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攥着墨玉簪,用力点了点头,小眼神里满是坚定。
他飞快地把玉簪塞进布偶的棉絮里,又紧紧抱着布偶,盯着巧巧的背影,直到石门 “哐当” 一声重重关上,将他和昏迷的母亲独自留在这阴冷的锁灵室里。
走出锁灵室,通道里的冷风刮在巧巧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却觉得心口有了一丝暖意。刚才玉簪与封印共鸣的瞬间,她分明看到阮铃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那是苏醒的征兆——只要有这支墨玉簪,只要她能想办法拖延时间,或许真的能救阮铃母子。
可一想到墨玄渊,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魔兵押着她往大殿走,通道两侧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墙上狰狞的魔纹。她摸了摸怀里的探灵符碎片,碎片还在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封印的秘密。
她又想起大牢里的弟弟阿禾。
阿禾从小体弱多病,连风一吹都会咳嗽,要是魔兵真的断了他的手指,他怎么承受得住?还有阿泽,明天就是墨玄渊说的 “最后期限”,要是她拿不出圣魔功法,阿泽就会被扔进噬魂窟……
“快走!别磨蹭!”矮胖的魔兵推了巧巧一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住墙壁时,她看到墙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头发散乱,衣服上沾着尘土和血迹,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挣扎,再也没有了以前作为蝴蝶妖时的纯真。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这一次,她不能再选错了。
无论是为了阿禾和阿泽,还是为了阮铃公主母子,她都必须想办法揭开封印的秘密,找到圣魔功法,同时避开墨玄渊的陷阱。
走到大殿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墨玄渊的笑声,那笑声阴冷又得意,让她浑身发冷。魔兵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走进大殿,抬头看向殿首的骷髅宝座,墨玄渊正坐在上面,手里把玩着那枚“九幽”令牌,看到她进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巧巧,探得怎么样了?阮铃体内的封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巧巧的心跳瞬间加快,她低着头,假装紧张地说:“将军……封印太厉害,破印符根本没用。”
此话一说,巧巧感觉室内的温度都低了许多。
“但是我发现那封印的纹路很特殊,像是……像是需要特定的信物才能解开。我之前在锁灵室里看到阮铃戴着一支墨玉簪,那簪子上的纹路,似乎与封印有些相似,或许……或许那簪子就是解开封印的关键之一。”
她故意没有说墨玉簪是九幽的遗物,也没有说玉簪能引发封印异动,只敢点到为止。她要试探墨玄渊的反应,同时为后续的计划铺路。
墨玄渊挑了挑眉,手指在令牌上轻轻敲了敲,眼底闪过一丝思索:“墨玉簪?你是说九幽魔尊留下的那支?”
巧巧心里一惊——原来墨玄渊早就知道那支簪子的来历!她连忙点头:“是……是的,我看那簪子的材质和纹路都很特殊,应该就是九幽魔尊的遗物。或许…… 或许需要用您手里的‘九幽’令牌,再加上那支墨玉簪,才能解开阮铃体内的封印。”
墨玄渊笑了笑,从宝座上站起来,黑袍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点意思。看来这阮铃公主,藏得比我想象中还深。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去一趟锁灵室,把那支墨玉簪拿过来。记住,别耍花样。你的弟弟和阿泽,还在大牢里等着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让巧巧浑身发冷。她知道,这是墨玄渊的试探,也是她的机会,只要能再回到锁灵室,她就能和阮念汇合,或许还能找到解开封印的真正方法。
“是,将军。我这就去。”巧巧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光芒,跟着魔兵再次往锁灵室走去。这一次,她的脚步不再犹豫,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关系着几个人的生死,她必须谨慎。
锁灵室的石门再次被推开,阮念听到声响,立刻抱着布偶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看到是巧巧,他才松了口气,小跑到她身边:“巧巧姐,你回来了!娘亲还没醒,怎么办呀?”
巧巧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别担心,我有办法救公主。墨玄渊让我来拿你的墨玉簪,我们可以趁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魔兵的声音:“快点!把簪子拿出来,别耽误时间!”
巧巧和阮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一场关乎生死的博弈,在这阴冷的锁灵室里,再次拉开了序幕。
巧巧指尖掠过阮念发顶时,指甲悄悄掐了下他的掌心 —— 这是两人方才对视时约定的信号。她转身面向魔兵,故意将手伸向阮念怀里的布偶,声音放得迟缓:“簪子藏得挺深,我得慢慢找……”
话音未落,她突然旋身,袖中飞出数十片泛着淡紫荧光的蝶翼,那是蝴蝶妖本命的 “迷踪粉”,粉末簌簌落在魔兵眼前,瞬间化作朦胧雾霭。“快走!” 巧巧低喝一声,阮念立刻抱着布偶扑到石台边,小手颤抖着掏出墨玉簪,再次按向阮铃心口的封印。
魔兵们揉着刺痛的眼睛,粗哑的怒喝声此起彼伏:“臭妖女!敢耍花样!” 为首带疤魔兵抽出弯刀,刀身裹着淡黑魔气,朝巧巧劈来。巧巧展开蝶翼,淡蓝翅膀在昏暗石室里划出流光,她借着飞行优势绕到魔兵身后,指尖凝聚灵力,一道纤细的淡紫光束射向魔兵后心。
“嗤 ——” 光束撞在魔兵黑袍上,只留下一道浅痕。魔兵转身狞笑:“就这点本事?” 他挥刀横扫,巧巧慌忙拔高,翅膀却被刀风扫到,几片蝶翼应声脱落,化作荧光消散。她心口一疼,飞行的轨迹顿时不稳。
这时,两名魔兵突然从腰间摸出牛角弓,箭矢淬着黑色的魔气,瞄准了空中的巧巧。“放!” 随着一声喝,两支箭矢如黑蛇般窜出,巧巧侧身躲闪,却还是被其中一支擦过翅膀 —— 淡蓝的蝶翼瞬间破开一个大洞,黑色魔气顺着伤口蔓延,翅膀顿时失去光泽,像被打湿的纸鸢般垂落。
“啊!” 巧巧从空中摔落在地,胸口一阵闷痛,刚想撑着起身,第二支箭矢已经射来,直接穿透了她的左肩,黑色箭羽露在体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出。
“巧巧姐!” 阮念的哭声从石台边传来,他手里的墨玉簪已经嵌入封印大半,金色的封印光芒与玉簪的莹白光芒缠绕得更紧,阮铃的睫毛颤得愈发剧烈,可他看着巧巧的惨状,手指忍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