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的爸爸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哭笑不得表情,他叹了口气,摆摆手:“哎,别提了!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离谱!本来是打算给她起名叫‘咖喱’的,我和她妈妈都喜欢吃咖喱,觉得这名字挺可爱。结果去上户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工作人员好像是把我的名字和小家伙的名字给搞反了!”
他顿了顿,脸上表情更无奈了:“等户口本下来,我们傻眼了。上面写着——女儿:张建国。父亲:张咖喱。 我们赶紧去问,结果说是系统录入,改起来特别麻烦,流程复杂,几乎不可能了。所以现在就成了这样,我叫张咖喱,我女儿叫张建国。” 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有点滑稽的现实。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得忍俊不禁,这确实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好吧,这个名字的来历还真是……特别。”
解开了名字的谜团,我心里另一个更大的疑问浮现出来。我看着张咖喱,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一些:“张先生,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这个小家伙,您是在哪里……找到的?”
张咖喱听到这个问题,神色也认真了些,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低头慈爱地摸了摸正紧紧抓着他裤腿的张建国的小脑袋,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我:“不瞒您说,建国她……是我捡到的。”
他的目光似乎飘向了回忆里:“大概是三年多前吧,有一天早上我出门,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襁褓。里面就是这个小家伙,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我当时都懵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我看着襁褓里她的小脸,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她抱进屋里,怕她着凉。”他回忆着,眼神温柔,“然后就是手忙脚乱地出去给她买奶粉、小衣服、纸尿裤……最主要的是,我立刻带她去了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我怕她有什么先天疾病或者健康问题,如果有,就得赶紧治,不能耽误了。”
他笑了笑,带着点当初的忐忑和后来的庆幸:“检查结果出来,很健康。我就下定决心要收养她。办手续虽然折腾,但看到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说到这时,他似乎才真正注意到一直安静待在我身边的doro、西西和多肉。他仔细看了看她们三个,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张建国,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哎呀,刚才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老师,不介绍一下你的这三个小家伙吗?不得不说……她们长得和我家建国真像啊!简直像四姐妹!”
我点点头,心里的某种猜测似乎得到了印证:“我想,她们可能确实是同一个……种族的吧。”我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瞒你说,我的这三个小家伙,也都是我收养的。”
我低头看了看正仰头听着我们说话的三个孩子,心疼地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可惜我遇到她们的时候比您晚多了。我收养她们也才几个月而已,她们被发现时也已经像现在这么大了,襁褓时期的记忆,她们都没有。”语气里不免带着些遗憾,没能更早地保护她们。
“原来如此……”张咖喱看着我的三个小家伙,眼神里多了份同是收养人的理解和感慨。
我岔开话题,说回运动会:“对了,你家小家伙刚才跑步拿了第二呢,跑得真不错!”
“是吗?建国这么厉害!”张咖喱高兴地看向女儿,然后问我,“那第一是谁呀?是你家的小家伙吗?”
“对,”我笑着把多肉轻轻往前推了推,“是我家最小的这个,多肉。多肉,来,跟叔叔打个招呼。”
多肉有些害羞,但还是往前挪了一小步,朝着张咖喱轻轻挥了挥手,声音细细地说:“叔叔好。”
“哎,你好你好!多肉真棒,跑得真快!”张咖喱笑着夸赞。
就在这时,张建国拉了拉爸爸的衣角,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粑粑,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几乎是同时,我家的三个小家伙的肚子也非常配合地、此起彼伏地“咕噜噜”响了起来。doro摸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我:“人,我们也去食堂吃饭吧!”
“行,看来都饿坏了。”我笑着应道,然后看向张咖喱,“张先生,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好啊,一起吧!”张咖喱爽快地答应,牵起张建国的手。
于是,我们一行六人——两个大人,四个相貌惊人相似的小女孩,一起朝着幼儿园食堂的方向走去。这一幕引得路上偶尔遇到的老师和家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显然对这四个“姐妹花”充满了好奇。
到了食堂,里面已经非常热闹。刚刚结束上午激烈的比赛,无论是孩子还是家长,能量消耗都很大。食堂今天也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各式各样的肉菜、素菜摆满了取餐窗口,香气扑鼻,还有供应充足的汤和米饭。
我带着三个小家伙去排队打饭。考虑到她们刚运动完,流了不少汗,我特意给她们选了营养均衡的肉菜和蔬菜,还每人要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帮助她们补充随汗水流失的盐分和水分。
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三个小家伙立刻埋头狼吞虎咽起来,看来是真饿了。我抬头看了看隔壁桌的张咖喱父女,发现张建国小朋友的吃相也和我家这三个差不多,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吃得特别香。
看来,对于这些小家伙们来说,哪怕只是上午那点运动量,消耗也是巨大的。我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一边吃饭,我一边想着下午的安排。今天下午还有重头戏——小家伙们的集体唱歌表演,以及非常重要的安全演习(主要是预防陌生人闯入校园等情况,提高孩子们的防范意识和应对能力)。吃完饭,稍作休息,我们老师们就要开始紧锣密鼓地组织下午的活动了。
我家的三个小家伙吃饭速度一向不慢,很快就将餐盘里的食物消灭得差不多了。我看她们都吃好了,便对隔壁桌还在细嚼慢咽的张咖喱说道:“张先生,你们慢慢吃。我得先把这三个小家伙送回班级休息一下,然后就要去安排下午的表演和演习事宜了。”
“好的好的,老师您先忙!今天真是太感谢了!”张咖喱连忙放下筷子说道。
“不客气,下午表演和演习再见!”我笑着道别,然后带着三个吃饱喝足、精神似乎又回来了的小家伙,离开了食堂,朝着教室走去。心里对下午的活动充满期待,同时也对这位新认识的、名叫张咖喱的爸爸,以及他那个名叫张建国的女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世界,似乎因为这些奇妙的小家伙们,正在变得更加有趣和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