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只有御天皇都,那里汇聚了天下最顶尖的权贵和富商,只有在那里,这鹿角鹿血才能卖出真正的天价!”纪二叔的语气带着一丝向往,随即又变得务实,“所以,我们需要先把它运到皇都,找到合适的买家出售之后,才能按照最终售价,扣除必要的费用,将钱款结算给你。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我低头沉吟起来。这个模式我理解,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拍卖或者寄售。风险在于等待时间和交易对方是否诚信。但我通过前两次交易,对纪家兄弟的人品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而且,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虽然稀有,但我既然能在深山遇到第一对,或许……还能遇到第二对?这个念头让我心中大定。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纪大夫开口了,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二,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让丫头空手等待,心中不安。”他看向纪二叔,吩咐道:“你去钱庄,先取三万两银票给丫头,让她安心。剩下的,等皇都售出后再多退少补。”
哥哥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整个人都僵住了,显然被这个数字冲击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纪二叔也是面露难色,凑近纪大夫,压低声音道:“哥!咱家钱庄里现钱加上能动用的,拢共也就这些了!都取出来,咱们去皇都的盘缠、打点、住宿的费用可就都没着落了!这一路山高水远,总不能喝西北风去吧?”
我见状,连忙开口,语气真诚地说道:“纪大叔,二叔,你们别为难。我是您们的‘小侄女’相信您和二叔的为人,绝不会亏待我的。这预付银票的事情,不急。”说着,我将一直随身带着的那个小陶罐拿了出来,双手递给纪二叔,“二叔,这是我用山里找到的野茶树,自己试着炒制的一点花茶,不值什么钱,但味道还算清新,给您和大叔平日里喝着解解闷,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纪二叔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陶罐,揭开盖子,一股清雅沁人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茶香瞬间飘散出来,令人精神一振。他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连忙将罐子递到纪大夫面前:“哥,你闻闻!这茶香……绝了!比咱们在皇都买到的最好的花茶还要香醇!”
纪大夫凑近闻了闻,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看向我,目光更加柔和:“哈哈!‘小侄女’,你总是能给人惊喜。这炒茶的手艺,不简单。”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这样吧,老二,我们先给丫头一万两银票作为定金。等你从皇都回来,无论售出与否,都会第一时间去村里找画丫头,告知情况,并结清尾款。你看如何?”他的目光温和而坦诚地看向我。
一万两定金!这已经远超我的预期了!我心中狂喜,但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我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道:“大叔,二叔去这一去皇都,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钱不着急的,我真的不急用。”我这话半是真心的关切,半是试探,想确认一下路程时间是否与我之前的估算吻合。
纪二叔见我如此通情达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回答道:“从咱们翠峰县到皇都,路程可不近。坐马车的话,就算一路顺利,恐怕也得两到三个月才能到。不过丫头你放心,”他语气郑重地保证,“只要东西在皇都一脱手,我就会立刻将款项存入皇都最大的御天钱庄。钱庄有信鸽传讯系统,消息会很快传回翠峰县的分号,这边会提前将对应的银票划到我们回春堂的户头上,绝不会拖延。”
两到三个月,与我的估算基本一致。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乖巧信任的笑容:“嗯!我相信大叔和二叔!二叔路上千万要小心,平安最重要。这些东西,能卖多少是多少,我不强求的。”
我的懂事和信任,显然让纪家兄弟十分受用。纪二叔当即拍板,让纪大夫陪着我们,他亲自去钱庄支取那一万两银票。而我的心中,则开始飞速盘算起来。一万两,加上我之前剩下的七千多两,总共一万七千多两巨款!莫说盖一座青砖瓦房,就是盖十座也绰绰有余了!而且,这还只是定金!那对鹿角和鹿血在皇都,究竟能卖出怎样的天价?我几乎不敢想象。
看着纪二叔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的人生和这个家的未来,从这一刻起,将真正驶入一条截然不同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