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胡家坡顿时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骚动之中。
人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猜测。
“真报警了?这下闹大了!”
“肯定是张老六干的,这还用查?”
“也不一定吧?万一是胡有福自己亏心事做多了,撞鬼了呢?”
“瞎说!公安同志来了,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唉,咱们村这下可出名了,还是这种丢人的事……”
各种流言蜚语在村里蔓延,人心惶惶。
有人担心被牵连,有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多的人则是对未知的官方介入感到本能地畏惧。
下午,绿色吉普车卷着漫天黄土,颠簸着开进了胡家坡。
车子停在了村口,几名穿着白色公安制服、表情严肃的民警下了车。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王队长。
老村长胡德厚和胡大柱早已等候多时,连忙迎了上去,心情忐忑地将公安同志引向了胡有福家。
村民们远远地围着,不敢靠近,但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张望。
现场立刻被封锁了。
王队长带着技术人员开始仔细勘察。
拍照、测量、提取痕迹……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透着专业的威严。
胡大柱和老村长被要求留在外面,回答一些基本情况。
看着公安同志忙碌的身影,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胡大柱心里七上八下。
他既希望公安能查明真相,又害怕真相真的是张老六所为。
初步勘察结束后,王队长找到了老村长和胡大柱,语气严肃:“死者胡有福,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死因暂时不明,需要进一步解剖检验。现场有些可疑的痕迹,不方便透露,但财物似乎没有明显丢失。我们了解到,死者生前与一个叫张老六的人有重大矛盾?”
老村长和胡大柱对视一眼,知道瞒不住,只好将三天前那场通奸风波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张老六现在人在哪里?”王队长追问。
“在……在他自己家里。”老村长声音有些发虚。
“带我们去找他。需要他回去配合调查。”王队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一行人又来到了张老六家。
张老六自从那天闹过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形容憔悴,眼神呆滞。
当看到穿着制服的公安出现在门口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恐惧,有解脱,也有一丝茫然。
“张老六,关于胡有福死亡的事情,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王队长出示了证件。
张老六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闻讯赶来的、吓得脸色惨白的父母,然后低着头,跟着公安同志走出了家门。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张老六被手铐铐上时,才反应过来,大喊冤枉。
当张老六被带上吉普车的那一刻,围观的村民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看!带走了!果然是他!”
“完了,老六这下完了!”
“也是可怜,都是那对狗男女逼的……”
警车带着张老六,在漫天黄土和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胡家坡。
村子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一种更深的不安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爹,你说这胡有福真是张老六杀的吗?”
回家后,儿媳妇李桂花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目前看起来像,很像。哎,人不能冲动啊,冲动是魔鬼。”胡大柱叹了口气。
冲动害人害己。
“我觉得不是他,张老六可老实了,他还喊冤枉了,那肯定是冤枉的。”李桂花也有自己的猜想。
“咱们不管了,安心做事吧,还有一堆农活要做呢。”胡大柱说道。
但这胡有福死得也确实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