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时间步步紧逼,刑警一处处长金子超脚步匆匆,怀揣着几分急切与忐忑,踏入了副局长常怀仁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了一般。常怀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墙上的蒋介石画像,目光冷峻地俯瞰着这一切。
金子超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汇报:“常副局长,押送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我这边安排由刑警一处行动队长邹益带队,和那个共党天津情报组组长雷一明同一辆车。刑警二处负责在外围守着,一旦有情况,能即刻支援。”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在办公室内游移,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揣摩着常怀仁的心思,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此时,刑警二处处长钱建国也在办公室内。听到金子超的安排,他心中猛地一震,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端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
身为代号 “红隼” 的中共天津地下情报特工,他得知雷一明已被提前安排上车,着实感到意外。他微微眯起眼睛,余光偷偷扫向常怀仁,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常怀仁事先并不知情,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金子超擅自做主,还是有其他隐情?这一安排,会不会打乱组织的营救计划?钱建国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沉稳的神色,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窗外,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户哐哐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押送行动奏响序曲。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似乎即将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拉开帷幕 。
天津的局势波谲云诡,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国民党天津警察局看守所内,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映出一道道诡异的影子。值班警员史学文脚步匆忙,神色焦急,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路小跑着来找刑警二处处长钱建国。
“处长,不好了!” 史学文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今早有人来登记室,莫名其妙就把我给替换掉了,我都不知道咋回事。” 钱建国眉头瞬间皱起,心中泛起一阵疑惑。
他表面上是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可真实身份却是中国共产党天津地下情报特工,代号 “红隼”。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暗藏玄机。
钱建国没有立刻回应,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望向看守所那戒备森严的院子。外面,寒风呼啸着穿过铁丝网,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他心里暗自思忖:平白无故换人,这背后肯定有问题。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还是组织那边出了状况?诸多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走,去看看。” 钱建国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决定找个借口去押运车那边一探究竟。两人朝着押运车停放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钱建国留意到看守所里的气氛似乎比往常更加凝重,警员们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来到押运车旁,钱建国看到车上押解着一名犯人,犯人头部被蒙得严严实实。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装作检查车辆状况,不经意间瞥见犯人的袜子。那袜子质地精良,一看就是高级货。
在这乱世之中,被捕的共产党人怎会穿着如此考究的袜子?钱建国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分明是刑警一处故意设下的圈套,他们派警员假扮被捕的中国共产党天津情报组组长雷一明,而真正的雷一明大概率已被私下转移。
钱建国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情况万分危急,不仅雷一明的性命危在旦夕,整个天津地下党组织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同时也要设法营救雷一明。但此刻,他身处敌人内部,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钱建国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文件上轻点,眼睛时不时瞟向桌上那部黑色电话机。此刻,他心急如焚,有至关重要的情报亟待传达给中国共产党天津情报组成员唐美玉。
身为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实则是代号 “红隼” 的共产党地下情报特工,这份双重身份在平常时刻要求他时刻保持冷静与警惕,可眼下,局势已然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乌云滚滚而来,厚重地堆积着,将阳光严严实实地遮蔽。风开始呼啸,吹得窗户哐哐作响,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呐喊助威。屋内昏黄的灯光,在这阴霾的笼罩下,显得愈发黯淡无力,只能勉强照亮办公桌的一角。
就在钱建国的手快要触碰到电话机听筒时,办公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他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进来的,竟是国民党天津警察局的常怀仁副局长。
常怀仁满脸堆笑,那笑容看似推心置腹,可在钱建国眼中,却好似隐藏着无数的算计。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 “哒哒” 声,在钱建国耳中,宛如催命的鼓点。“建国啊,” 常怀仁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格外亲切,“我今儿特意来找你聊聊。”
钱建国迅速调整好表情,换上一副恭顺的笑脸,站起身来迎接,可心里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往常,面对常怀仁这般模样,他或许会心生感动,毕竟在这复杂的官场中,能有上级如此亲近,实属难得。
但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他的情报若不能及时送出,同志的安危、任务的成败,都将受到难以估量的影响。
“常副局长,您快请坐。” 钱建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椅子,示意常怀仁坐下。
他的眼睛却忍不住又看向那部电话机,心中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再耽搁下去,一切都要毁了。”
然而,表面上,他依旧陪着笑脸,坐在常怀仁旁边,耐心地听着对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场琐事,内心却在疯狂地思索着如何才能摆脱这尴尬的局面,尽快通知到唐美玉。
阴霾的天空仿佛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天津城的上空。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息。
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一处的警车和囚车,在这略显混沌的天色中,缓缓朝着汽油站驶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行动奏响序曲。
汽油站里,一个油工模样的人神色略显慌张,眼睛不时瞟向远处渐渐靠近的车队。他看着囚车,心中盘算着计划,赶忙跑到路边,拿起一把扫帚,对着地面上并不存在的颜料,假装用力地清扫起来。一边扫,一边朝着囚车司机谄媚低声请求:
“长官,这刚洒了颜料,您把车挪进那边的偏僻小道,别弄脏了车,我好清理清理。” 声音在这空旷又压抑的氛围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坐在警车里的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一处处长金子超,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紧紧盯着油工的一举一动。金子超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既警惕万分,又隐隐有些兴奋。
警惕是因为这油工的举动太过突兀,在这敏感时刻,任何异常都可能暗藏玄机;兴奋则是源于金子超心底那一丝预感,觉得这条线索或许真能引出他们苦苦追寻的 “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