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本章开头不会写,用了下ai】
眼看着两拨人马就要在他这个“天外来客”面前先打起来,林祈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刻意站在一个离双方距离相等的位置,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奇特的、能抚平焦躁的温和韵律:
“请等一下!无论是黑石部落,还是赤金部落的朋友,我以我的飞船和我的名誉担保,我绝非任何人的探子,更不是什么邪魔。”他指了指身后还在冒烟的飞船残骸,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自嘲,“你们看,哪有这么狼狈的邪魔和探子?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迷路旅人,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飞船修好,然后离开这里,绝不想给任何一方带来麻烦。”
他的话语似乎起到了一点效果,至少双方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那个黑石部落的壮汉依旧眼神不善,但紧握石矛的手稍微松了松。赤金部落的疤痕男人则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林祈趁热打铁,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同谐之力融入自己的声音和姿态中,这不带有任何强制力,更像是一种增强自身说服力和亲和力的技巧。“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而我,或许能提供一个不一样的视角。毕竟,一个外来者,和你们双方的恩怨都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不是吗?”
林祈的话语像一阵温和的风,暂时吹散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黑石部落的壮汉和赤金部落的疤痕男人互相瞪了一眼,但总算没再继续争吵下去。最终,或许是出于一丝好奇,或许是想看看这个“天外来客”能玩出什么花样,疤痕男人——他自我介绍名叫“石疤”,邀请林祈先去他们的部落落脚。黑石部落的人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嶙峋的石林之后,但那警惕的目光,林祈能感觉到,依旧如芒在背。
石疤所在的赤金部落,居住在一片依靠着巨大岩壁开凿出的洞穴群里。条件极为简陋,水源稀缺,食物来源主要依靠狩猎和一些耐旱的块茎植物。部落里的人面黄肌瘦,眼神里混杂着对外来者的好奇和对生存的忧虑。
林祈没有空口白话地许诺什么。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到了他那艘半残的飞船。飞船虽然坏了,但一些基础的应急物资还在。他拆下了飞船上的水循环过滤器组件,又拿出了一些高能量的压缩口粮和几把多功能工具。当他将这些物资交给石疤和部落长老时,整个部落都轰动了。那套水循环系统经过他和部落工匠的简单改造,竟然能勉强过滤当地一种带有涩味的苦水,让饮水的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而那些工具,则在修理武器和开凿洞穴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份实实在在的“礼物”,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林祈没有以救世主自居,他只是说:“这些东西在我这里暂时没用了,希望能帮上点忙。作为回报,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解一下你们的世界,顺便想想怎么修我的飞船。”
他的坦诚和务实,赢得了赤金部落初步的信任。石疤给他安排了一个靠近岩壁的小洞穴,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沙。
这一住,就是两年。
两年里,林祈彻底融入了赤金部落。他跟着狩猎队出去打猎,学习辨认沙兽的踪迹;他帮着妇女们处理块茎,试图找出更高效的种植方法;他甚至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工程学知识,帮着改进了部落的取水装置。他不再是一个突兀的外来者,而成了部落里一个有点古怪、但心肠不坏的“林小子”。他胸口的共鸣石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微微发烫,让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部落成员们内心的渴望——对水的渴望,对食物的渴望,对不再担惊受怕的生活的渴望,以及……对结束与黑石部落无休止冲突的深层疲惫。
他也逐渐摸清了这个星球,以及这两个主要部落矛盾的根源。这个星球资源极其匮乏,尤其是干净的水源和肥沃的土地。赤金部落占据着一处相对稳定的水源,但土地贫瘠;黑石部落则控制着一片蕴含特殊矿物的区域,能打造更好的武器,却严重缺水。为了生存,抢夺和冲突成了家常便饭,仇恨也一代代积累下来。
“这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石疤大叔,”在一次狩猎归来的夜晚,林祈坐在篝火边,对石疤说道,“这是一场……所有人都输的困局。你们抢水,他们抢矿,打来打去,谁的日子都没好过。”
石疤闷哼一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道理谁不懂?可有什么办法?把水让给他们?那我们喝什么?把矿区让出来?那我们拿什么打造武器保护自己?”
“也许,不用‘让’呢?”林祈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你看,这是你们的水源,这是他们的矿区。如果我们能挖一条渠,哪怕只是小小的水沟,把水引一部分到靠近矿区的地方?他们有了水,或许就愿意用矿石来交换?甚至,我们可以一起合作,用他们的矿石打造更好的工具,用来开垦更远的土地,寻找新的水源?”
石疤看着地上简陋的示意图,眉头紧锁。这个想法太大胆,太颠覆他几十年的认知了。“说得轻巧!挖渠?谈何容易!而且,黑石那些蛮子,怎么可能相信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祈目光平静,“我可以先去和他们谈谈。毕竟,我算是个‘中间人’。”
说服黑石部落的过程比赤金部落更加艰难。林祈第一次独自前往黑石部落的领地时,差点被乱石砸出来。但他没有放弃,他一次次地去,不带武器,只带着用赤金部落的水和黑石部落边缘的一些植物尝试酿造的、味道有些奇怪的发酵饮料,以及那份在地上画了无数次的“引水换矿”示意图。他反复陈述着同样的观点:继续争斗,大家一起死;尝试合作,或许能一起活。
转机出现在一次罕见的沙暴中。黑石部落的狩猎队在外遭遇沙暴,损失惨重,几个伤员被困在了靠近赤金部落领地的地方。林祈得知后,不顾石疤的反对,带着赤金部落的草药和仅存的干净水,冒险将那几个伤员救了回来,并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这件事,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黑石部落的首领,那个曾经对林祈充满敌意的壮汉“岩骨”,看着被送回来的、伤势稳定的族人,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同意,可以和赤金部落的“话事人”坐下来,“听一听”那个外来小子的计划。
第一次两个部落的正式会谈,气氛依旧紧张得能点燃火星。但在林祈不厌其烦的斡旋下,在他勾勒出的那个“有水喝、有饭吃、不用天天打架”的未来图景面前,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压过了世代的仇恨。一个极其脆弱的“开渠联盟”勉强达成了。
与此同时,林祈也没有忘记他的“老家”。他利用飞船上残存的、时好时坏的远程通讯设备,断断续续地向匹诺康尼发送了消息。他描述了这里的情况,提到了两个百废待兴之地合作的可能性——这个星球有初步的人力资源和独特的矿物,匹诺康尼有初步的忆质应用技术和部分来自星海的物资渠道。这并非施舍,而是互惠。
消息发出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林祈继续留在星球上,带领着两个部落的人,开始了艰难的引水渠第一期工程。过程充满了困难和摩擦,争吵和小的冲突时有发生,但每当局面要失控时,林祈总是能及时出现,用他那特有的、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以及越来越娴熟的沟通技巧,将双方拉回谈判桌。他不再仅仅依靠同谐之力,更多的是依靠这两年来建立的信任和对双方需求的精准把握。他就像一根坚韧的线,开始将两颗充满棱角的石头,小心翼翼地缝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