱！”林烬心中一凛，立刻启动作战服的热成像和生命探测功能。然而，屏幕上显示，砖窑内部的热源信号极少，而且正在快速移动、分散！
“林队长！久仰大名！”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略显失真但充满得意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说的竟是中文！不是高桥！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郑，单名一个‘通’字，奉郑耀先郑处长之命，特来与林队长‘叙叙旧’，顺便……取回本该属于党国的东西！”
郑耀先的人！那个内奸“牧羊人”派来的特使！他竟然和高桥搅在了一起？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合作者？
“装神弄鬼！”林烬冷哼，一边快速移动位置，避免被锁定，一边用令牌的感知力扫描四周。烟雾对令牌的感知也有一定干扰，但他还是“看”到了几个正在快速包抄过来的身影，动作迅捷，明显不是普通士兵。
“林队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郑通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蛊惑，“郑处长很欣赏你的能力。只要你交出‘钥匙’和那个女眷，之前种种，可以一笔勾销。甚至，你可以加入我们，共谋大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何必跟着泥腿子们钻山沟，朝不保夕？”
“放你娘的狗屁！”林烬还没回话，侧翼猛然传来李岩的怒吼和枪声！显然李岩也遭遇了敌人！
战斗瞬间爆发！
林烬不再犹豫，对着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扣动扳机！StG-44喷出火舌，子弹穿透烟雾，打在砖窑墙壁上噗噗作响。
同时，他身影猛地向侧方空间跳跃，出现在十米外一块巨石后，险险避开了几发从不同方向射来的冷枪。
对方人数不明，装备精良，而且显然早有准备。烟雾、地形、心理战……这是个精心设计的杀局！
高桥可能不在这里，或者藏在更深处。这个郑通，才是明面上的执行者。
“想拿‘钥匙’？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林烬眼中杀意沸腾，从空间里取出震撼弹和烟雾弹，反手扔了出去。
“轰！嗡——”
“噗——”
爆炸声、震撼波的嗡鸣、以及更浓的烟雾，让战场更加混乱。
林烬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自己和李岩越不利。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催动到极致，令牌光芒在怀中流转。
空间能力·广域感知与高速锁定！
烟雾和障碍物的干扰被强行降低，在他的“视野”中，敌人的位置、移动轨迹，甚至武器的指向，都变得相对清晰！
“找到你们了！”
他如同猎豹般冲出，手中的StG-44精准点射，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声敌人的闷哼或惨叫。高频振动粒子刀不时出鞘，将试图近身的敌人斩于刀下。
另一侧的李岩也在苦战，他遇到了两个同样身手矫健、疑似军统特工的家伙，双方在砖窑残垣间激烈交火、追逐。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训练有素。林烬虽然能感知和高速移动，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压制在一处相对狭窄的区域，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打得他身边的砖石碎屑乱飞。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在砖窑深处，还有一道更阴冷、更危险的气息，如同毒蛇般蛰伏着，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那是……高桥吗？
就在林烬考虑是否要动用更消耗精神力的空间切割能力强行破局时——
“哒哒哒哒——！！！”
一阵熟悉的、猛烈的机枪声突然从砖窑外围的山坡上响起！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围攻林烬的敌人！
是mG42的声音！但魏大勇他们应该在黑松岗……难道？
“队长！我们来啦！”魏大勇粗豪的吼声穿透烟雾传来！
紧接着，是栓子精准的狙击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黑松岗战斗结束了？他们怎么这么快赶来了？！
林烬心中大喜，压力骤减。他抓住机会，猛地向前突进，一刀劈翻一个挡路的特工，对着砖窑深处那道阴冷气息的方向，扔出了最后一颗高爆手雷！
“轰！”
砖窑内部传来更大的爆炸和崩塌声，那道阴冷气息似乎消失了。
“撤！别恋战！”林烬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招呼李岩。
魏大勇等人的突然加入，彻底打乱了敌人的部署。在丢下几具尸体后，剩余的敌人（包括那个郑通）趁乱消失在烟雾和山林中。
判官小队迅速汇合，简单交流后，知道黑松岗大胜，他们是接到师部紧急通知（有情报显示高桥可能在砖窑设伏针对林烬），才火速赶来支援的。
“可惜，让高桥和那个姓郑的跑了。”魏大勇有些不甘。
“高桥可能根本不在，或者一直藏在暗处没出手。”林烬摇头，脸色凝重，“这次是那个‘牧羊人’郑耀先的人第一次正面出手。他们和日特勾结的程度，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他看向砖窑深处，那里还在冒着烟。这次虽然击退了伏击，但也彻底暴露在“牧羊人”的视线下，未来的路，将更加凶险。
新疆，“升龙计划”，“使徒会”，“牧羊人”……一张越来越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判官小队在苏北的第一战，虽然正面战场大捷，但暗处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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