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默是被窗外过于嘈杂的鸟叫声和隐约传来的新闻播报声给吵醒的。
他揉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从酒店舒适的大床上坐起来,顺手抓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想看看天气预报。
结果,一开电视,好几个主流新闻频道,画面里全都是他昨天骑着那头黑白相间的虎鲸,在蔚蓝海面上破浪前行的英姿。
或者按新闻里的说法,是“罪证”。
不同角度的拍摄,甚至还给了几个慢镜头特写,把他当时那副悠闲自得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
“啧,拍得还挺帅。”
陈默摸着下巴,有点自恋地评价了一句。
但新闻主播和下面滚动字幕的内容,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画面切到了一个演播室,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头,挂着海洋生物专家的头衔,另一个一个穿着印有“海洋守护者”logo衣服的中年女人,在一脸严肃的主持人引导下,情绪激动讨论他的行为。
“……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那个中年女人,也就是“海洋守护者”的代表,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镜头上。
“虎鲸是高度社会化的智慧生物,拥有复杂的情感和家庭结构!这种强行骑乘,会对它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破坏它们的自然行为模式!这是赤裸裸的虐待和奴役!”
那个老学究模样的专家则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看似客观、实则煽风点火语气补充道:
“从动物行为学角度来看,这种近距离的非自然的接触,确实可能给野生动物带来难以估量的应激反应。”
“我们必须警惕某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士,依仗自身力量,无视自然法则和动物福利……”
陈默看得直撇嘴,忍不住对着电视屏幕吐槽:“扯淡吧你就!还心理创伤?那帮黑白胖子顶着我玩的时候,嘤嘤叫得比谁都欢!应激反应?它们都快把我当新玩具了!”
而且海王有话要说,他有把叉子可以强行控制海洋里所有鱼,应该先抓他!
然而,新闻的走向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主持人的话题渐渐从虐待动物引申开,开始讨论日益增多的超能力者对现代社会秩序造成的挑战和负面影响。
他们列举了一些超级英雄或者反派打架时,不小心波及平民、损坏公共设施的例子,然后话锋一转,开始抱怨这些损失最终往往需要政府动用纳税人的钱来弥补,言语之间,充满了对超能力者群体的不满和指责。
“.......这就不讲道理了啊!”
陈默更不乐意了,“打架弄坏东西是不对,但美国政府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主动赔偿了?不都是能赖就赖,赖不掉就拖吗?这黑锅甩得可真溜!”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托尼。
刚一接通,托尼那带着点幸灾乐祸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嘿,老古董,看到早间新闻了吗?你现在可是全民公敌了,罪名是欺负可爱的海洋大熊猫。”
陈默没好气地回道:“正在看呢。别的我先不吐槽,我就想问,他们凭什么说美国政府赔偿损失了?这纯属造谣!”
托尼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得了吧,那根本不重要。”
“我让贾维斯查了一下那个海洋守护者,一个标准的草台班子,每年经费估计还没我一次派对的花销多,全靠到处碰瓷企业和名人混点赞助和捐款。”
“按常理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来招惹你这种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老家扬了的狠角色。”
他的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所以,结论很明显了。有人躲在后面,想搞你。用这么个可笑的理由,把你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陈默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托尼的效率极高,一个定位地址立刻发到了陈默的手机上,正是那个“海洋守护者”组织的注册办公地址。
陈默看着那个地址,眼神冷了下来。
他向来觉得,世间大部分矛盾,其实都能通过沟通来解决。
如果实在沟通不了,那换个思路,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往往也能从根源上让问题消失。
既然对方不讲究,直接玩舆论抹黑这套,那他也没必要按常理出牌了。
他决定直接上门拜访。
而且,就选在大白天去。
等到晚上?那多没意思,他懒得等。
看了眼地址,陈默乐了。地狱厨房?
这组织胆子挺肥啊,把办公室安在这种鱼龙混杂、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地方?
他严重怀疑这是地狱厨房里那些卖杂草都竞争不过别人的小混混,实在混不下去了,找的兼职。
没有叫车,陈默直接身影几个闪烁,便出现在了地狱厨房的街区。
这里的氛围和曼哈顿其他光鲜亮丽的地方截然不同,街道狭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涂鸦和岁月痕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垃圾和……某种违禁品混合的怪异气味。
路边的行人眼神大多带着警惕和冷漠,看到他这个生面孔,都下意识地避开视线,或者投来不怀好意的打量。
按照地址,他很快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栋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充满上世纪老旧风格的三层联排小楼,外墙的红砖已经有些发黑,窗户脏兮兮的,门口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快要脱落的手写的“海洋守护者”牌子歪歪斜斜地挂着。
在这种地方,这种破败的建筑太常见了,毕竟,正经开发商谁愿意来开发地狱厨房这种地方啊。
陈默站在街对面,没有立刻过去。
他心念一动,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悄然向前方的小楼扩散开去,瞬间将整栋建筑的内外结构、生命气息都探查了一遍。
嗯?
空的?
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有些意外。
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连只老鼠都没有。
死寂得有些不正常。
“没人?都跑路了?还是知道我要来,提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