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府,清歌在安神汤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但小小的身子仍不时惊悸。苏如烟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握着女儿的手,仿佛一松开便会失去她。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清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那枚天生的金莲印记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外间,秦墨与孟远相对而立,气氛凝重。
“今日……多谢。”孟远艰涩地开口,语气复杂。他憎恶秦墨,却不得不承认,今日若非秦墨势力庞大、反应迅速,单凭他报官,恐怕难以及时救回清歌。
秦墨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刀,并未接受这份感谢,反而冷声道:“谢字不必。我只问你,经此一事,你还要坚持守着这名存实亡的婚姻,让她们母女继续置身险地吗?”
孟远脸色一白,攥紧了拳:“这是我和烟儿之间的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秦墨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歌是我的女儿,今日她所受的惊吓和委屈,我会千百倍讨回来!但前提是,她们必须在我的庇护之下。柳家敢动第一次,就敢动第二次,你孟远,护得住吗?”
最后一句,如同重锤砸在孟远心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今日的无力感深深刺痛了他。是啊,他一个教书先生,如何能与权势滔天的柳相抗衡?甚至连查明真凶、保护妻女都做不到。
看着孟远颓然的神色,秦墨知道目的已达到大半。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内室。
苏如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戒备。
秦墨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紧握着清歌的手上,声音放缓了些:“孩子没事了,只是受了惊吓。我会加派人手守在孟府周围,确保安全。”
“不必了。”苏如烟缓缓地垂下眼帘,似乎不愿再与秦墨有过多的交流。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决绝。
秦墨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自然能察觉到苏如烟的抗拒。然而,他并没有强行劝说,只是淡淡地说道:“孟府……我们会自己加强戒备。”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如烟依旧沉默着,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秦墨见状,心中不禁一叹,他知道苏如烟对他的成见极深,想要短时间内改变她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幕后主使是柳家,目标很明确,就是清歌。”秦墨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次失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可以恨我、怨我,但别拿清歌的安危赌气。”
说完,秦墨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清歌,那孩子的睡颜是如此的恬静,让人不禁心生怜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却成为了柳家的目标。秦墨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愤怒,他转身离去,脚步有些沉重。
他知道,苏如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今天所经历的恐惧,而孟远也需要彻底认清现实。秦墨走出孟府的大门,外面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显得有些冷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离去,留下孟府陷入一片死寂。
孟远站在空荡的厅堂里,只觉得浑身冰冷。秦墨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尤其是那句“你护得住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他踉跄着走回书房,看着满架的诗书,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