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这一点。
李子岳下意识的向楚云的周身望去,却见对方的周围围着两个她并不认识的玩家。
她对上楚云的眸子,电光火石间便接受到了其中的信号。
不能暴露。
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在这些畜生的眼皮子底下,包括楚云身边的两个玩家...
都不能表现出认识。
李子岳的脚下猛地用力!
“咔嚓!”
对手的脖颈被生生踩断,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下一秒。
全场爆发出了狂热的欢呼声!
裁判的声音尖利刺耳,数不清的观众双目赤红,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的女人。
都在为她欢呼、喝彩。
赞赏着她的胜利。
李子岳借着宣布结果,高傲抬起下巴。
目光再次扫过楚云,停留了不过半秒,便移开了。
随即她极其自然的、用沾满鲜血的手指。
探向了自己的脖颈。
从项圈的左侧轻划至右侧。
鲜血沾染上了项圈,被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她放下了手。
然后,锐利的双眼再次从楚云的方向扫过,缓缓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观众,每一只动物。
一切的动作都混杂在胜利者昂首的姿态中。
混在动物们的狂欢中。
这一切都被楚云尽收眼底。
在视线交汇,看到他的时候,李子岳绝对不会做无用的动作。
项圈,动物..
有什么必要关联...控制项圈的是动物?
他几不可察的蹙眉,随后像是被女人的狠厉惊住了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
食指悄然移动,压在中指上。
做出了一个交叉的动作。
台上的女人像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一般。
对着楚云所在的大概方向,咧开了一个狂气而挑衅的笑容。
女人甚至抬起了手,微微向下。
竖起了一根血淋淋的中指。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观众的哄笑和兴奋的嚎叫声。
楚云像是被女人的动作吓到了,兔子一样的垂下了头。
这动作却牵动了膝盖的磕伤。
他皱着眉。
低头查看起伤口。
刚才的一切则在脑中回放着。
李子岳看到了自己,然后,用沾着血的手划过了项圈..
血痕、像是狰狞的伤口。
她没有摸向脖子,而是精准的贴着项圈划过。
紧接着扫视全场,那个挑衅的手指,指向了所有动物的方向...
项圈...血痕...动物...
低垂的眼中,划过一抹沾染着笑意的光。
项圈需要死亡的动物?
反之,只要动物死亡,项圈就会解开....
阿孟看他半晌没抬头,开口问道:
“还能走吗?”
而顾菇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瞧向楚云。
他看着青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都没回应。
渐渐的。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平缓了下来。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疼....”青年小声抽气,抬起了头。
楚云的目光落在阿孟身上,又默不作声的转向顾菇。
却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分外怪异。
顾菇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瞧。
经过一天的相处。
顾菇没什么表情,才显得怪。
被怀疑了啊...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顾菇这种能从上城区到下城区,甚至还能在斗人场穿行的玩家。
怎么可能真是没心没肺的傻子?
电光火石间,楚云脸上已经堆起了几分彷徨。
他看向顾菇的眼神中满是茫然,还夹杂着一丝被吓到的怯意。
楚云下意识往阿孟那边躲了躲:
“咕、咕咕哥?”
他的声音更小了:“你..你怎么这样...看我?是....是我太麻烦了吗?”
青年的语气中是浓浓的自我怀疑和讨好。
阿孟看向楚云。
可怜巴巴的。
本来就被丢了,原本骄矜的样子也没了,变得下意识怯弱讨好。
想到这儿。
阿孟将楚云整个挡在身后,语气更冲了:
“你没完了?他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你看不见?”
顾菇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原本带着这两个累赘,就是想从阿孟的嘴里撬点有用的东西。
现在倒好。
麻烦一堆。
这小宠物看着柔弱,行事却说不出的违和。
更别提这废物前玩家的态度。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顾菇扯了扯嘴角,目光从眉眼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青年身上移开。
直接对上了阿孟的眼睛。
“阿孟大哥。”他缓缓开口,“我跟着你们转了半天,可不是为了当保姆的。”
“得要点儿报酬吧?”
阿孟脸色一沉:“报酬?”
顾菇点了下头,干脆开口:
“对,报酬。”
“我要这个副本,你知道的全部信息。”
他问的直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顾菇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沉默,也不意外。
他看向周遭热闹的场景。
像是闲聊一般开口:
“快要散场了,没有名牌的话,别说找人...走都不好走吧?”
“你威胁我?”阿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掌握了主动权,顾菇也不再讲话,只是轻佻的挑起了一边眉毛,耸了耸肩。
气氛逐渐紧绷了下来。
阿孟看着顾菇挑起的眉毛,只觉得心下火大的很。
他不再看对方。
只是抬起头,缓缓扫视斗人场的四周环境。
目光触及到一个角落时,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
心也随着动作沉了下来。
先前他作为玩家时,和队友进出斗人场的路。
已经没了。
楚云攥着阿孟的衣角,自然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
他藏在阿孟身后,不动声色的抬起头。
向那个角落看去。
只见角落中,是一个并不起眼的通风管道。
而那管道,在此刻却已经被堵死了。
楚云的眼尾扫向阿孟的后颈。
眼底划过了抹深思。
不好。
后路,被堵死了。
阿孟,要交出信息继续和顾菇走在一起,这会妨碍他杀动物和找人的行动。
有人跟着,特别是顾菇这种人跟着...
无异于跟了一只阴险的狐狸。
必须先甩开。
楚云默不作声的环视四周。
他的身旁,一个河马模样的观众正在纸上记着什么。
后排一名醉醺醺的野猪观众站起了身,正摇摇晃晃的向外走,显然是要去卫生间。
走廊尽头。
两名穿着制服的管理员正背对人群清点着现金箱里的押注资金。
青年的目光下移。
看到了管理员脚边不远处,那个被随意丢弃的酒瓶。
而那名野猪观众也即将走近....
楚云的眸底划过了一抹暗色。
他轻微的瑟缩了一下,仿佛因为膝盖的疼痛而无力。
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悄然伸出。
在二人对峙时,悄悄摸走了旁边观众用于记录赌局的铅笔。
时机到了。
铅笔被座位遮挡,无声无息的弹出。
“叮!”
...
楚云的心脏几乎停了下来。
角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