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镇的青石板路还沾着露水,栀已换回那身黑白修女服,裙摆垂落间不见半分褶皱,淡蓝色的能量纹路彻底隐入肌肤,唯有周身清冷又温柔的气质,依旧让人不敢直视,宛如云端降下的仙人;白泽攥着虚空万藏走在身侧,雪白长发被晨风吹得轻扬,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倒像个随仙伴游的精灵;奥托跟在后面,金色长发束在脑后,手中捏着昨日的竹编蚂蚱,眼神比往日清明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疏离。
三人刚走到街心,就见一个白发老人跌跌撞撞地跑来,扑通一声跪在栀面前,老泪纵横:“仙人姑娘!求您救救我的孙儿!他昨晚突发恶疾,现在已经快不行了!”
周围的行人瞬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李老爹的孙儿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这病来得太怪,镇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怕是……”
栀连忙扶起老人,语气温和却坚定:“老人家,别急,带我们去看看。”
老人连连点头,颤巍巍地领着三人往巷子里走。白泽皱着眉头,指尖的虚空万藏泛起微弱的蓝光——她能隐约感知到,老人孙儿身上有股混乱的能量,虽不似崩坏兽那般狂暴,却足以摧毁普通人的身体。
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屋内的土炕上,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面色潮红,呼吸微弱,嘴唇干裂,小小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看得人心疼。
“仙人姑娘,您快看看!”老人拉着栀的手,声音哽咽,“大夫说他是中了邪,可我们找了道士来作法,也没用啊!”
栀走到炕边,伸出手轻轻搭在孩童的额头。指尖刚触碰到肌肤,她便感知到那股混乱的能量——是残留的低阶崩坏能,或许是昨日庙会人多繁杂,不慎沾染了某处泄露的能量源。
“无妨,只是沾染了些秽气,我能治好。”栀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让人心安。她收回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那是被她温和调控后的崩坏能,不再具有破坏性,反倒能净化邪祟、修复躯体。
白泽立刻挡在栀身前,对着周围围观的人说道:“大家往后退退,别打扰栀姐姐施法!”她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压,让围观的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不敢再靠近。
奥托站在门口,看着栀的背影,眼神复杂。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崩坏能运用得如此温和——在他的认知里,崩坏能是毁灭的象征,是夺走卡莲生命的元凶,可此刻,这股能量在栀手中,却成了救人的力量。
栀将泛着白光的手轻轻放在孩童的胸口,温和的崩坏能缓缓注入孩童体内。只见孩童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抽搐的身体慢慢停止了动作。片刻后,栀收回手,指尖的白光渐渐散去,她轻声说道:“好了,他只是有些虚弱,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老人连忙扑到炕边,看着孙儿平稳的呼吸,又看了看栀,激动得再次跪下:“多谢仙人姑娘!多谢仙人姑娘!您真是活菩萨啊!”
栀连忙扶起老人,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递给他:“这点钱您拿着,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老人接过铜钱,泪水再次涌出,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感谢,只能不停地作揖。周围的围观者也纷纷鼓掌,对着栀和白泽拱手:“多谢仙人相助!”“两位姑娘真是下凡的仙子啊!”
白泽听到夸赞,笑得眉眼弯弯,拉着栀的手说道:“栀姐姐,我们走吧,别耽误了逛街。”
栀点点头,对着老人温和地说道:“老人家,我们先走了,孩子醒了记得给他喝点温水。”说完,便和白泽、奥托一起转身离开了木屋。
走出巷子,周围的行人依旧对着三人指指点点,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感激。白泽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对着栀说道:“栀姐姐,你刚才好厉害!那些人都把你当神仙了!”
栀无奈地笑了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奥托跟在后面,看着栀的背影,突然开口:“你刚才用的,是崩坏能?”
栀回过头,看着他,轻轻点头:“是。崩坏能并非全是毁灭之力,只要懂得调控,它也能成为救人的力量。”
奥托沉默了——他研究崩坏能多年,从未想过崩坏能还能这般运用。他一直将崩坏能视为敌人,视为夺走卡莲的凶手,却忽略了这股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如何运用。
“或许……我之前对崩坏能的认知,太过片面了。”奥托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反思。
栀看着他,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人总是在不断认知中成长的。重要的是,你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别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白泽立刻附和:“对呀奥托!你看栀姐姐用崩坏能救人多厉害,你以后也可以研究怎么用崩坏能做好事呀!”
奥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清明了些。他看着手中的竹编蚂蚱,又看了看身边的栀和白泽,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或许,复活卡莲的路,并非只有毁灭一条,或许,他可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寻找答案。
三人继续在小镇上闲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栀的黑白修女服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宛如圣洁的使者;白泽的雪白长发与手中的虚空万藏相映,灵动又耀眼;奥托的金色长发随风轻扬,眼神中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思索。
小镇的居民看到他们,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有的还会递上刚做好的点心。栀和白泽笑着收下,偶尔还会停下脚步,帮居民们解决一些小麻烦——帮老奶奶挑水,帮小贩整理摊位,用温和的崩坏能修复破损的农具。
奥托站在一旁看着,看着栀温柔的侧脸,看着白泽雀跃的模样,看着居民们脸上的笑容,心中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融化。他知道,复活卡莲的执念依旧存在,但或许,他可以试着放慢脚步,像栀说的那样,看看身边的风景,用另一种方式,去诠释“活着”的意义。
夕阳西下时,三人回到客栈。白泽累得瘫坐在椅子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趣事;栀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递过一杯温水;奥托则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竹编蚂蚱,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落在三人身上,也落在角落里的棺材上。这一刻,冰冷的棺木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暖意,而奥托的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一丝新的希望——或许,他不需要放弃执念,只是需要换一种方式,带着卡莲的信念,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