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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不负卿不负相思 >   第1706章

锦绣缘:烟雨江南绣浮生 第六章 慈颜垂询,智对先机

自画舫风波后,沈清辞在靖安侯府的日子,似乎平静了许多。李婉儿等人虽心有不甘,却碍于萧煜之的威严和瑞王在场的余威,不敢再轻易寻衅。沈清辞也乐得清静,每日除了指点绣娘们针法,便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那方兰草帕子的绣制中。她的指尖捻着丝线,心中却时常浮现萧煜之纵身跃入湖中的身影,以及他将白玉兰簪子递还给她时,眼中那抹温柔的笑意。

这日午后,沈清辞正在听雨轩中赶制兰草帕,春桃忽然进来通报,说是老夫人身边的刘麽麽来了,请她去荣安堂说话。

沈清辞心中微微一凛。荣安堂是老夫人的居所,除了寿宴那日远远见过一面,她并未与这位侯府地位最尊崇的老夫人有过近距离接触。老夫人此刻召见,所为何事?是福是祸,她一时也难以揣测。

“知道了,我这就随刘麽麽过去。”沈清辞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针线,略一整理衣饰,便随着春桃来到外间。

刘麽麽依旧是那副和善的模样,见了沈清辞,脸上堆起笑容:“沈姑娘,老夫人今日得了空,说想瞧瞧你这位巧手姑娘,特意让老奴来请你过去呢。”

“有劳刘麽麽了。”沈清辞礼貌地应道,心中却暗自戒备。这位老夫人能在侯府执掌中馈多年,绝非等闲之辈,定是睿智而威严的。

跟着刘麽麽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更为古朴雅致的院落,便是荣安堂了。堂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听松轩的龙涎香不同,这香气更显沉稳宁静。

老夫人,沈姑娘到了。刘麽麽轻声通报。

老夫人缓缓抬眼,目光如炬,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锐利与威严。沈清辞心头一凛,连忙依着礼数屈膝行礼:民女沈清辞,拜见老夫人。她声音清婉,屈膝的角度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风骨。

免礼。老夫人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指了指身旁的梨花木椅,坐吧。

沈清辞道谢后落座,身姿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暖阁内陈设极简却处处考究,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案几上的古砚,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松鹤延年图》,笔法苍劲,意境悠远,细看竟是前朝画圣的真迹。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手里正拿着一串紫檀佛珠,见沈清辞进来,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洞穿人心,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长者的温和。

“刘麽麽,给沈姑娘上茶。”老夫人吩咐道。

“是。”

片刻后,丫鬟奉上香茗。袅袅茶香中,老夫人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沈姑娘,你的那幅《五福捧寿图》,老身我很喜欢。尤其是那寿桃的娇嫩,蝙蝠的灵动,真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锦上活过来一般。”

沈清辞垂眸应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此次能为老夫人寿宴绣制寿桃图,是民女的荣幸。

老夫人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腰间系着的荷包上。那荷包用素色缎面制成,上面用细如牛毛的金线绣着几枝腊梅,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尤其是花瓣上的露珠,采用特殊的打籽绣技法,在光线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滴落。

这荷包是你自己绣的?老夫人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沈清辞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回老夫人,是民女闲来无事绣着玩的。

老夫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这般精湛的苏绣技艺,怕是江南那些绣坊老师傅也自愧不如吧?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却多了几分探究:“沈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学和技艺,想必家中父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吧?竟舍得让你抛头露面开绣坊?”

沈清辞握着裙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这个问题正中要害,她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垂眸沉吟片刻,她抬起头,迎上老夫人的目光,神色平静:“回老夫人,民女父母皆是普通的苏州百姓。父亲在世时,是个读书人,略通文墨,也喜爱摆弄些花草虫鱼,民女自小耳濡目染,便也喜欢上了这些。母亲……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一手针线活做得极好,民女的绣艺,便是母亲启蒙的。”

她没有隐瞒父母的早逝,也没有编造显赫的家世,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点出父亲对她“见识”的影响,以及母亲对她绣艺的启蒙,合情合理。对于父亲具体的身份和过往,她巧妙地用“普通的苏州百姓”和“略通文墨”带过,保留了底线。

暖阁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老夫人手中佛珠转动的声。沈清辞屏气凝神,感觉老夫人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她知道这位历经三朝的老夫人绝非等闲之辈,任何谎言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罢了。良久,老夫人终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那真是委屈你了。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独自一人支撑着绣坊,不容易啊。”

这话里带着几分体恤,也带着几分试探。

锦绣缘:烟雨江南绣浮生 第六章 慈颜垂询,智对先机

自那日画舫风波,靖安侯府的湖面涟漪渐平,沈清辞在府中的日子,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护持着,归于一种微妙的平静。李婉儿、张姨娘等人纵有千般不甘、万般怨怼,萧煜之那雷霆一怒与瑞王亲临的余威,如同两道紧箍咒,牢牢缚住了她们蠢蠢欲动的手脚。她们看沈清辞的眼神,依旧免不了淬着冰、含着刺,却再不敢轻易寻衅生事,顶多在擦肩而过时,投来几道怨毒或鄙夷的目光,或是在背后嚼几句无关痛痒的舌根。

沈清辞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左耳进右耳出,全不放在心上。她乐得这份清静,将听雨轩视作了暂时的避风港与潜心绣艺的桃源。每日里,除了定时去指点府中绣娘们一些精妙针法——那些绣娘多是侯府旧人,虽有些眼力见,却对沈清辞那手出神入化的江南绣法敬佩有加,倒也少了许多龌龊——其余的大部分精力,便悉数投入到了那方兰草帕的绣制中。

这方帕子,于她而言,早已超越了一件普通绣品的意义。素白的绫罗帕面上,几株兰草正悄然吐蕊。她的指尖捻着细如发丝的丝线,一针一线,皆是心血。银针起落间,兰草的清雅脱俗、叶片的舒展柔韧、花瓣的娇嫩欲滴,便渐渐在帕上显影。可绣着绣着,那专注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有些迷离,心中那片平静的湖面,总会被一个身影搅起圈圈涟漪——萧煜之纵身跃入冰冷湖水的决绝背影,水花溅起,打湿了他的鬓发与衣袍;还有他从水中走出,不顾自身狼狈,将那支白玉兰簪子小心翼翼递还给她时,眼中那抹一闪而过、却足以让她心跳漏跳半拍的温柔笑意,清澈如泉,温暖似阳。那笑意,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颗石子,漾开的波纹久久不散,让她在寂静的深夜,也会忍不住对着烛火,轻轻抚摸那光滑温润的玉簪,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甜中带涩,暖里含酸。

这日午后,惠风和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听雨轩的青砖地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院中的几株芭蕉,叶大如伞,绿得发亮,偶有微风拂过,叶片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宁静惬意。沈清辞正临窗而坐,聚精会神地赶制那方兰草帕。她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鼻尖几乎要碰到帕面,右手持针,左手轻捻丝线,那银亮的针尖在她灵活的指间跳跃飞舞,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丝线特有的清芬,与窗外的草木气息交融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姑娘,姑娘。”贴身丫鬟春桃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打断了沈清辞的专注。

沈清辞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几分从绣境中抽离的迷茫,随即恢复了清明:“春桃,何事?”她将手中的针线轻轻搁在绣绷上,那方兰草帕已近完工,只差几处细节的点缀。

春桃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是老夫人身边的刘麽麽来了,说是……请您去荣安堂说话。”

“老夫人?”沈清辞心中微微一凛,握着绣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荣安堂,那是侯府老祖宗,靖安侯府真正的定海神针——老夫人的居所。自她入府以来,除了寿宴那日在宴会厅远远见过老夫人一面,隔着重重人影与喧嚣,只依稀记得一个端坐于上首、神情威严的模糊轮廓,便再未有过任何近距离的接触。这位老夫人,据说乃是侯府前任主母,萧煜之的亲祖母,历经三朝风雨,在府中地位尊崇,说一不二。她此刻突然召见,所为何事?是福是祸,沈清辞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以揣测。难道是画舫之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她老人家耳中?还是李婉儿等人不死心,在老夫人面前搬弄了是非?亦或是……与萧煜之有关?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却又都抓不住实质。

“知道了,我这就随刘麽麽过去。”沈清辞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是躲不过的。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仔细将那方兰草帕连同绣绷一同收好,放入锦盒之中,这才起身。春桃连忙上前,为她略一整理衣饰。沈清辞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素面杭绸衣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枝疏疏落落的竹叶,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素色缎面的荷包,正是后来老夫人会注意到的那个。发间依旧只簪着那支素雅的白玉兰簪。这身打扮,简洁大方,既符合她寄人篱下的身份,又不失江南女子的温婉清雅。

整理妥当,沈清辞便随着春桃来到外间。刘麽麽早已等候在那里。她约莫五十上下年纪,穿着一身深褐色的比甲,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支碧玉簪,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看似和善的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与干练。这位刘麽麽是老夫人的心腹,在侯府待了几十年,见惯了风浪,眼皮子极活。

见了沈清辞出来,刘麽麽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语气却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平稳:“沈姑娘,让您久等了。老夫人今日得了空,说想瞧瞧你这位巧手姑娘,特意让老奴来请你过去呢。”话语听似寻常,却也点明了老夫人的意图是“瞧瞧”,透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有劳刘麽麽亲自跑一趟了。”沈清辞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疏离,心中却暗自戒备。能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并成为心腹,这位刘麽麽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那位能执掌侯府中馈数十年,历经风雨而不倒的老夫人,更是定非等闲之辈,必定是睿智而威严并存的人物。此次召见,怕是一场无声的考验。

不再多言,沈清辞随着刘麽麽,穿过侯府重重叠叠的庭院。脚下的青石板路干净整洁,两旁的花木修剪得一丝不苟。春日的侯府,处处生机勃勃,姹紫嫣红开得正盛,海棠如火,桃李争妍,微风拂过,花香袭人。一路走来,所经之处,下人们见了刘麽麽,都纷纷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出,可见其在府中的地位。沈清辞默默跟在刘麽麽身后,目不斜视,心中却在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她知道,从踏入荣安堂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将落入老夫人的眼中,接受最严苛的审视。

穿过几重回廊,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的景致豁然一变。相较于前面庭院的精致华丽,眼前的院落更显古朴、庄重与雅致。院墙上爬满了青藤,几株苍劲的古松矗立院中,枝繁叶茂,投下浓密的绿荫。空气中没有了前面的花香馥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安宁的气息。这里,便是荣安堂了。

刘麽麽带着沈清辞拾级而上,来到堂前。门口侍立着两个小丫鬟,见她们到来,连忙打起了厚重的门帘。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陈旧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听松轩萧煜之所用的冷冽龙涎香截然不同,这香气更显沉稳、宁静,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堂内光线柔和,并不明亮,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老夫人,沈姑娘到了。”刘麽麽站在门口,放轻了脚步,声音压得更低,恭敬地向内通报。

“进来吧。”屋内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跟着刘麽麽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便进入了内堂——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暖阁。老夫人正端坐在上首的一张宽大的铺着厚厚的软垫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正缓缓转动着一串油光锃亮的紫檀佛珠。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锦缎常服,上面用暗金线绣着团寿纹样,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抹额固定着,虽已满头华发,却丝毫不显颓态,反而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淬炼的尊贵与威严。

听到脚步声,老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目光如炬,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历经沧海桑田的沉淀与洞悉世事的智慧。仅仅是被那样的目光轻轻一扫,沈清辞便觉得心头一凛,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依着礼数,敛衽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拜见礼:“民女沈清辞,拜见老夫人。”她的声音清婉柔和,却又不失力量,屈膝的角度恰到好处,既显得恭敬有加,又不至于过分卑微,分寸拿捏得极好,隐隐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风骨。

“免礼。”老夫人的声音依旧苍老,却字字清晰,中气十足。她微微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一张梨花木椅,“坐吧。”

“谢老夫人。”沈清辞再次道谢,然后才款款落座。她身姿端正,背部挺直,双手规矩地交叠放在膝上,坐姿娴雅,没有丝毫的局促与不安。落座后,她并未急于开口,而是保持着安静。同时,她的眼角余光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暖阁。

暖阁内的陈设极为简洁,甚至可以说是朴素,但细细看去,却又处处透着考究与不凡。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却每一件物品都价值不菲。正面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几件青瓷瓶,釉色温润,造型古朴,一看便知是宋代官窑的珍品;靠窗的案几上,放着一方古砚,砚台质地细腻,色泽深沉,隐隐有墨香透出,竟是难得一见的端溪老坑砚;旁边还放着一个白玉笔洗,玉质通透,雕工精湛。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墙上悬挂着的一幅中堂画——《松鹤延年图》。那画中山石嶙峋,松树苍劲挺拔,仙鹤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笔法老练苍劲,意境悠远深邃。沈清辞自幼随父亲耳濡目染,对字画也略有涉猎,她细细看去,那笔触,那气韵,心中不由一惊——这竟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的真迹!能将如此国宝级的画作随意悬挂于暖阁之中,足见老夫人的品味与侯府的底蕴。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手里依旧慢悠悠地转动着那串紫檀佛珠,目光却一直落在沈清辞的身上。那目光并不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能将人从外到里看个通透。她在观察着沈清辞,观察她的举止,她的神态,她的反应。

“刘麽麽,给沈姑娘上茶。”片刻的沉默之后,老夫人开口吩咐道。

“是,老夫人。”刘麽麽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盖碗。她将盖碗轻轻放在沈清辞面前的小几上,动作轻柔,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股清幽的茶香随着碗盖的开启而袅袅升起,沁人心脾。沈清辞微微颔首,轻声道了句“谢谢”,却并未立刻去动那杯茶。

袅袅茶香在暖阁中弥漫开来,与淡淡的檀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略带凝重的氛围。在这沉默中,老夫人缓缓开口,打破了寂静:“沈姑娘,你的那幅《五福捧寿图》,老身我很喜欢。”她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尤其是那寿桃的娇嫩欲滴,仿佛能掐出水来;还有那几只蝙蝠,灵动活泼,真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锦上活过来一般。”

沈清辞闻言,连忙垂眸应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能为老夫人寿宴绣制寿桃图,是民女的荣幸。老夫人喜欢,便是民女最大的造化。”她的回答谦逊得体,既表达了感激,也符合她的身份。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却并未离开沈清辞,而是缓缓下移,落在了她腰间系着的那个荷包上。那荷包用的是最普通的素色杭绸缎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上面却用细如牛毛的金线,精心绣着几枝凌寒独自开的腊梅。那腊梅绣得极为传神,枝干苍劲有力,花瓣层次分明,尤其是花瓣顶端那几颗晶莹的露珠,采用了江南特有的打籽绣技法,一粒粒细小的金珠紧密排列,在暖阁柔和的光线下泛着点点碎金般的光泽,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滴落下来,生动逼真,令人叹为观止。

“这荷包,是你自己绣的?”老夫人忽然开口问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意味。她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样的奇珍异宝、精美绣品没见过?但沈清辞这荷包,以最朴素的材料,绣出如此精湛的技艺和意境,反而更让她另眼相看。

沈清辞心中微微一动,知道正题来了。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微微一笑,从容应道:“回老夫人,是民女闲来无事时,随意绣着玩的。”她用“随意绣着玩”来形容,既显得不张扬,也符合她绣娘的身份。

“玩?”老夫人闻言,嘴角似乎轻轻撇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又像是长辈对晚辈自谦的调侃,“这般精湛的苏绣技艺,怕是江南那些绣坊里的老师傅见了,也要自愧不如吧?”她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目光也变得锐利了几分,多了几分直接的探究:“沈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学和这般出神入化的绣艺,想必家中父母,也都是饱读诗书、教养极好之人吧?只是……”她话锋又是一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既有如此家世,又怎会舍得让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在外开绣坊谋生呢?”

来了!沈清辞心中暗忖。老夫人果然是直奔主题,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已然将问题抛了出来,询问她的家世与来历。这正是她最需要谨慎应对的地方。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暴露。

握着裙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老夫人这样的人物面前,任何的谎言和掩饰都是徒劳的,反而会弄巧成拙,引起更深的怀疑。唯有半真半假,避重就轻,才能蒙混过关。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老夫人那双洞察一切的目光,神色平静,语气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伤感与坦然:“回老夫人,民女父母,皆是苏州的普通百姓。”她先是给父母定了性,“普通百姓”四个字,便从根本上降低了老夫人的期望值,也为后续的“普通”做了铺垫。“父亲在世时,是个读书人,虽未曾考取功名,却也略通文墨,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摆弄些花草虫鱼,研究些古籍字画。民女自小便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便喜欢上了这些。”她点出父亲对她“见识”和“才学”的影响,解释了自己为何并非寻常绣娘那般目不识丁。“母亲……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一手针线活做得极好,在街坊邻里间是出了名的巧手。民女的绣艺,便是母亲亲手启蒙,一点一点教出来的。”她又解释了自己绣艺的来源,合情合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戚:“只是,天不假年。在民女十岁那年,父母便相继因病离世了……”她没有隐瞒父母早逝的事实,这既是实情,也能解释她为何独自在外谋生。她也没有编造任何显赫的家世,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父母的情况,点到即止。对于父亲具体的身份、为何会“略通文墨”却只是“普通百姓”,以及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等敏感问题,她都巧妙地用“普通的苏州百姓”、“略通文墨”、“相继离世”等话语轻轻带过,保留了自己的底线和秘密。

她的叙述,语气真挚,情感流露自然,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既有对父母的怀念,也有对命运的坦然接受。一番话说下来,合情合理,逻辑清晰,让人听不出任何破绽。

暖阁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老夫人手中那串紫檀佛珠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咔嗒”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有穿透力,仿佛一下下敲在沈清辞的心上。沈清辞屏气凝神,端坐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脸上的神色也依旧平静,但后背却已微微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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