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共产党天津地下情报特工,代号 “红隼” 的他,深知在这龙潭虎穴中,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每一个同志都是珍贵的战斗力量,包括那个年轻冲动的文伟强。
钱建国任由文伟强去 “横冲直撞”,他内心有着自己的考量。他望着走廊墙壁上那几张泛黄的通缉令,在昏黄灯光下随风轻轻摆动,宛如即将破碎的幻影。他心想,若不让文伟强亲身体会这份碰壁,他又怎能真正从内心深处解开那个心结?
这个小警察,若是一直被负罪感笼罩,往后怕是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阴影里,再也无法在这复杂危险的情报战场上发挥应有的作用。钱建国深知,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心理上的枷锁比任何外在的困境都更可怕。
寒风再次灌进走廊,钱建国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引导文伟强走出这片阴霾,让他重新找回勇气与自信,并且走上为革命事业贡献力量的道路。而这,也是他作为 “红隼” 的使命之一。
在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的办公室内,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洒在各处,墙壁上挂着的各种通缉令在灯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桌子上摆满了残羹剩饭和东倒西歪的酒壶。
一众警员正围坐在一起,喝酒笑闹,喧嚣声充斥着整个办公室,时不时有人发出畅快的大笑,或是拍着桌子讲着荤段子,气氛热闹而又放纵。
就在这时,文伟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形略显单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瞬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警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屑,更多的则是对他吃里扒外行为的鄙夷。
“他怎么还有脸来这儿!” 警员小张小声嘟囔着,眼神中充满了厌恶,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就是,当初做的那些事,真让人不齿。” 警员小王附和道,狠狠地瞪了文伟强一眼,手中紧紧握着酒杯,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看在刑警二处处长钱建国的面子上,众人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准备太为难文伟强。警员小李站起身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两壶酒,“砰” 地一声放在桌上,大声说道:
“既然来了,就把这两壶酒喝了,咱们也算是一醉泯恩仇!” 说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文伟强的不满,又带着一丝想要化解矛盾的无奈。
文伟强抬起头,看着那两壶酒,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大家给他的一个台阶下,犹豫了片刻,他缓缓走上前,伸手拿起酒壶,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他的身体,也灼烧着他的内心……
夜幕如一块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天津城的上空。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偶尔有几声犬吠在寂静中突兀响起,旋即又消失在黑暗里。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无力地驱散着一小片黑暗,光晕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钱建国身着笔挺的国民党警察制服,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茂盛米店走去。他表面上是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可内心深处,却跳动着一颗炽热的、属于中国共产党的心,他的代号 “红隼”,在天津地下情报战线如同一把隐秘而锋利的匕首。
此刻,他的神色冷峻,眼神却透着机警,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看似平静的街道,说不定暗处就有一双双监视的眼睛。
茂盛米店的招牌在昏暗中隐约可见,钱建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紧张的心情,抬步走进店内。米店老板老贺正站在柜台后,看到钱建国进来,微微一怔,旋即热情地招呼道:“哟,钱处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建国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认店内没有旁人,才低声说道:“老贺,咱抓紧时间。” 老贺会意,领着钱建国走进里屋。
里屋灯光昏暗,仅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放在桌上,散发着微弱的光。钱建国和老贺相对而坐,钱建国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简略画着囚车路线和相关计划要点。
“老贺,明天的营救计划,关键就在囚车这儿。今晚得把囚车的油放掉三分之二,然后把油箱表改成满油状态。按距离估算,囚车到金汤桥就会没油。” 钱建国边说边用手指在纸上比划着路线。
老贺皱着眉头,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事儿风险不小,万一被发现……” 钱建国目光坚定,打断老贺的话:“老贺,为了营救雷一明组长,再大的风险也得冒。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他心里清楚,这次营救行动关系到许多同志的生命,绝不能有丝毫差错,哪怕自己身处险境,也在所不惜。
老贺点了点头,说:“行,我安排人去办。那金汤桥那边呢?” 钱建国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放心,到时候加油站已经换成咱们共产党警察工作委员会行动队的同志,囚车一到,他们就会接手,确保把雷一明组长安全救出来。”
想到即将开展的营救行动,钱建国的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仿佛已经看到雷一明组长获救后的场景。
商议完毕,钱建国起身,再次叮嘱老贺:“一切小心,千万不能出纰漏。” 老贺拍了拍钱建国的肩膀:“你也多加小心,红隼同志。” 钱建国走出米店,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融入了黑暗的街道中,继续为明天至关重要的营救行动做着准备。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天津城的上空。街头巷尾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息,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更添几分阴森。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光晕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唐美玉,这位中国共产党天津情报组的成员,此刻正站在她租住的文伟强家的门口,神色凝重地望着远方。突然,一阵急促而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晚的死寂。
来者是个身形矫健的男子,他迅速靠近唐美玉,低声说道:“唐同志,钱建国同志通知您,速去小酒馆,有紧急任务。”
唐美玉心中一紧,她知道,钱建国身为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处长,表面风光无限,实则肩负着共产党地下情报特工 “红隼” 的重任,他传递的消息必定十万火急。
唐美玉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披上一件深色的披风,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疾步穿梭在狭窄而昏暗的小巷中,脚下的石板路在夜色中泛着清冷的光,偶尔踩到一颗小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让她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街边的房屋门窗紧闭,偶尔从缝隙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唐美玉来到了约定的小酒馆。酒馆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和烟草味,昏暗的灯光在烟雾中摇曳不定。角落里,钱建国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见到唐美玉,他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交代遇到特殊情况如何通知的细节。
阴沉的天空如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国民党天津警察局那幢陈旧的大楼,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愈发阴森。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陈旧气息,灯光昏黄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