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刚被阳光蒸散,试验田就成了一片金色的海——青禾穗压弯了秆,风一吹,穗粒碰撞着“沙沙”响,满是丰收的脆甜。雷豹拎着磨亮的石镰走在最前,指尖划过金黄的穗子,“穗粒都透了,今天割完,刚好赶上正午的太阳晒透,脱壳也快。”
墨渊和凌风跟在两侧,石镰落下的“唰唰”声格外整齐,每割下一捆青禾,都轻轻放在地上,生怕碰掉一颗穗粒。云舒和狐离跟在后面,指尖顺着禾秆往上捋,饱满的穗粒便“簌簌”落进竹筐,“每一颗都要捋干净,这可是咱们种的第一茬青禾,一点都不能浪费。”
黑石拎着小竹筐,在田埂上跑前跑后,一会儿接墨渊递来的穗粒,一会儿帮狐离扶稳竹筐,小脸红扑扑的,却半点不喊累。见云舒捋得认真,他凑过去,小声问:“舒舒,这些穗粒磨成粉,能做多少糖糕呀?”云舒笑着揉他的头,“能做一大筐,给你留最大的,抹满咱们熬的糖。”
太阳爬至正午,三筐金黄的穗粒终于收完。众人扛着竹筐往石院走,黑石走在中间,小手护着筐沿,像护着宝贝似的。刚到石院,狐离就把穗粒摊在晒禾架上,“铺薄点,晒两个时辰,下午就能脱壳磨粉。”墨渊则拎起之前挖好的甜根,“穗粒晒着,咱们趁这会儿熬糖,下午刚好能晾透,晚上就着糖吃禾饼。”
云舒立刻点头,把甜根洗干净、切成小块,狐离用石锤捶成泥,凌风则把甜根泥倒进细竹筛,轻轻挤压出乳白色的汁。黑石蹲在帐篷外的石板旁,手里攥着半根炭笔——那是之前云舒画图纸剩下的,他盯着陶盆里慢慢积满的甜根汁,又看了看云舒忙碌的身影,偷偷在兽皮上画起来。
炭笔在兽皮上蹭出“沙沙”声,黑石先画了两道歪歪扭扭的“1”,又画了个加号,想了想,没画等号后的“2”,反而认真地写了“云舒”两个字——笔画歪得像小虫子,却一笔一划格外用力。他写完,赶紧把兽皮折起来,藏在怀里,生怕被人看见,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灶台旁的云舒。
灶火“噼啪”烧着,甜根汁在陶罐里慢慢升温,从乳白熬成浅黄,再变成深褐,甜香飘得满院都是。墨渊拿着竹勺,一直不停搅动,“再熬会儿,等汁能挂在勺上,就成了。”云舒凑过去,舀起一点汁,吹凉了尝了尝,甜意瞬间在嘴里炸开,“成了!关火!”
雷豹立刻把火灭了,狐离早就把三个小竹罐摆好,墨渊把浓稠的糖汁慢慢舀进去,深褐的糖汁泛着光,甜香扑鼻。黑石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却没敢伸手,只小声问:“舒舒,糖凉了,能吃了吗?”
等糖块凉透,云舒敲开一个竹罐,硬实的糖块带着甜根香,刚拿出来,墨渊就先伸手,“第一块给舒舒。”话刚落,雷豹就凑过来,“舒舒熬的糖,我也想先尝一口。”狐离晃着九尾,把糖块往云舒手里递,“先给舒舒,咱们再分。”凌风没说话,却也盯着糖块,眼里满是期待。
云舒笑着接过糖块,用竹刀轻轻掰成五小块,先递一块给黑石,“黑石最乖,先给你。”再递一块给墨渊,“陪我熬到半夜,辛苦啦。”又给雷豹、狐离、凌风各递一块,“大家都有,一起尝。”
黑石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嘴里含糊地说:“比野蜜还甜!舒舒做的糖,是最好吃的!”墨渊把糖块含在嘴里,看着云舒,冰蓝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甜,比任何糖都甜。”凌风慢慢嚼着,甜意裹着暖意,耳尖悄悄泛红,“谢谢舒舒,很好吃。”
狐离嚼着糖,突然瞥见黑石怀里露出的兽皮角,故意逗他:“黑石怀里藏了什么?是不是偷藏糖了?”黑石赶紧把兽皮往怀里按,“没有!我没偷藏糖!”云舒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黑石藏了什么?给舒舒看看好不好?”
黑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兽皮拿出来,展开给云舒看。歪歪扭扭的“1+1=云舒”躺在兽皮上,炭笔的痕迹还带着温度。众人凑过来,都笑了,雷豹揉着黑石的头,“黑石这是说,两个1加起来,就是舒舒呀?”
黑石脸一红,却认真点头:“嗯!舒舒给我们做饭、做糖、种禾苗,有舒舒在,我们就有好吃的,就像1加1,变得更好啦!”云舒看着兽皮上的字,心里暖得发涨,伸手把黑石抱起来,“黑石真乖,舒舒记住啦,1+1=云舒。”
午后的阳光晒透了穗粒,墨渊和凌风把穗粒倒进石磨,“咕噜咕噜”的声响里,白生生的禾粒滚出来,狐离用细竹筛一筛,禾粉细腻得像雪。雷豹则把晒干的甜根片装进竹筐,“这些留着冬天煮粥,放几片就甜,不用再放糖。”
黑石坐在帐篷外,又拿起炭笔,在兽皮上接着画——这次他画了五个小圆圈,分别写了“墨渊”“雷豹”“狐离”“凌风”“黑石”,再在中间画了个大圆圈,写了“云舒”,还在周围画了好多小穗粒和糖块。
云舒走过来,看见兽皮上的画,忍不住笑了。风里带着禾粉的香、糖的甜,还有晒透的穗粒香,她看着眼前的众人,看着兽皮上的画,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有丰收的粮,有香甜的糖,有彼此牵挂的人,每一份忙碌,都满是欢喜与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