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昭轻笑一声,指尖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在他腰侧轻轻划动,“这有何难。”
她抬眼看向他泛红的眼尾,“只要你伺候得好……”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蛊惑,“本宫能给你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林雪桉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终是鼓足毕生勇气,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唇瓣试探着朝她靠近。
李元昭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正打算回应,却被一声急促的叫喊打断。
“殿下!出事儿了!”
话音未落,帐门猛地被推开。
陈砚清站在门口,一眼就撞见了床榻上的景象。
李元昭衣衫半敞,发丝凌乱地铺在肩头。
而林雪桉浑身赤裸,正仰躺在她身下。
两人交缠的姿态,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暧昧得让人面红耳赤。
见有人闯进来,林雪桉慌忙抓过身边的被子,胡乱往身上裹。
李元昭眼中的旖旎瞬间褪去,只剩下被打扰的愠怒。
她缓缓直起身子,随手拉拢衣襟,冷冷地看向他,“活腻歪了是吧?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陈砚清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竟然真的,看上了这个野男人!
竟然这般不知廉耻,才认识第一天就……
洳墨跟在陈砚清身后,也没想到,帐内竟是这么一幕。
她只是跟陈砚清说有急事需要殿下去处理,谁知道这人直接就推开了门。
看起来迫不及待,想要打断些什么的样子。
可是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禀报,“殿下,情况有变!”
李元昭和洳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从床榻上起身,大步往外而去。
一边往外走一边穿着外衣,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经过陈砚清时,见他还一副如丧考妣、魂不守舍的傻样子,她斜睨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陈砚清气得指尖发颤,胸腔里像堵着团烈火,偏生发作不得。
可转念想到方才洳墨那句“有刺客”,终究还是强压下怒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床上正慌乱裹紧被子的林雪桉,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再如何不满,也不能拿李元昭的安危开玩笑。
路上,洳墨继续禀报着:“那些人没能得手,反倒被沈小将军缠住了。宴会上已经乱作一团,禁军正在往这边赶,再拖下去恐生变数,只能先来请殿下定夺。”
李元昭闻言,朝她递去一个“这点事都办不妥”的眼神,随即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配剑,步伐愈发迅疾。
果然,刚到宴会场地边缘,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叫与兵刃交击声。
现场已经乱作一团!
酒案翻倒,座凳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地上满是碎裂的碗碟和溅落的吃食,遍地狼藉。
先前还在载歌载舞的公子哥儿、小姐们早已吓得四散躲藏。
有的钻到案几底下瑟瑟发抖,有的互相拉扯着往营帐后方逃,惊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而场地中央,二十几个黑衣刺客手持利剑,竟直直朝着主位上的圣上扑去!
侍卫们拼死上前护驾,却被刺客们死死缠住。
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
圣上的御座前,此刻竟只剩下沈初戎一人在拼死抵抗。
御前本不能配剑,他不知从哪个刺客手中夺了把长刀,刀身已被血染得通红。
他动作敏捷,每一刀十分悍勇,却终究寡不敌众,大腿和背上已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作渐渐迟缓。
那群刺客目标极其明确,眼中只有御座上的圣上,招式狠戾,招招致命。
圣上此刻正瘫坐在主位上,被徐公公死死护在身后。
左右都有刺客拦路,退路早已被封死。
他一眼瞥见匆匆赶来的李元昭,连忙高呼,“雀奴,救我。”
李元昭眼神一凛,高声应道:“父皇莫慌,儿臣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拔剑出鞘,径直冲进刺客群中。
长剑翻飞间,血花四溅,挡路的刺客应声倒地,只是人数众多,她也被生生拖住。
洳墨和陈砚清随即也紧随其后,两人死死跟在李元昭身后,拔剑御敌。
可那群刺客像是疯了一般,见援兵赶到,竟愈发急迫,全然不顾生死,护着一名刺客头头,冲破阻拦,再次冲到圣上跟前。
眼看一把利剑就要刺向圣上,沈初戎眼疾手快,猛地踹开与之缠斗的刺客,飞身跃起,竟要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圣上前!
李元昭看着这一幕,眉头骤然拧紧。
她余光瞥见紧跟身侧的陈砚清,来不及多想,竟是眼睛都不眨,一脚狠狠踹在陈砚清后腰上!
陈砚清毫无防备,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撞在那持剑刺客身上。
“砰”的一声闷响,刺客手中的刀被撞得偏了几分,“铛”地一声砍在龙椅扶手上,堪堪擦过沈初戎的袍角。
陈砚清被这一脚踹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浑身发麻地摔在地上,抬头时正对上李元昭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担忧,只有在确认沈初戎无碍后,转瞬便投向别处的冷漠。
下一刻,她已提剑继续与其余刺客缠斗,剑光凌厉,杀伐果断。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竟真的不顾他的死活?
刚才那一脚,分明是把他当成了替沈初戎挡刀的肉盾。
在她眼里,自己的性命,竟比不上素来与她不睦的沈初戎?
他趴在地上,后背的剧痛与心口的冷意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被撞的刺客恼羞成怒,反手拔出腰间短刀,目眦欲裂地朝地上的陈砚清砍去!
“小心!”
陈砚清身后的沈初戎惊呼一声,才把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他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刀锋。
可刀锋依旧擦着他的臂膀划过,皮肉被生生撕开一道深口,血液瞬间喷溅而出。
陈砚清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眼神赤红地砍向刺客,动作凶狠得像是要泄愤。
这把匕首正是李元昭送他那把,自收到后,他便视若珍宝,连平时切肉都舍不得用,日日打磨得锋利如新。
可如今,却被迫用来搏命……
不多时,李元昭的长剑精准刺穿了场上最后一名刺客的咽喉。
她一脚踹开尚在抽搐的尸体,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见那名刺客头头也被陈砚清斩杀,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