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的紫光已经爬到沈知行的心口,像烧红的铁丝裹着冰,疼得他指尖发麻。林砚的情况更糟,后背的结痂被血纹能量挣裂,渗出血来,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掌心 —— 不是疼,是在传递温度,像上次他发烧时,林砚整夜攥着他的手,说 “这样能退烧”。
异脉同族的黑雾已经扑到眼前,带着腥气的冷风刮得人脸颊生疼。最前面的同族张开黑雾组成的嘴,露出红色的血纹尖牙,直扑两人握着的碎片 —— 只要咬碎碎片,残核就能彻底苏醒,通道也会永久打开。
“拦住它!” 老陈突然推着三轮车冲过来,锅里的炒粉还在滋滋响,滚烫的油星子溅到黑雾上,发出 “滋啦” 的声响,黑雾竟像被烫伤似的缩了缩。他一把将炒粉锅举过头顶,锅底的 “守护印” 在晨光里亮得刺眼:“想碰孩子们的画?先过我这口锅!这锅炒了三年粉,沾的都是街坊的暖意,怕你们这些冷东西!”
老张紧跟着泼出热豆浆,乳白色的豆浆裹着热气,浇在黑雾上,瞬间蒸腾成暖雾。他又掏出怀里的枇杷糖,一把撒向孩子们:“含着!甜的能聚劲!咱们一起唱,歌声能盖过它们的嘶吼!”
“一闪一闪亮晶晶!”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第一个开口,稚嫩的歌声在水厂回荡。其他孩子也跟着唱起来,跑调的声音却像一道暖流,顺着空气钻进沈知行和林砚的灵脉里。贴在通道口的画纸突然爆发出暖光,“守护树” 的枝叶在光里舒展,像真的活了过来,将异脉同族的黑雾挡在光盾外。
“是‘以情为盾’!” 沈知行突然清醒,外婆秘录里的话不再是文字,而是真切的暖意 —— 不是用自身引爆炸弹,而是用两人的双灵脉,牵起居民们的信念,把印记和血纹的能量,反冲回残核!他握紧林砚的手,声音带着疼却格外坚定:“跟着我,把能量往残核引!我们不炸自己,我们炸残核!”
林砚立刻会意,双灵脉的淡绿能量不再抵抗印记,反而顺着印记的紫光,往通道核心的残核方向流去。两人的能量像两道缠绕的光带,一端连着彼此的掌心,一端牵着老陈的炒粉香、老张的豆浆暖、孩子们的歌声画纸,形成一道暖金色的能量流,狠狠扎向残核!
“不 ——!” 异脉本体的嘶吼声在通道里回荡,残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光,想躲开能量流。但血纹早已被信念暖光裹住,成了 “导线”,能量流顺着血纹,精准地撞进残核里!
“砰!” 一声闷响,残核的紫光瞬间黯淡,黑雾组成的异脉同族像被抽走了力气,纷纷倒在地上,化作一缕缕轻烟,被画纸的暖光吸收。通道口的血纹也开始褪色,像被温水冲散的墨,渐渐消失在符纹里。
沈知行和林砚同时脱力,倒在地上。印记的紫光已经彻底消失,体内的灵脉虽然还有些发疼,却终于恢复了顺畅。林砚靠在沈知行肩上,从口袋里摸出颗被汗水浸软的枇杷糖,塞进他嘴里:“甜吗?我特意留的,说好了赢了要一起吃。”
“甜,” 沈知行含着糖,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看着眼前的居民们 —— 老陈的炒粉锅歪在地上,油还在冒着热气;老张的豆浆桶空了,却还在笑着帮孩子们捡画纸;周宸兄弟扶着母亲,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在笑。他突然想起那个追偷水嫌疑人的雨夜,也是这样的场景,平凡的人,做着不平凡的事。
“残核没碎!” 母亲突然开口,指着通道核心 —— 残核缩成了一颗黑色的小珠子,悬浮在符纹中央,虽然没了紫光,却还在微微跳动,“它只是暂时休眠了,只要通道还在,它随时可能醒过来!”
异脉本体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冰冷的不甘:“你们赢不了…… 通道没封死,我的同族还会来…… 你们的信念,撑不了一辈子!” 声音渐渐消失,通道口的符纹也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颗休眠的残核,像颗定时炸弹。
老陈把剩下的炒粉盛在纸碗里,递到每个人手里:“先吃点,热乎的。残核没碎怕啥?咱们天天来守着!我把炒粉摊搬过来,天天给你们炒粉;老张把便利店的豆浆桶推过来,随时能喝热的;孩子们天天来画画,暖光天天有!”
老张点头,掏出手机给街坊们打电话:“喂,李婶吗?水厂这边赢了,就是残核没碎,你们有空来帮帮忙,带点家里的热乎东西…… 对,炒粉豆浆都行,暖光管用!”
孩子们围着通道口,把新画的画纸贴满符纹,每张纸上都写着 “不许醒”,歪歪扭扭的字迹,却像一道最温暖的封印。
沈知行扶着林砚站起来,走到休眠的残核前。碎片悬浮在他掌心,泛着淡淡的金光,与符纹产生共鸣。“我们得把通道封得再牢点,” 他看着林砚,又看了看居民们,“不能让残核再醒,不能让异脉再进来。我们守着这里,守着老城区的日子。”
林砚点头,靠在他身上,后背的伤口还在疼,却笑着说:“以后每天早上,我们来水厂看看残核,然后去老陈那儿吃炒粉,加四倍酸豆角,再去老张的便利店喝豆浆。像以前上班一样,天天来,天天守。”
“好,”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碎片的金光映在两人脸上,“天天来,天天守。”
夕阳西下时,水厂门口热闹得像集市 —— 老陈的炒粉摊支起来了,滋滋声裹着香气飘得很远;老张的豆浆桶冒着热气,居民们排着队接豆浆;孩子们在通道口唱歌画画,笑声在晚风里飘着。休眠的残核在符纹中央,安静得像颗普通的石头,却没人敢放松 —— 它随时可能醒,异脉随时可能来。
沈知行和林砚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热炒粉,看着眼前的场景。林砚突然指着远处的老槐树,笑着说:“等残核彻底休眠了,我们去摘枇杷,外婆种的树,今年肯定结满了。”
“好,” 沈知行给他夹了一筷子酸豆角,“摘了枇杷,给老张他们分,再让老陈用枇杷炒个粉,肯定好吃。”
两人的笑声混在居民们的热闹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坚定的屏障。然而,没人注意到,休眠的残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 —— 那是异脉同族的信号,正从域外传来。残核没醒,但它在 “听”,在等下一次机会。
这场关于平凡与守护的战争,没有真正的终点。但只要炒粉还在香,豆浆还在暖,歌声还在飘,他们就会一直守下去,守着这老城区的烟火气,守着彼此,守着这份平凡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