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军营之内,赵字大旗迎风招展。
“报——!”
一名传令兵来到中军大帐外,高声呼喊。他快步进入大帐内,单膝跪地。
“报!混天军李密带了三千精锐人马,正往大营赶来。”
赵思远眉头一皱,放下手中东陵郡探子,刚刚报上的的线报,心中明白李密这混蛋,只怕是把这事算到自己头上了!
他放下手中的兵书,沉声问道:“距离大营还有多远?”
“距此不到三里!”传令兵急促回道。
帐中众将闻言,纷纷色变。一员副将急声道:“将军,李密此时率精锐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
“刘义,点齐兵马,随老夫会会他。”赵思远吩咐道。
片刻之后,营门大开。赵思远率领五千精锐步卒列阵而出,正好迎上疾驰而来的李密大军。
两军在营前空地上对峙,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赵思远端坐马上,冷眼看着李密:“李密,这是何意?莫非是要与老夫兵戎相见?”
“我呸!”李密啐了一口口水。
“赵思远,你这老匹夫,我祝你娘。你这老狐狸,竟然抢了老子的东陵郡。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就带着大军和你这老东西过上一场。”
赵思远闻言不怒反笑,捋须道:李密啊李密,你这话从何说起?老夫这些日子一直在此练兵,何时去抢你的东陵郡了?
还敢狡辩!李密马鞭直指赵思远,那太平军就是从黑山出来的!黑山在你治下多年,若不是你在背后指使,他们哪来的本事攻下东陵郡?
荒谬!赵思远脸色一沉,黑山贼寇作乱多年,老夫在任时都未能彻底剿灭,如今反倒成了老夫的罪证?李密,你这是在血口喷人!
两军阵前,气氛愈发紧张。弓箭手悄悄搭箭,长枪兵握紧了兵器。
李密身后一员将领拍马而出:赵思远!分明是你暗中勾结太平军,想要重新夺回东陵郡!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怪我等不客气!
赵思远身后的刘义立即挺枪上前:放肆!谁敢对大人无礼!
眼看就要火拼,赵思远突然抬手制止刘义,对李密冷笑道:李密,你口口声声说老夫勾结太平军,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就是蓄意挑衅!莫非......你是想借机吞并我军?
赵思远又道:如今连州军主力尚存,朝廷大军不日压境,你却在此内讧,就不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这话戳中了李密的软肋。他脸色变幻不定,握缰绳的手紧了又松。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骑士高喊:报——!紧急军情!
那骑士冲到两军阵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启禀大王,刚得探报,朝廷已派大将周武率五万精兵,三日后便可抵达连州!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双方将士都为之色变。
赵思远趁机说道:李密,听见了吗?大敌当前,你还要在此与老夫纠缠不休吗?你若是信得过老夫,可进营一叙。
李密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承认赵思远说得有理。他强压怒火,沉声道:赵思远,今日之事暂且记下。待退了朝廷大军,我再与你算账!
随时奉陪。赵思远淡淡道,不过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应对朝廷大军。
李密犹豫片刻,对身后将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保持警戒,随后独自催马上前:好,本王就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两军主帅终于暂时放下干戈,并辔走向大营。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并未消散,双方将士仍然剑拔弩张,互相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这场危机虽然暂时化解,但裂痕已经产生。赵思远心中明白,与李密的同盟,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连州城内,一片愁云惨淡。
大帐之内,老将王济一脸愁容,之前本该形势一片大好,优势在我。
没想到如今,却窝窝囊囊,退守连州城内。
喝下一碗酒,压下心中火气,自己也是倒霉催的,若是无这造反之事,自己早就回京述职,告老还乡,做自己的公候王爷。
底下众将士也是脸色不善,个个喝着闷酒。也有几个毫不在意,但不敢表现出来,低头装模作样。
而在大帐内的角落里,有一人的脸色黑如锅底。
辛辣之酒,一碗接着一碗。
孙卫阳借酒消愁,本来还以为可以立功赎罪,没想到今日却落到这般田地。
大军溃败,反贼席卷连州。
赵思远这反贼,在东陵郡起兵,自己这个东陵郡都尉罪责难逃,如今大军又败,只怕九族难保。
孙都尉,少喝些吧。旁边一个偏将低声劝道,明日还要整军备战......
备战?孙卫阳惨笑一声,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还备什么战?四万大军都败了,如今城中只剩下不足三万兵马,还能做什么?
就在此时,营帐外传来快马之声。
“报——!”
传令兵飞速下马,闯进大帐之内。
“报!启禀都督,朝廷援军五万兵马已在两百里外,大军三日可至。”
“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
帐内众将士欢呼雀跃。
老将王济愁云惨淡的脸上,也有了一抹笑容。
孙卫阳猛地站起身,醉意瞬间醒了大半:此话当真?援军是谁统领?
千真万确!传令兵激动地道,是镇北将军周武亲自领兵,还带着三千铁骑!
帐中顿时一片欢腾。方才还垂头丧气的将领们个个精神振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王济抚掌大笑:好!好!周武将军用兵如神,有他前来,何愁叛军不破!
他立即下令:传令全军,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来!
众将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希望。
他环视帐中众将,声音铿锵有力:诸位,只要再坚守三日,待援军一到,我们便可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叛军!
夜晚,在众人退去之后。
孙卫阳独自来到王济大帐之内,半个时辰后,他从大帐中走出,脸色阴沉,一脸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