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把两人的影子又拉长了几分。
顾天扬拎着沉甸甸的布袋子，另一只手攥着王瑜的手腕，步伐慢得像是怕惊扰了这深秋的安宁。
王瑜的脸颊贴着他的胳膊，鼻尖萦绕着保温桶里飘出的梨香，还有顾天扬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皂味，忍不住往他身边又靠了靠。
“今天那个女生的单子，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审美跟我一样！“。
”估计是绣来送给损友的，我觉得估计是gay蜜，才会选择这种款式”。
王瑜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软软的。
“不过我挺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钱包的，挺有个性，也挺有挑战性！”。
顾天扬低头看他，月光落在王瑜的发顶，晕出一圈毛茸茸的白边。
他抬手捏了捏王瑜的耳垂，强忍着没有直接上嘴去含住。
指尖的温度烫得王瑜缩了缩脖子，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害羞。
“我明白”他笑，“是不是就像------你和陈玉珍那些，或者你和刘畅那样”。
王瑜闻言伸手拍了拍顾天杨的脸，一脸得意的说道。
“诶呀，我家小杨杨越来越聪明了！”。
路过巷口的便利店时，顾天扬忽然停住脚。
“等我两分钟！！！”。
他把布袋子递给王瑜，转身钻进了暖黄的灯光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和鼓鼓囔囔的口袋。
王瑜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看天上的凉月：“这么冷的天……”。
“还有，你口袋里是什么？”。
“没什么，回家就给你看”。
顾天扬撕开包装，把冰淇淋递到他嘴边，眼底带着狡黠的光。
“你上次说想吃，我记着呢。”
王瑜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漫过舌尖，却奇异地暖到了心底。
他含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吃”。
顾天扬没接，反而俯身，轻轻咬了咬他沾着奶油的嘴角。
“这样就够了！”。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瑜的脸腾地红透，抬手推他，却被顾天扬攥住手腕，十指紧扣着，往家的方向走。
保温桶里的梨汤还温着，顾天扬把它倒进碗里时，王瑜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个粉色竹枝的订单草稿发呆。
他手里捏着细绣线，眉头轻轻蹙着，像是在琢磨针脚的走向。
顾天扬把碗放在他面前，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别想了，先喝汤”。
王瑜抬眸看他，眼尾泛着点红，像是被夜风冻着了。
“天杨~”。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我爸爸真的是自杀的吗？”。
顾天扬蹲下来，仰头望着他，伸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
“我不想欺骗你，我觉得不是”。他说得犹豫。
“不过，既然这个事情目前只能查到这里，我们也只能先如此”。
“但是小瑜我发誓，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我们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慢慢来好吗？”。
顾天杨很是担忧，他害怕王瑜自己做什么陷入危险，想到这里就后背发凉，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小瑜，答应我，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一定会支持你，陪着你”。
“好不好？求你了”。
王瑜的眼眶忽然有点热。
他从顾天杨怀里挣脱，抬头，看见顾天扬泛红的双眼。
看见他指节分明的手，看见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子。
他忽然倾身，轻轻抱住了顾天扬的脖子。
“顾天杨，我爱你，我答应你”。
顾天杨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反手环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把脸埋在王瑜的颈窝，声音闷得发颤：“我也是！”。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落在窗台上，照亮了那个没绣完的梅花钱包，也照亮了沙发上相拥的两人。
顾天杨见时间到了，再不充电就要露馅，主动亲吻上王瑜的嘴唇。
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春色一片。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软，透过薄纱窗帘淌进屋里，在地板上洇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王瑜坐在靠窗的矮凳上，手里捏着那卷刚刚带回来的细绣线，正对着绷子上的素色钱包打底稿。
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红，顾天杨昨日带回来的全是保护套和情趣用品。
只要一想起昨晚的战况，他就恨不得把脸埋进被窝里。
顾天扬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本旧书，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一直黏在王瑜的侧脸上。
看他垂着眼，长睫毛轻轻颤着，看他捏着针的指尖微微用力，指腹上的薄茧蹭过绣线，带起一点细碎的绒光。
“线递我一下，”王瑜头也没抬，声音温温软软的，“红的那卷，我要绣大红唇了！”。
顾天扬忙不迭地伸手去够旁边的小瓷碟，指尖刚碰到线团。
就听见“嘶”的一声轻响，那卷细得像发丝的绣线，竟被他扯得缠在了一起。
他顿时有点慌，手忙脚乱地想去解，结果越扯越乱，线团缠成了一个乱糟糟的小疙瘩。
王瑜听见动静，偏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你慢点，这线细，不经扯”。
顾天扬有点窘迫，耳根泛红，把缠成一团的绣线递过去：“我想着快点递给你……”。
王瑜接过线团，指尖轻轻挑着打结的地方，眉眼弯着：“你呀，不是什么靠力气大就是好的”。
顾天杨：“？？？”。
总感觉被老婆内涵了怎么办？
他的手指很巧，纤细的指尖在乱线里穿梭，没一会儿就解开了大半。
顾天扬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里痒得厉害，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他的手腕。
“我帮你？”。
王瑜抬眸看他，眼尾带着点笑意：“你别添乱就好”。
顾天扬不服气，非要接过剩下的半截线团。
他学得有模有样，指尖小心翼翼地挑着，结果刚解开一个结，又不小心勾住了另一段，线团反而缠得更紧了。
王瑜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放下手里的绷子，倾身靠近他，手把手地教他。
“你看，要顺着线的纹路来，不能硬扯……”。
他的肩膀挨着顾天扬的胳膊，发梢蹭过顾天扬的下颌，带着一点淡淡的皂角香。
他最喜欢顾天杨穿这件黑色的吊带背心，简直是色气满满。
顾天扬的注意力早就飘远了，低头就能看见王瑜白皙的脖颈，看见他说话时微微翕动的嘴唇，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