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只见一朵晶莹剔透的花瓣在热水中漂浮着,光线照在上面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如梦似幻。
花瓣的花蕊还依稀看得见几分石头的纹理,花瓣已经残缺了两片,现在仅剩三片挂在花蕊上。
估计残缺部分正是我父亲信中所言被他和白叔使用了。
想来他俩也是费尽了心思才拿到的这朵石生花。
我将盖子轻轻合上,继续往回程路赶去。
不料手电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灯光彻底暗了下来,仅余一丝光线也若隐若现。
“遭了。”
虽然这些天里我已经尽量节约电量,很多时候都把光线调到最暗,能不用电就尽量不用,没曾想还是把电量耗尽了。
虽然我现在的观感提升了很多,但还做不到夜能视物的程度。
至少也需要有一点光亮才能看得清路面。
借着电量耗尽前这点微弱的余光,我在黑夜里摸索着前行,尽管十分困难,但这也阻止不了我回去的脚步。
终于在电量完全耗尽时,我赶到了发现青铜镜的几个石室附近。
我记得这些石室里有不少生活用具,我要找找看有没有能拿来当作光源的东西。
一连找了好几个石室,仅仅找到几颗燧石,燧石碰撞后能发出明亮的火星,火星发光的时间极短,不过也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石室里没有能够拿来引火的东西,所有木制品几乎都已经腐化,不能拿来当作燃料。
我瞅了瞅身上,把除了遮住关键部位的布料外都撕扯了下来,缠在青铜长戟上,当作火把的燃料。
燧石的火光很容易就把衣物点燃。
借助着火光,我继续在黑暗中穿行。
今天在黑暗中摸索着赶路和寻找可燃物这两件事上耽误了我太多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我没敢休息,脚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又需要换一下燃尽的布条。
回程时,轻车熟路,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就来到了翻板陷阱处。
长戟上的布条已经是最后一根,我按照过来时的方式跳过了这段陷阱。
翻板上还残留了不少蛆虫的浆液,令人作呕。
不过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比来时要好了很多。
布条耗尽后,我又把两双袜子脱了下来绑扎在长戟上点燃,带着点沼气的袜子燃烧得异常迅猛,光线又明亮了许多。
随着我的走近,粪池里的蛆虫开始兴奋起来,疯狂地在粪池里蠕动。
不过上次追击我时已经耗去了部分蛆虫,池子的液面也下沉了许多,只有少许蛆虫能够跳出粪坑阻止我的去路。
对于跳上来的蛆虫我没再客气,直接用长戟戳破后踢了下去。
过了这段最为恶心的关卡,再往前走一段洞道就能达到青铜门背后。
现在时间是2016年3月31日凌晨2点。
刚过了这段陷阱,袜子又燃尽,光线重新暗了下来。
现在身上除了鞋子和内裤,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布料用来当作燃料。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将鞋子脱了下来,点燃后,虽有一股橡胶的恶臭味,但不得不说,效果比其它东西要好很多。
我在一双鞋子燃完之前,终于赶到了青铜大门背后的广场里。
激动的我,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大笑了三声。
想到也许附近还有尸傀,我又重新冷静下来,我可不能再做那种蠢事了。
凌晨五点,青铜门外。
“文静,你吃点东西吧,这些天里,你就喝了点清汤寡水,身体怎么受得了?今天已经是陆东的头七了,我想他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吃点东西你才有力气赶路。”
文静身后的闵柔心疼地劝道。
白文静视若未闻,自从陆东掉入暗河,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这七天里她就这么枯坐着,没说过一句话。
陆东走后,她好像再也没了坚持下去的勇气,以后的路,她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旁边的魏豹和秦山两人头上,身上都绑着绷带,显然这几天里两人寻找新的线索也没轻松多少。
所有人都唉声叹气,士气低落。
此刻,我就站在青铜门背后,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青铜长戟用腰带捆在背后,双手拿着燧石不停敲击着。
借助燧石碰撞后产生的火光寻找青铜门的钥匙孔。
摸索了一番后,终于找到一个小孔,我把青铜钥匙怼了进去。
“咔嚓”
一连串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后,一层又一层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
三道青铜大门敞开后,我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说道。
“嘿,好久不见!”
白文静望着缓缓打开的青铜大门,嘴里呢喃道,“今天是他的头七,一定是他回来看我了。”
说完慌忙擦拭着身上的眼泪,不想让我看到她这副样子。
我刚开口打招呼,闵柔首先像见了鬼似的,尖叫一声后往白文静身后躲去。
阿依身体不停地哆嗦着,“陆大哥,你,你别吓我们。”
魏豹,秦山,张玉嘴巴张得老大,我能看出他们心里一半的激动一半的恐惧。
文静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陆东,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是不是在下面过得不好,我出去后会给你烧很多纸钱。”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蓬头垢面,光着脚丫,衣衫褴褛,衣不蔽体,手里还拿着两颗石头,活像个要饭的,我自己也一阵无语。
再看看白文静,一身素缟,双眼无神,脸型明显消瘦了下来,看来这些天里她也过得非常不好。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一脸心疼,这一刻,我多么想拥她入怀。
阿依安慰白文静道,“文静姐,我看陆东过得不一定比别人差,你看他连阴差勾魂的武器都拿在手里,说不定他已经在下面混上了编制。”
众人听完阿依的话,纷纷望着我身后的青铜长戟点头道,“没错,多半就是这样,陆东头脑灵活,在哪里都不会过得太差。”
看着大家说得有板有眼的,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只有闵柔望着我的神色不太对劲,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我强行憋住笑,有心吓一吓她,学着电视上阴差走路的样子,一步两蹦地走到她身前。
扯着嗓子恐吓道,“闵柔,你可知罪?”
闵柔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
我连忙道,“再不老实交代,吾就捉你下去受刑,那时候就由不得你不说了。”
闵柔赶紧定住身子,躲在白文静身后,颤颤巍巍地说道,“陆东,你,你不要害我,我是文静最好的闺蜜,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冷喝道,“我谅你也不敢,我的勾魂刀可不会跟你客气。”
“我且问你,你究竟拿了李少斌多少好处,为何如此反感吾和文静在一起。”
闵柔先是一愣,然后解释道,“我没拿他一分钱的好处费。”
对于这回答我自然不满意,我拿着青铜长戟走近,“既然没收他人钱财,那为何反对吾和文静在一起?”
闽柔望了文静一眼,不敢不如实交代,“因为我也喜欢文静,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闵柔,就连白文静都不例外。
闵柔继续道,“我突然发现只有和文静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开心,所以看到你们恩爱的样子我就怒火中烧,不过自从你死后,看到文静伤心欲绝,不吃不喝,心灰意冷的样子,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反对你们。”
闵柔说完,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就像抢了她心头之爱似的讨厌我。
不过我这玩笑好像开得有点大了。
我回身深情地注视着文静,扔掉手里的燧石和长戟,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