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准备轻吻苏如烟的颈部,苏如烟趁机偏头躲开,破碎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点点红痕:秦大人!她声音发抖,你看看清楚,我是有夫之妇!
秦墨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看着苏如烟眼中交织的恐惧与哀伤,还有...自己倒映在她瞳孔里狰狞的模样。
烟儿...他踉跄后退,官袍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松散,嫁给我!与孟远和离!嫁给我!
苏如烟默默地流着眼泪,不经意间一滴泪正落在她裸露的肩头。她像被烫到般瑟缩,慌忙拢住衣襟。
苏如烟伤心的说道:“秦墨,你为什么总是伤害我?之前我们在师傅面前已经拜过堂了,你说过要来提亲,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呢?变了心,与柳嫣儿定亲。”
苏如烟越说越激动:“如今,我已经成为人妻,你却如此羞辱我!我恨你!”
车厢内死寂得只剩苏如烟压抑的啜泣和秦墨粗重的喘息。
“我恨你”三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秦墨的心脏,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酒意冲冲动。他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颓然地跌坐在对面的软垫上,散乱的官袍下再无半分威严,只剩下被戳破的狼狈与痛楚。月光从帘缝溜进来,照亮他煞白的脸和眼底翻涌的、近乎绝望的混乱。
“等...等你?”秦墨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烟儿,你说什么?我何时变心?柳嫣儿...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 他急切地想要辩解,伸出手想去碰触她,却在看到她瑟缩着后退、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恨意时,僵在了半空。
或许是今日喝酒喝得有些多了,秦墨刚想去搂住苏如烟的腰,竟然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苏如烟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跳下马车,对着沈惊鸿说道:“你家大人醉了,说了很多胡话,你早些送他回去歇息吧!”
不等沈惊鸿回答,苏如烟的身影如同一缕青烟,迅速隐没在昏暗的街巷深处。
夜风卷起她凌乱的衣角和散落的发丝,带着一丝仓皇逃离的冰冷气息。
沈惊鸿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车厢内死寂无声,但方才那场激烈的冲突、压抑的哭泣和大人失控的嘶吼,仿佛还凝固在空气中,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从未见过大人如此失态,如此……痛苦而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转身撩开车帘。
车厢内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不快的酒气。秦墨歪倒在软垫上,官袍彻底散乱,乌发凌乱地铺陈在深色的锦缎上。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即使在昏睡中,眉心也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薄唇抿得死紧,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月光透过帘隙,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一道隐约的泪痕——那是苏如烟砸落的。
沈惊鸿的目光扫过车厢。一片狼藉。苏如烟挣脱时跌落的玉镯碎片散落在角落,反射着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