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福家院门紧闭了三天。
起初,村里人只当他是没脸见人,躲在家里。
但一周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拍门也没人应,这才觉得不对劲。
几个胆大的村民,包括胡有福的本家侄子,合力撞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混合着灰尘味扑面而来。
而屋内的景象,让所有在场的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胡有福直接挺地倒在炕沿下,身子已经僵硬。
他双眼圆睁,眼球夸张地凸出,几乎要掉出眼眶,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炕上的被褥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碗碟碎了一地,整个屋里像被洗劫过,又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死……死人了!”
“妈呀!吓死我了!”
“快!快去叫老村长!叫大柱叔!”
消息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全村。
老村长胡德厚和胡大柱闻讯赶来,看到屋里的惨状,也都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他们经历过贫困、疾病甚至械斗,但如此诡异恐怖的死亡现场,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这是咋回事?”老村长声音发颤,下意识地看向胡大柱。
胡大柱强压住心头的惊悸,仔细看了看现场,又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胡有福的尸体,没有明显外伤,但死状如此狰狞,绝不可能是正常死亡。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入所有人的脑海:张老六!
三天前,张老六刚刚和胡有福结下死仇,扬言要拼命。
现在胡有福就死得这么惨,不是他,还能有谁?
“肯定是张老六干的!报仇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
“快去把张老六抓起来!”
群情瞬间激愤起来,尤其是胡有福的本家亲戚,更是义愤填膺,嚷嚷着要去找张老六算账。
“都静一静!别乱来!”老村长胡德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镇住了场面。
他额头冷汗直冒,意识到事情闹大了,远远超出了乡村内部调解的范畴。
他把胡大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大柱,这事……你看咋办?报警吗?”
胡大柱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报警?
这意味着要把官家的人引来,胡家坡的丑事就彻底捂不住了,而且万一真是张老六干的,那他肯定得偿命。
张老六虽然可恨,但事出有因,罪不至死啊?
更何况,他家里还有老小……
不报警?
胡有福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死状这么惨,胡姓宗族的人绝不会答应。
私下处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一旦包庇凶手的罪名扣下来,整个村子都跟着倒霉。
两种选择,都极其艰难。
老村长看着胡大柱,希望这个村里最有主心骨的人能拿个主意。
他倾向于相信是张老六干的,但……
现场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如果是张老六激情杀人,会是这种仿佛被惊吓致死的模样吗?
“德厚叔,瞒不住了。这是人命案子,不是咱们能捂得住的。必须报警。是黑是白,让公家来断吧。不然,咱们全村都得跟着吃挂落。”
“好!听你的!报警!”
他转身,对着喧闹的人群,用沙哑而威严的声音宣布:“都听着!谁也不准动现场!谁也不准去找张老六!胡老二,你腿脚快,立刻骑马去镇上派出所报案!就说……就说咱们村出了命案,请公安同志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