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学园指挥中心,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林祈的精神体和八重樱归来,立刻将在神社得到的情报共享给了所有人。当听到“诏刀”的锻造方法,尤其是那“吞噬使用者意识”的可怕代价时,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
“用……用被侵染的神躯铸刀?还要付出这种代价?”德丽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这简直是与虎谋皮!”齐格飞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但是,我们还有别的路吗?”姬子看着屏幕上依旧在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声音低沉,“常规武器无效,屏障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是更加激烈的争论。
“就算要铸刀,也绝不能让孩子们去碰这种东西!”塞西莉亚第一时间表态,语气坚决,“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呢!就算被吞噬,也轮不到她们!”
“我同意!”齐格飞立刻响应,“老子皮糙肉厚,就算变成疯子,也能在彻底失控前多砍几个敌人!”
“论及对能量的控制和心智的坚韧,我认为我更适合作为首批测试者。”符华平静地开口,但眼神不容置疑。
“喂喂,这种‘好事’可不能少了我啊!”姬子撩了下头发,故作轻松,“我可是经验丰富的女武神,知道怎么跟危险的家伙打交道。”
连雷电龙马和可可利亚都表示,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尝试。
大人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孩子们排除在了这危险的选项之外。保护下一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林祈的精神体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插话。他能理解这种保护欲,但他更清楚,有些事情,并非意愿就能决定。
“争论由谁使用,为时过早。”林祈终于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执,“首先,我们需要确认,这方法是否真的可行。我们需要材料,需要按照那疯子给的方法,成功锻造出第一把‘诏刀’。”
他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你和我,还有八重樱小姐,负责解析和验证锻造工艺。我们需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布洛妮娅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严肃:“明白,林老师。”
“至于材料……”林祈的目光投向战术屏幕,锁定了一个被虚无之影重点标注的区域,“那里,有一个刚刚被击毙的、擅长精神干扰和能量拟态的‘神骸’,其核心特性,与‘真’之诏刀所需的‘解析’与‘构筑’概念较为接近。它,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没有任何犹豫。
“我去!”齐格飞和姬子几乎同时站出来。
“我和齐格飞一起去。”塞西莉亚握紧了丈夫的手。
最终,由齐格飞、塞西莉亚、姬子以及负责远程火力支援的幽兰黛尔组成了一支精锐突击小队,在林祈精神体的全域指引下,冒着巨大的风险,冲出了屏障,直扑那个强大的“神骸”陨落之地。
战斗异常惨烈。即便已经死亡,那“神骸”残留的侵蚀领域和自动防御机制依旧可怕。小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姬子的装甲严重受损,齐格飞受了些轻伤,才终于在林祈精准的弱点指示下,成功将其最核心的、一块不断变换着色彩、内部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奔腾的晶体,以及部分坚硬的、适合作为刀胚骨架的神骸骨骼剥离了出来。
当他们带着这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材料,冲破重围返回圣芙蕾雅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这就是他们要依赖的力量源泉。
材料有了,工艺有了。在布洛妮娅的主持下,在林祈的全程指导和八重樱的辅助下,学园工坊变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锻造工场。他们严格按照,或者说,在严格验证后,才部分采用了虚无之影提供的方法,结合布洛妮娅自己的理论和林祈的能量结构学,开始锻造。
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那神骸核心狂暴而混乱的能量多次试图冲破约束,是林祈以存护之力强行稳定,布洛妮娅则以惊人的算力构筑着能量回路,八重樱则负责净化其中过于浓烈的负面情绪。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努力后,工坊中央,那团躁动的能量终于渐渐平息,凝聚成形。
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悬浮在了众人面前。
它并非传统的刀剑形态。主体是一把造型简洁、线条流畅、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银灰色大剑,剑身宽阔,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在这大剑的剑锷处,延伸出精巧的机械结构,如同护手般,环抱着一柄小剑。那小剑通体呈深蓝色,更加纤细,剑身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光在飞速流转,散发出一种极致的理性与洞察气息。
这就是诏刀——【真】!
它成功锻造出来了!没有立刻反噬,能量稳定,结构完美。
大人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意。
“我来试试!”齐格飞第一个上前,伸手握向那柄大剑的剑柄。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剑柄的瞬间,【真】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排斥力场迸发,将齐格飞的手弹开!大剑与小剑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抗拒。
姬子、符华、塞西莉亚……所有在场的大人依次上前尝试,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诏刀排斥!就连心智最为坚韧的符华,也无法与之建立连接。
“怎么会这样?”德丽莎焦急道。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那悬浮的诏刀【真】,却主动地、缓缓地飘向了站在工作台前,因为连续工作而脸色有些苍白的布洛妮娅。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那柄作为核心的深蓝色小剑,轻盈地落在了布洛妮娅摊开的手掌中,冰凉的触感传来,却没有丝毫排斥。而那柄银灰色的大剑,则发出一阵机械变换的声响,悬浮到了布洛妮娅身后那一直静静伫立的“重装小兔”机甲身前,与机甲的手臂完美对接,仿佛它本就是为其量身打造。
诏刀,自己选择了它的主人。
布洛妮娅看着手中流淌着数据流光的小剑,又看了看身后装备上大剑、气势似乎更加威严的重装小兔,眼中充满了复杂。她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庞大力量,也感受到了那深处隐藏的、冰冷而饥饿的低语。
“布洛妮娅……”姬子担忧地喊道。
布洛妮娅抬起头,看向周围关切的大人们,又看向林祈。林祈对她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和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小剑【真】。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她的脑海,战场态势、能量流向、敌我弱点、最优战术路径……无数数据清晰呈现。
“我……可以驾驭它。”布洛妮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为了大家,我必须驾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