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晚风带着花香穿过秦府朱红色的大门,檐下一排排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将整个府邸映照得如同白昼。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各色官轿、马车排成长龙,仆从们高声报着来客名讳,唱喏声此起彼伏。
礼部张大人到——
翰林院李学士到——
国子监王祭酒到——
秦府中门大开,青石铺就的甬道两侧摆满了道贺的屏风、匾额,最显眼处立着一面御赐金匾,上书状元及第四个鎏金大字,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正厅内,秦墨身着绯红色状元袍,腰间玉带璀璨,头戴乌纱帽,两侧帽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他面容俊朗,眉目如画,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郁。
秦状元,恭喜恭喜!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拱手上前,老夫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果然一举夺魁,为我朝增光啊!
秦墨躬身回礼,声音清朗如泉:李大人过奖,晚生不过是侥幸得中,今后还需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他话音刚落,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身着绛紫色官服的侍卫开道,随后一位身着正一品仙鹤补子的威严老者在众人簇拥下缓步而来,柳夫人紧随其后。
柳相到——
满厅宾客顿时安静下来,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秦墨眼神一凝,随即快步迎上前,行一大礼:拜见相爷。秦父、秦母也一同行礼迎接。
柳相笑容满面地扶起秦墨:贤侄不必多礼。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和嫣儿特意过来恭贺你。说着向身后招手,嫣儿,还不快过来?
柳嫣儿今日梳着惊鸿髻,簪金钗玉,身着鹅黄色织金襦裙,外罩轻纱披帛,行走间环佩叮当。她盈盈走过来,叫了声:秦墨哥哥。
秦墨说道:你来啦,快入座吧。
柳相国捋须大笑,声音洪亮得整个大厅都能听见:贤侄啊,老夫一直看着你长大。如今你如常所愿高中状元,该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了。
秦母高兴地说道:“是是,是该尽快定下来了。”
世伯,秦墨突然打断,语气恭敬却不失坚定,今日宾客众多,不如先入席?侄儿特意准备了世伯最爱的洞庭碧螺春。
柳相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换上笑容:好好好,先入席!
随着主宾入座,秦府管家高声宣布开宴。数十名侍女鱼贯而入,手捧鎏金托盘,上面摆着各式珍馐美味:水晶肴肉、清蒸鲥鱼、蟹粉狮子头...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乐师们奏起《鹿鸣》之章,宾主举杯共饮。觥筹交错间,秦墨却不时将目光投向厅门方向,似乎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
秦墨哥哥可是在等人?坐在他右侧的柳嫣儿凑近问道,身上浓郁的茉莉香粉气味让秦墨微微蹙眉。
没有,只是有些疲乏。秦墨淡淡回应,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柳嫣儿不依不饶地又靠近几分,声音娇媚:秦墨哥哥若是累了,不如让嫣儿为你斟茶?
这一幕落在众宾客眼中,顿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柳相满意地看着女儿的表现,举杯高声道:诸位,今日除了庆贺秦状元高中,老夫还有一喜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