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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司空府。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沉沉地压在屋脊檐角上。府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子从骨缝里渗出来的阴冷和压抑。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带着一种陈年木头、汗味和隐隐约约的、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混合的怪味。

“啪!”

又一份密报被曹操狠狠摔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竹简碎裂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曹操低吼着,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铺着巨大舆图的长案前来回踱步。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珠里燃烧着疲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猜疑,宽大的袍袖随着他急促的步伐猎猎作响。“探!再探!河北的兵,到底在往哪里调?!粮草囤在何处?!孙仲谋那匹夫,到底躲在他那乌龟壳里搞什么鬼名堂?!”

案前,荀彧、程昱、刘晔三人垂手肃立,个个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疙瘩。案上堆积如山的密报,内容惊人的一致:河北边界驻军操练如常,但无集结迹象;青徐的刘备忙于分发农具、丈量荒地、兴修水利,活脱脱一副地方循吏模样;邺城那边,官吏们忙得团团转,处理的尽是些户籍、田亩、赋税、流民安置的琐碎文书…

最诡异的是关于邺城本身的报告:车骑将军府邸深居简出,极少见孙逊露面。反倒是那匠作大营和所谓的“格物院”,日夜火光冲天,巨大的烟囱喷吐着滚滚黑烟,遮天蔽日。细作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巨大轰鸣声,有时沉闷如地底滚雷,有时尖锐刺耳如金铁扭曲,偶尔还夹杂着一种低沉、悠长,仿佛某种洪荒巨兽在缓慢呼吸的“呜…呜…”声。靠近那片区域的空气,都带着灼热和金属粉尘的味道。

“生息?安业?”曹操猛地停住脚步,手指几乎戳到案上那份抄录的《安民告示》,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颤,“骗鬼去吧!文若!仲德!子扬!你们告诉我,一个刚刚得了玉牒、收了刘备、连战连捷的枭雄,会突然变成一心种地的老农?!他孙仲谋是这种人吗?!啊?!”

荀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明公息怒。孙逊此举,看似无为,实则深藏祸心。其一,刘备初掌青徐,人心未附,孙逊需时间稳固后方,消化战果。其二,此必为诱敌之计!他故意摆出这副无害姿态,示弱于外,正是要麻痹我军,引我主动出击!待我军疲惫或露出破绽,他便可后发制人,以逸待劳,一举击破!明公,万万不可上当啊!”

“诱敌?”程昱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他枯瘦的手指敲着案上另一份关于邺城“黑烟蔽日、地底轰鸣”的报告,“怕是不止如此!文若所言有理,但这‘生息’背后,必有更大图谋!主公请看这邺城异象!日夜不息的黑烟,怪异的轰鸣…这绝非寻常匠作!孙逊此人,最重‘格物’奇技,那踏浪船、铁浮屠、火龙出水,哪一样不是颠覆常理?他龟缩邺城,深藏不露,必是在秘密打造某种…前所未有的大杀器!其志,恐非一城一地,而是要倾覆乾坤!” 程昱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忌惮和一丝恐惧。

刘晔沉吟着,补充道:“明公,还有一事不可不察。那汉室玉牒…孙逊身世已然明朗,却秘而不宣,反以‘生息’示人…此中意味,令人费解。或许…他是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比如,待其所谓‘大杀器’铸成,再携玉牒之威,以雷霆之势…行那‘正名’之事?届时,挟玉牒之正,持神器之威,天下…何人能挡?” 刘晔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力感。

“大杀器…玉牒…正名…”曹操咀嚼着这几个词,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程昱和刘晔的分析,像冰冷的毒液注入他的血管,让他心头那点被荀彧“诱敌”说辞稍稍压下的恐慌,瞬间又膨胀起来,甚至更加剧烈!是啊,孙逊凭什么偃旗息鼓?除非他有更大的倚仗!那邺城的黑烟、轰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一旦出世,会是何等光景?

“报——!” 一个侍卫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司空!细作急报!邺城以西三十里官道,发现大队车马!押运之物…非粮非兵!乃…乃大量奇形怪状之铁器部件!其形如巨管,粗逾合抱,长逾丈余,更有巨大铁轮、铁板!观其去向…似往太行山中而去!另…另有一支精悍小队,押送数车密封严实之物,沿漳水南下,去向不明!”

“铁管?!铁轮?!太行山?!漳水南下?!” 曹操猛地转身,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这报告如同火上浇油!不是粮草,不是兵员,是铁器!巨大的铁器!运进山里?运往南方?他们要干什么?!在山里铸炮?在南方埋下伏兵?还是…组装那可怕的“大杀器”?!

巨大的未知带来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曹操的心脏!他仿佛看到太行山脉中,无数巨大的铁管被组装起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许昌;仿佛看到漳水之上,潜藏着足以掀翻楼船的恐怖怪物!孙逊的静默,不再是诱敌,更像是一张缓缓收紧的、无形的巨网,而他和他的许都,正被笼罩在这张由黑烟、轰鸣、未知铁器和深不可测的图谋织就的巨网之中!

“查!给我查清楚!那些铁器到底是什么?!运到哪里?!干什么用?!还有那南下的车队,运的什么东西?!去向何处?!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 曹操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狂躁。他猛地挥手,案上堆积的竹简哗啦啦被扫落一地。

荀彧、程昱、刘晔三人噤若寒蝉,脸色都异常难看。这突如其来的新情报,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也印证了他们心中最坏的猜测——孙逊的静默,绝非表面那么简单!那静默之下涌动的暗流,足以将他们所有人吞噬!

挥退了谋士,巨大的厅堂只剩下曹操一人。烛火跳跃,将他来回踱步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映在墙壁上,如同他此刻纷乱狂躁的心绪。案上那份《安民告示》刺眼地摊开着,“生息为要”四个字像四根毒针,狠狠扎在他的神经上。

“生息…生息…” 曹操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孙仲谋…你究竟要生个什么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袭来。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仿佛那无形的压力勒得他喘不过气。最终,他脚步沉重地转向内室方向。

穿过几道回廊,空气中那股混杂的味道里,又添上了一丝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越靠近那间守卫森严的静室,药味越刺鼻,还夹杂着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

门口守卫无声地行礼。曹操挥挥手,示意他们退远些。他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劣质炭火、苦涩药汤和某种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油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病榻上,郭嘉蜷缩在厚厚的被褥里,整个人瘦得脱了形,露在外面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他紧闭着眼,眉头痛苦地蹙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偶尔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瘦弱的身躯便弓起来,剧烈地颤抖,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病态的潮红。

短短数月不见,那个曾经谈笑风生、算无遗策的鬼才,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曹操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那股狂躁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悲痛和无力感的寒意取代。他放轻脚步,走到榻边,默默坐下。看着郭嘉枯槁的形容,听着那令人心碎的喘息,许都的危局、孙逊的阴谋、未知的恐惧…似乎都暂时远去了,只剩下眼前这盏摇曳的孤灯,和灯下这具正在被病魔一点点吞噬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郭嘉的咳嗽稍稍平息,喘息也微弱了一些。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转动,终于聚焦在曹操脸上。

“明…公…”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气若游丝。

“奉孝…” 曹操连忙俯身,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感觉如何?药…药可服了?”

郭嘉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了一个极其微弱的、苦涩的笑意。他积攒了一点力气,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那压抑的夜色。

“外…外面…可是…为了…河北…之事…纷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

曹操心中一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位心腹的眼睛和耳朵。他沉重地点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忧虑:“奉孝…那孙仲谋…他…他不动了!他贴出告示,说什么‘生息为要’,偃旗息鼓!可细作回报,邺城日夜黑烟冲天,轰鸣不断,更见大队车马运送巨大铁器入太行山!还有车队南下…去向不明!文若说是诱敌,仲德说他在造大杀器,子扬说他意在玉牒正名…可…可我总觉得,不对!他图谋的,绝非如此简单!这静默…静得让人心头发毛!奉孝…你…你告诉我…孙仲谋…他到底要做什么?!”

曹操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求助的茫然。在这位智慧近乎妖孽的谋士面前,他卸下了所有伪装,显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郭嘉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光芒却在缓缓凝聚。他吃力地喘息着,积攒着说话的力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说道:

“明公…孙…仲谋……非…非止戈…”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巨大的力气,胸膛剧烈起伏,又是一阵压抑的闷咳。曹操连忙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咳声稍歇,郭嘉喘息着,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死死盯住曹操的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

“乃…铸犁…啊…”

“其静…静若…深渊…”

“所谋者…”

“必非…一城一地…”

“嘉…嘉…”

他的声音陡然微弱下去,眼神开始涣散,带着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悲凉和恐惧:

“恐…恐见不及…也…”

最后几个字,如同叹息,又如同谶语,消散在浓重的药味和昏暗的灯火里。郭嘉的头无力地偏向一侧,眼睛半阖着,只剩下微弱而艰难的喘息,仿佛刚才那一番话,已彻底抽空了他残存的生命力。

“铸犁…静若深渊…非一城一地…” 曹操如同泥塑般僵在榻边,反复咀嚼着郭嘉这最后的、如同遗言般的判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止戈?不,孙逊的目标从来不是简单地停止干戈!他是在铸造一把更大、更恐怖的“犁”!一把足以撕裂整个旧秩序、重新耕耘整个天下的巨犁!那静默,不是退缩,是深渊般的蓄力!那黑烟和轰鸣,不是大杀器的锻造,而是…而是那柄巨犁正在成型的征兆?!

一股前所未有的、比面对千军万马更深的寒意,瞬间从曹操的脚底板直冲头顶!连郭奉孝都自认“见不及”…那孙逊所谋,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

他猛地站起身,看着油尽灯枯、气息奄奄的郭嘉,又看看门外那被沉沉夜色笼罩的、仿佛正被无形巨犁缓缓犁开的许都,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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