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紧跟在丈夫身边,作为考古学家,她的专业素养让她在震撼之余,敏锐地捕捉到了更多细节。
“瑞克,你看这些机关!”
“虽然大部分因为年代久远或被盗墓贼破坏而失效了,但残留的结构……天呐,利用水流驱动的连环翻板,依靠重力触发的地刺,还有那些……”
她指着通道两侧墙壁上一些看似杂乱的凹槽和孔洞,
“这似乎是利用视觉误差和光线折射制造幻象的陷阱!让人不知不觉就踏入死地!公元前就有这种智慧?!”
奥康纳顺着妻子的指引看去,结合地图上的标注,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他自诩见多识广,在埃及也见识过各种法老陵墓的机关,但这里的陷阱设计之精妙,构思之奇诡,远超他的认知。
“确实……不可思议。与其说是单纯的防御,更像是在……展示一种无与伦比的智慧。”
他赞同妻子的看法。
陈默听到他们的对话,头也不回地解释:
“帝王有帝王的威严。始皇帝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其陵寝自然也要彰显其无上权威与帝国的智慧结晶。”
“更重要的是,始皇帝的死忠粉们坚信他们的皇帝终将死而复生,重临人间。”
“这些精密的机关,恢弘的宫殿,象征帝国版图的水银江河,都是为那位复活的君王准备的,既是守护,也是献礼。”
亚历克斯好奇地凑近陈默:“陈先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见过?”
陈默停下脚步,用手电光指向头顶的穹顶和旁边高大的石柱:“都写着呢,小子。你在中国读书,汉语总该学了吧?”
亚历克斯顺着光线看去,只见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古老而优美的文字,笔画圆润中带着刚劲。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脸顿时垮了下来,委屈地叫道。
“我学过中文!但这个……这个跟我学的方块字完全不一样!这看起来像……某些神秘的符文!”
陈默嘴角微扬,装作没听到他的抱怨:
“当然不一样。这是小篆和早期的隶书,秦代通行的文字。跟你现在学的汉字差了两千多年呢。”
他其实也只能看懂个六七成,剩下全靠上下文猜。
杨大帅带着几名亲兵紧随其后,他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机关原理,也不认识那些古老的文字,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内心的激动与崇敬。
他目光灼灼地扫视着这座宏伟的地下奇迹,脸上写满了朝圣般的虔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不愧是始皇帝陛下!不愧是千古一帝!”
看到任何巨大的青铜构件或精美的石刻,他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仿佛能从中汲取某种力量,每次都被伊芙琳及时出声制止。
怎么说呢,几千年后还有这种狂热粉,政哥确实牛逼,这杨大帅甚至连政哥面都没见过。
这群心思各异的人就在这沉寂了数千年的地下宫殿中穿行。
巨大的空间放大了脚步声的回响,更添几分幽邃与神秘。
按照地图的指引,他们避开了所有标注的危险区域,最终抵达了地宫的最核心处。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极其开阔的圆形穹顶大厅,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模拟着浩瀚的星空。
大厅中央,并非想象中的高台棺椁,而是一架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青铜战车!
六匹栩栩如生,肌肉虬结的青铜骏马并驾齐驱,马头高昂,仿佛在无声地嘶鸣。
它们拉着一辆结构复杂,装饰着玄鸟纹和饕餮纹的巨大战车。
战车之上,伫立着一名身披铠甲,腰佩长剑的陶俑驭手,他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按在剑柄上,身姿挺拔,面朝前方,仿佛随时会驾车冲锋陷阵。
而在战车的后方,拖曳着一个更为巨大的布满复杂纹饰的青铜棺椁!
整个组合散发出一种磅礴,肃杀,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势!
战车代替了棺床,驭手守护着君王,仿佛这位千古一帝即使在死后,也依然保持着征服的姿态,随时准备再次驾临他的帝国!
“我的上帝……”
伊芙琳捂住嘴,被这超越想象的葬仪震撼得说不出话。
这完全颠覆了西方陵墓以棺椁为中心的格局。
奥康纳也被这马革裹尸还般的帝王气概所慑服,喃喃道:
“这……这才是真正的死亦为鬼雄吗?”
亚历克斯激动得浑身发抖:“太……太帅了!比金字塔酷一万倍!”
杨大帅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就朝着战车的方向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臣……臣终于找到您了!”
md,你这么激动,不会是私生饭吧?
陈默也饶有兴致地绕着巨大的青铜战车和棺椁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着那陶俑驭手和青铜棺椁的细节,咂咂嘴。
“嗯,不错,看着很帅气,一点都不诡异。这审美,杠杠的。”
震撼过后,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奥康纳看向杨大帅和陈默,声音有些干涩。
“现在……找到了。真的要……复活他吗?”
一想到可能唤醒一个两千年前的帝王木乃伊,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杨大帅猛地站起身,眼神狂热,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装着香格里拉之眼的木盒。
“当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可没有成功之前放弃的习惯!”
他打开盒子,那颗流转着星光的蓝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神秘。
奥康纳和亚历克斯对视一眼,亚历克斯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两人默契地从背包里掏出折叠工兵铲和撬棍,就要上前去撬那巨大的青铜棺椁。
“等等!”
陈默一个闪身拦在他们面前,“你们急什么?懂不懂规矩?”
父子俩被拦下,一脸茫然:“规矩?”
只见陈默不慌不忙地从裤兜掏出了一张折叠小方桌,一个黄铜香炉,三支线香,一小碟糯米,几张画着复杂符文的黄纸,甚至还有一小壶酒!
亚历克斯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陈默的裤裆:“你……你这兜里是装了个杂货铺吗?!”
他完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