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重机枪子弹打得微微变形的装甲板,在符文能量的加持下,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厚重,新射来的子弹打在上面,溅起的火花明显小了许多。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四面八方都是枪口喷吐的火光。
吉普车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的孤舟,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头彻底吞噬。
更何况,敌人不是五百人,而是八百!
老美支援的装备让叛军有能力招收更多的人手,而这种地方,从不缺愿意拿命换钱的狠角色。
“小鲁班!清理右侧屋顶火力点!”陈默再次吼道。
“收到指令!战斗模式启动!”
小机器人欢快的电子音响起,与车外惨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它迅速爬到后车窗边缘,右臂咔哒一声变形,伸出一支短小精悍的榴弹发射器。
“砰!砰!砰!”
三发高爆榴弹精准地射向右侧屋顶几个正在疯狂向下扫射的机枪点。
轰隆巨响中,砖石横飞,惨叫连连,那个方向的火力顿时为之一窒。
冷锋则化身成最致命的清道夫,狙击步枪每一次沉闷的轰鸣,都必然带走一个叛军的机枪手、小头目或者扛着火箭筒的威胁。
他呼吸平稳,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如同精密仪器的运作。
一个试图从二楼窗口用RpG锁定吉普车的叛军,脑袋刚探出窗口,就被冷锋隔着近两百米的距离一枪掀飞了天灵盖。
吉普车在陈默的操控下,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在破败的巷道中高速穿梭、急转、漂移。
他巧妙地利用着每一栋残破的建筑、每一个废弃的集装箱作为掩体,将身后追逐的皮卡车、武装吉普车,如同甩不掉的尾巴,一点点地引诱、逼迫着,最终让它们排成了一条在狭窄主街上高速追逐的长龙。
叛军的火力虽然依旧凶猛,但因为阵型被拉长,反而难以形成有效的交叉火力覆盖。
“陈默!露娜那边还没消息吗?”
冷锋换上一个新弹匣,趁着短暂的射击间隙,焦急地吼道。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作战服,额头上青筋隐现。
三对八百,即使他们个个都是超人,体力和弹药也终有耗尽的一刻。
露娜,是他们计划中斩首的关键!
陈默紧盯着前方路面,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出现在眼前,他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剧烈倾斜。
“没有!再坚持一下!”他的声音同样带着一丝紧绷。
计划很完美,但战场瞬息万变,露娜孤身潜入敌方核心区域,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这里!
是的,陈默很清楚自己几个不可能完成这种三个人打一支部队的壮举。
所以他们的行动只是把敌人引出来,然后拖住他们。
剩下的,就看露娜给不给力了。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巨大的阴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如同洪荒巨兽般缓缓探出!
“坦克!”少女的尖叫带着绝望的哭腔。
一辆涂着红巾军标志、炮管粗得吓人的m4谢尔曼中型坦克,用它那沉重的钢铁身躯,蛮横地碾碎了路口堆积的瓦砾,彻底堵死了他们唯一的去路!
那黑洞洞的炮口,带着毁灭的气息,缓缓地、冷酷地调整着角度,锁定了正在高速冲来的吉普车!
冰冷的钢铁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吉普车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m4谢尔曼那粗短的76毫米主炮炮口,在陈默的视野中急速放大,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
炮塔转动时发出的沉重金属摩擦声,清晰地穿透了引擎的轰鸣和零星的枪声,像死神磨刀的声响,狠狠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操!是谢尔曼!老美的破铜烂铁怎么会在这!”
冷锋的怒骂声被巨大的危机感挤压得变了调。
他几乎是本能地探身,狙击枪口瞬间指向坦克顶部的舱盖缝隙,那是唯一理论上可能威胁到内部成员的机会——如果有乘员胆敢露头。
“坐稳!抓牢!”
陈默的吼声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那即将喷吐死亡的炮口,脚下油门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踩到了底!
吉普车引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吼,庞大的车身速度竟在绝境中再次飙升,车头微微抬起,像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坦克侧前方的空隙亡命冲去!
他在赌,赌坦克炮塔转动瞄准的速度,赌那狭窄的、堆满建筑垃圾的缝隙!
就在吉普车堪堪冲到坦克侧面,炮口火光闪现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
地动山摇!
坦克主炮开火的巨响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
致命的炮弹并没有直接命中吉普车,而是狠狠地砸在了他们车尾后方不到五米的地面上!
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万吨巨锤,从后方狠狠砸在疾驰的吉普车上!
“咣当!哗啦——!”
整个吉普车像是被巨人一脚踢飞的铁罐,猛地向前方路面砸去,又高高弹起!
车内的三人如同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再狠狠甩开!
少女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抛起,额头重重撞在车顶又摔回座位,眼前瞬间漆黑一片,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
冷锋闷哼一声,狙击步枪脱手飞出,狠狠撞在挡风玻璃上,坚固的防弹玻璃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纹。
陈默死死咬住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把住几乎失控的方向盘,脚下机械地交替猛踩刹车和油门,试图让疯狂打滑的车身重新找回抓地力。
车身在剧烈的颠簸和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勉强落地,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青烟和长长的黑色印记。
车尾装甲被爆炸的冲击波和高速飞溅的弹片撕开了几道狰狞的口子,露出里面扭曲的金属骨架。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汽油味混合着硝烟钻进车厢。
“符!快!”
陈默咳出一口血沫,嘶哑地吼道,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
烟尘尚未散尽,但后方追逐的叛军车辆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引擎的咆哮声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