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唐美玉以送货和在客栈帮忙为由,留在了盘山客栈。她一边留意着客栈里的一举一动,一边试图从伙计和其他客人的口中套取一些线索。
白天,她跟着伙计一起打扫客栈,帮忙上菜,在与伙计们的闲聊中,小心翼翼地打听着前几日客栈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然而,伙计们似乎都对此事讳莫如深,每当唐美玉提及相关话题,他们便顾左右而言他。
夜晚,唐美玉躺在客栈狭小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地上,仿佛为房间铺上了一层银霜。风声呼啸着吹过,吹得窗户 “嘎吱” 作响,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唐美玉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客栈里的血迹和伙计们可疑的神情,她深知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但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弄清情况,她必须坚持下去。
在这漫长的两天里,唐美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发现,客栈的掌柜这几日总是神色匆匆,频繁地进出后院,而且每次回来都显得心事重重。
客栈里还时不时会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他们与掌柜低声交谈几句后便匆匆离开。这些异常的举动让唐美玉更加确信,客栈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唐美玉在客栈的后院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借口收拾杂物,悄悄来到后院。后院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唐美玉装作不经意地四处查看,突然,她发现角落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半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唐美玉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门内传来了几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那共产党的情报员嘴可真硬,到现在什么都没说。”“哼,再不说,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听说上头已经派人下来了,要是再问不出情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唐美玉心中一紧,她确定接头的同志一定被关在里面。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焦急,迅速离开后院,回到自己的房间。
唐美玉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营救接头同志的计划,同时也要将这里的情况及时汇报给老贺。她坐在床边,仔细地思考着每一个细节,制定着一个又一个方案,又一个一个地推翻。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繁星点点,然而唐美玉却无暇欣赏这美丽的夜色,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同志,完成任务。
随着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盘山小镇的轮廓在朦胧中渐渐显现。经过了一整天漫长而颠簸的车程,那辆属于国民党天津警察局的车辆缓缓驶入了小镇。车轮扬起的尘土在金色的光线中肆意飞舞,仿佛为这次旅程增添了几分沧桑的气息。
小镇静谧而古朴,狭窄的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青瓦白墙。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远方的来客诉说着小镇的故事。街边的树木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议论着这群突然到来的陌生人。
警察局的护送人员们纷纷下车,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完成任务的欣慰。
龙丽姬从车上缓缓走下,她的身形略显疲惫,一整天的车马劳顿让她感到浑身酸痛。她抬头望了望四周,小镇的宁静与她刚离开的喧嚣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她的心中满是对温暖床铺的渴望,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房睡觉。
在警察局人员的指引下,龙丽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安排好的住所。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木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简单的陈设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她轻轻关上房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她闭上眼睛,回想起这一天的旅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从繁华都市到这个宁静小镇,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躺下,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窝里。在渐渐袭来的困意中,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天津的局势动荡不安,阴霾如厚重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这日,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一处处长金子超,身着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神色冷峻,迈着沉稳且急促的步伐踏入了戒备森严的会场。
会场外,寒风裹挟着沙尘呼啸而过,街边的枯树在风中瑟瑟发抖,犹如瘦骨嶙峋的老人,无力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衰败与惶恐。
金子超一进入会场,便径直朝着地方保密局人员所在的区域走去。保密局的临时据点被安排在会场一隅,几盏昏黄的吊灯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将室内的气氛烘托得愈发压抑。
保密局的负责人早已在此等候,见金子超进来,赶忙迎上前,脸上堆满了焦急与无奈交织的复杂神情。
“金处长,可算把您盼来了!” 负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出大事了,会场里混进了共产党!”
金子超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怒,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暗忖:在这戒备如此森严之地,竟让共产党如入无人之境,若是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存,上头又该如何问责?
负责人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发现后,立刻展开围捕,可那共产党简直像条滑不溜秋的鱼,拼死反抗。” 说话间,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会场内并不暖和,可他却紧张得大汗淋漓。
“双方在湖边发生了激烈冲突,那共产党身手敏捷,我们好几个人都受了伤,最后…… 最后他竟一头扎进湖里,没了踪影,生死不明。”
金子超听闻,大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夜色如墨,湖面在黯淡的星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进来,吹在金子超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他望着那片漆黑的湖面,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这个共产党如同鬼魅般出现又消失,这无疑是对国民党当局的公然挑衅,更是对他这个刑警处长的羞辱。
“蠢货!一群蠢货!” 金子超在心中怒骂,他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好,自己的仕途必将受到严重影响。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封锁湖边,加派人手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保密局负责人,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随后,金子超又陷入了沉思,他不禁怀疑起内部是否有共产党的眼线,否则对方怎会如此精准地知晓此次会议的重要性,还能轻易混入会场。
想到这里,他的脊背一阵发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在这看似平静的会场背后,实则暗流涌动,他仿佛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而那消失在湖中的共产党,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天津城依旧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文化交流会议这一天,阳光早早地穿透薄雾,洒在街道上,却未能驱散空气中那一丝紧张与压抑。
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的警员苏明宇和文伟强,天刚蒙蒙亮就来到了龙丽姬的住所门前。苏明宇身着笔挺的警服,腰间的配枪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抬头看了看龙丽姬住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暗自思忖:“这龙小姐,可是此次文化交流会议的重要人物,上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一旁的文伟强则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小声嘟囔着:“这么多文人墨客都冲着龙小姐来,等会儿场面可别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