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落了班就回来。苏如烟柔声回答,声音渐行渐远,清歌想爹爹了?
想!爹爹会把我举高高,比娘亲举得还高!
秦墨站在楼梯口,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苏如烟口中听到她如此亲昵地谈论另一个男人。
秦墨哥哥!楼下突然传来柳嫣儿的呼唤。秦墨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陪这位相府千金巡游。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大步朝门口走去。
柳嫣儿正捂着肚子站在布行门口,见秦墨面色阴沉地出来,立刻迎上前:秦墨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粗鄙妇人冒犯你了?我让爹爹...
没什么,我们走。秦墨冷声打断,径直走向自己的马匹。
柳嫣儿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等秦墨翻身上马,她悄悄对身后的侍卫冷星使了个眼色:去查,他们俩刚刚在楼上做什么了。
冷星领命而去。柳嫣儿整理好表情,娇声唤道:秦墨哥哥,等等我嘛!她小跑着追上马队,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自己的轿辇。
游行队伍继续向前,锣鼓声再次响起。秦墨骑在马上,腰背挺直如松,面色平静如常,唯有紧握缰绳到发白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布行二楼窗前,苏如烟望着渐行渐远的马队,手中的帕子已被绞得变形。清歌在旁边的小桌上专心吃着桂花糕,偶尔抬头好奇地看看娘亲。
一滴泪无声滑落。苏如烟轻声道:秦墨...。
她抬手轻触颈间,那里空空如也。凤佩虽已夺回,却被清歌宝贝似的收在了小荷包里,说什么也不肯现在拿出来。
就像那些被深埋心底的记忆,本以为早已遗忘,却在重逢的那一刻全部翻涌而出。
那年竹林微风轻抚,萤火虫相伴,少年将凤佩系在她颈间,要娶她为妻,从此夫妻二人同心同德,白头偕老。竹林一别,少年说回去就来提亲。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他与相府千金定亲的消息。
娘亲,你怎么哭了?清歌不知何时走到身边,小手轻轻拽她的衣角。
苏如烟慌忙擦去泪水,蹲下身将女儿搂入怀中:娘亲没哭,是...是风吹了眼睛。
那清歌给娘亲呼呼!小姑娘踮起脚,认真地向苏如烟眼睛吹气,那模样可爱极了。
苏如烟心中一暖,正想说什么,只见清歌突然传来惊呼: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清歌等了你好久。
孟远见状,一把抱起清歌,说道:“爹爹,你总算回来了,娘亲今天被一个坏叔叔欺负哭了,还好有我在,保护了娘亲!”
孟远抱着清歌,目光却落在苏如烟微红的眼眶上。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笑着用鼻子蹭了蹭清歌的小脸蛋:我们清歌最勇敢了,都会保护娘亲了!
那当然!清歌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小手比划着,那个坏叔叔还想拿走娘亲的玉佩,被我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