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渐重,苏如烟从昏沉的睡梦中惊醒。她披上外衣点起灯,朝着屋外走去,发现罗汉床上没有人,心头猛地一紧。
他还没回来?苏如烟对着小灵狐说道。小灵狐从窗台跃下,轻轻蹭了蹭她的脚踝。
带我去找他。苏如烟的声音微微发颤。
循着小灵狐的指引,苏如烟提着灯笼来到后山。山风卷起她单薄的衣衫,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摇曳不定。
远哥!她望见崖边那个孤寂的背影,心口像被狠狠揪住。
孟远没有回头,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苏如烟快步上前,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地上散落着玉佩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凄冷的光。
你...还在生气吗?她轻声问道,声音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
孟远终于转过身来,眼底布满血丝,下颌绷得紧紧的:夫人病才刚好,不该出来吹风。
这声叫得苏如烟心头刺痛。她上前一步,将带来的披风展开:夜里露重,你...
不必。孟远侧身避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习惯了。
苏如烟的手僵在半空。小灵狐焦急地在她脚边转圈,忽然跳到孟远肩上,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他的脸颊。
这小东西...孟远下意识抬手,却被小灵狐趁机将苏如烟的手往他掌心拱。
两人的手猝不及防相触,苏如烟冰凉的指尖让孟远眉头一皱。他下意识握住,又立刻松开:手这么凉,还出来做什么?
话虽冷硬,却掩不住那一丝关切。苏如烟眼眶发热,忽然上前一步,将额头抵在他胸膛:对不起...
孟远浑身僵住。
苏如烟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才是苏如烟最重要的人。
那为何...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为何要劝我纳妾?
苏如烟垂下眼帘:我见你为了我和母亲争执...不想你为难...
傻瓜。孟远忽然将她紧紧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我孟远此生,唯你一人足矣。
山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相拥的体温。苏如烟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我们回家好不好?清歌半夜醒来找不到人,该害怕了。
孟远这才发现她穿着单薄的鞋子,白皙的足尖已经冻得发红。他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以后不许这样跑出来。
苏如烟窝在他怀里,轻声说道:远哥,等我身体养好,一定给你生个儿子。
孟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烟儿,你说什么?”
苏如烟俏皮的说道:“没听见算了?”
孟远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长长地拖在山路上。小灵狐蹲在树梢,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足地甩了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