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汪!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是演戏!演戏懂不懂!”
“主人他都点头同意了的!就是为了逼真!”
另一个梅山兄弟苦着脸:“虽然是演戏……可这剧本也太狠了吧?”
“等沉香那小子以后成长起来...万一被他逮到机会……他会不会下死手啊?”
“毕竟要到最后一刻才会告诉他这是戏……”
哮天犬用爪子挠了挠地,无奈道:“那就别让他找到机会!”
“还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演得像一点!那小子被陈默那帮人精教了这么多年,猴精猴精的!”
“别到时候露了马脚,坏了主人的大事!”
梅山兄弟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齐齐点头,脸上露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行!我们听你的!但是......” 几人异口同声,
“你必须打头阵!”
哮天犬磨了磨牙,狗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发狠道:
“汪!好!我先上就我先上!你们几个混蛋到时候可别掉头就跑就行!”
......
刘家村草屋内外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屋外,哮天犬化作一个精瘦汉子的模样,正狗狗祟祟地蹲在墙角,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心里一阵阵发虚。
屋里传来周然带着笑意的声音:“沉香,多吃点菜,瞧你瘦的!”
接着是陈默大着舌头的嚷嚷:“喝!今天高兴!必须喝!”
还有李平常吹牛和曹操展示新靴子的动静。
哮天犬一咬牙,心里默念:都是为了二爷,都是为了沉香好……对不住了各位!
他鼓足气力,对着那间不算结实的草屋,猛地一吹!
“呼!!!”
霎时间,狂风大作!
这风来得极其猛烈且突兀,仿佛凭空而生,带着一股子蛮横的神力!
刘白那本就简陋的草屋,在这狂风中如同纸糊的一般,屋顶直接被掀飞,墙壁吱呀作响,随即轰然坍塌四散!
屋里的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埋在了木头,茅草和瓦砾之下,紧接着又被倾泻而下的汤汤水水,杯盘碗筷淋了个满头满身。
“呸呸呸!”
陈默第一个从废墟里挣扎着探出头,顶着一片菜叶子,一脸懵逼。
他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
我靠!你丫的会不会演反派啊?!
按流程你不是应该先在门外桀桀桀怪笑几声,吸引我们注意力,给我们留出商量对策,顺便让你自报家门,讲解你来头的时间吗?!
而且我们不出去,你就不能打进来!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吐槽归吐槽,身体反应极快。
他猛地从废墟里跳出来,也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油污,一个箭步冲到还在发愣的刘白和沉香身前,张开双臂将他们护在身后。
然后对着外面那个身影,努力做出咬牙切齿,悲愤交加的模样,厉声呵斥:
“哮天犬!是你?!二郎神的走狗!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刚显露出身形的哮天犬被陈默这先声夺人的呵斥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给自己递台词呢!
他连忙顺着话头,扯出一个自认为很邪魅的笑容,发出标准的反派笑声:
“桀桀桀……走狗?”
“多谢夸奖!本神君就是二郎真君麾下第一忠犬,哮天犬!”
沉香被刘白死死护在身后,他从父亲颤抖的肩膀缝隙中,看到了那个站在废墟之外的身影。
虽然化作了人形,但那摇头晃脑,时不时抽动鼻子的姿态,依旧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狗气。
这就是二郎神的狗?
沉香心中瞬间被愤怒和巨大的担忧填满。
他们找来了!
他们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和父亲!
陈默和李平常,军师,可杰,周然,曹操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齐齐上前一步,将刘白父子挡得更严实了。
陈默再次色厉内荏地喝道:“哮天犬!你不在天庭当你的差,跑到这凡间村落来干什么?!”
哮天犬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陈林给他看的那些反派剧本,用尽量阴冷的语气说道:
“我来干什么?”
“哼!我家主人心善,念在兄妹之情,当年只是囚禁了三圣母,放你们这些蝼蚁一条生路!”
“但是......”
他伸手指向刘白和沉香,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怨恨:
“这个卑贱的凡人书生,还有这个不该存在于世的孽种!”
“只要你们还活着一天,便是我家主人完美神生上永远的污点!是司法天神履历中无法抹去的瑕疵!”
刘白此刻演技爆发,他用力挤出人群,脸色苍白,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着哮天犬,声音悲怆:
“你……你们要来赶尽杀绝?!就在这华山脚下,在他亲妹妹的眼皮子底下?!”
“别忘了,沉香……沉香他身上流的,也有你们杨家的血!”
“他是二郎神的亲外甥啊!”
哮天犬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在内心对着华山方向告饶了几十遍:三圣母娘娘恕罪,小犬这是奉命行事,都是为了沉香少爷好啊……
这才硬着头皮,扭过头,故意不看刘白那悲愤的脸,用一种混不吝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一条狗!我不懂你们人那些弯弯绕绕的亲情伦理!”
“我只知道,你们的存在,让我家主人蒙羞了!让整个天庭看笑话了!”
“这就够了!”
刘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踉跄一下,继续他的表演,声音带着哭腔:
“好……好!就算我们该死!可这村子里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啊!”
哮天犬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恶劣,故作疑惑的表情:
“无辜的百姓?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本神君只看到了一堆……碍事的蚂蚁啊?”
他还故意用脚碾了碾地上的土。
“畜生!!!”
刘白双目赤红,泪水终于滑落,握紧的拳头因为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哮天犬反而轻松地笑了笑,拍了拍手:“我本来就是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