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林祈已然半疯。他决定进行最后一批,也是最危险的尝试——将那些本质截然相反、甚至完全矛盾的命途进行强制融合。他想看看,当对立的概念在一个人灵魂中激烈碰撞时,是否能诞生出足以撕裂这个封闭世界的火花。
第七次组合尝试:【巡猎】与【丰饶】—— “慈悲的猎手”
一个绝对的悖论。他试图以【巡猎】的决绝,去执行【丰饶】的慈悲。他狩猎的对象,是那些带给生灵痛苦与死亡的黑潮生物,但他的目的,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试图以某种方式“净化”或“治愈”它们,让它们重归“生命的和谐”。
过程无比艰难与扭曲。猎杀的本能与慈悲的意念在他灵魂中激烈交战。他的攻击往往在最后关头变得迟疑,而黑潮生物可不会对他有丝毫怜悯。他多次身受重伤,行动显得不伦不类。在外人看来,他就像一个在战场上突然对敌人心生怜悯而手下留情的蠢货。最终,他死于一次因内心犹豫而导致的、本可避免的反扑。慈悲未成,猎杀失败。
(“哈哈哈哈!他想和怪物做朋友!还想给它们喂药!”阿哈的笑声几乎要震碎虚空,“岚和药师要是看到这场面,会不会打起来?不行,我得去问问!”一道欢愉的意念真的朝着巡猎与丰饶的领域散逸出去,试图煽风点火。)
第八次组合尝试:【存护】与【虚无】—— “守护空无”
他试图守护的,不再是具体的人或城,而是“空无”本身。他宣扬一切终将归于虚无,而他的职责,就是确保这个过程不受干扰,守护这片土地“安然”地走向它注定的终结。他阻止人们进行无谓的抵抗,拆除他们认为有意义的防御工事,美其名曰“回归本源”。
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与背叛无异。他成了黑潮的“帮凶”,加速了奥赫玛的瓦解。然而,【存护】的意志根植于他的灵魂深处,与【虚无】的理念发生着最激烈的冲突。他一面引导着毁灭,一面又因目睹守护之物消逝而承受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他守护的“空无”,最终连他自己也无法承受,在城墙彻底崩塌的前一刻,他的精神先于肉体彻底崩溃,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与痴愚。
(“精彩!太精彩了!”阿哈鼓掌欢呼,“一边挖自己家的墙角,一边哭得像个孩子!克里珀和Ix要是能同时看到,那场面……啧啧,可惜两个都是闷葫芦。”)
第九次组合尝试:【均衡】与【贪饕】—— “节制的暴食”
他试图在【贪饕】无尽的吞噬欲望与【均衡】的节制与平衡间,找到一个不可能的平衡点。他规定自己只能吞噬特定数量、特定类型的“食物”,试图以一种“理性”的方式践行贪饕。
这无疑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之一。极致的饥饿感时刻灼烧着他的灵魂,而“均衡”的理智却像枷锁一样束缚着他。他时而因克制而痛苦蜷缩,时而因短暂的放纵而陷入更深的空虚与自我厌恶。这种内在的拉锯战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使他无法对外界产生任何有效影响。奥赫玛的毁灭如期而至,而他只是蜷缩在角落,沉浸在自己永远无法满足的、被“均衡”阉割了的饥饿之中。
(“给自己定KpI的贪饕行者?啊哈!这是本星神今年看到的最好笑的事情!”阿哈乐得在星空中翻跟头,“奥博洛斯要是知道他的命途被这么‘规划’,会不会气得想啃点什么?比如……互那个老古板?”)*
矛盾命途的组合,如同将水火强行置于一炉,带来的只有自我焚毁与极致的痛苦。这些尝试不仅未能触及任何星神,反而将他灵魂的每一寸都灼烧得千疮百孔。所有的可能性似乎都已穷尽。希望,在这一次次悖论般的爆炸中,被彻底湮灭。剩下的,唯有那在极致痛苦与荒谬中,缓缓抬头的、名为“欢愉”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