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云溪……他的云溪,当年就是在宫外坠崖,香消玉殒,虽说随着仙人去修仙了,但这些年从不见归来,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可眼前这个孩子……
“臣女苏如烟,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如烟拉着清歌,依礼下拜,清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清歌也学着娘亲的样子,笨拙却认真地跪下,奶声奶气地跟着说:“万岁……”
这软糯的童声,更是像极了云溪幼时学说话的模样!
皇帝恍若未闻,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清歌身上,尤其是她眉心那朵若隐若现的金莲印记。云溪的眉心,也有一颗小小的、天生的朱砂痣,只是颜色很淡。而这莲印……难道……
柳相见状,心中暗叫不好,立刻给钦天监那位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会意,硬着头皮出列,高声道:“陛下!此女眉心生莲,实乃妖异之相,且恰逢边关战事,天象示警,请陛下明断,处置妖孽,以安社稷!”
这话如同冷水滴入油锅,打破了大殿的寂静。一些柳党官员纷纷附和。
秦墨面色一寒,正要驳斥,却见皇帝猛地抬手,制止了所有的嘈杂。
皇帝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清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急切:“孩子,你……上前来,让朕仔细看看。”
这反常的态度让满殿文武都愣住了。秦墨与苏如烟对视一眼,秦墨心中都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可能只有苏如烟明白,父皇这是认出了清歌像自己小时候,苏如烟心里不免有些难受,父亲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苏如烟轻轻推了推清歌的后背,柔声道:“清歌,去吧,陛下叫你呢。”
清歌有些害怕,回头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秦墨,见秦墨对她鼓励地点点头,这才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那高高的龙椅。
她走得越近,皇帝心中的震撼就越强烈。那走路的姿态,那微微抿起的小嘴,甚至连额角的发际线……都像极了云溪!
躲在苏如烟袖中的小灵狐,此刻也感受到了皇帝身上那股与清歌(云溪)隐隐相连的血脉气息以及他强烈的情绪波动,它知道时机已到,立刻默默施展灵力。
就在清歌走到御阶之下,仰起小脸望向皇帝时,她眉心的那朵金莲印记,骤然间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金色光晕!那光晕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祥和、温暖的气息,瞬间以清歌为中心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春风拂面般的暖意,连日来因边境战事而焦躁的心情,竟奇异地平和了几分。那光芒中的清歌,小脸圣洁,眼神纯净,宛如一个小小神女。
“祥瑞!这是祥瑞之兆啊!”一位年老持重的宗室亲王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高坐龙椅的皇帝,在莲印发光的那一刻,浑身剧震!他不仅感受到了那祥和的气息,更是在那光芒中,仿佛看到了当年云溪公主出生时,钦天监曾批注的“灵慧天成,福泽深厚”的命格显现!
再加上这酷似的容貌……一个大胆到令他心脏狂跳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难道……难道云溪她没有死?!她的魂魄……机缘巧合,入了这苏氏女的腹中,转生为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