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得能晒化石头,正午的黄土坡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连狗都趴在窑洞阴影里吐着舌头喘气。
胡家坡的女人们更是难熬,穿着最单薄的褂子,汗水还是像小溪一样往下淌,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湿漉漉的曲线。
这湿身体态,也真是诱惑至极了。
李杏花热得在炕上翻来覆去,忽然坐起身,对同样烦躁的李桂花说:“姐,热死人了!咱们去清水河洗澡吧?反正地里也干不了活,泡在水里凉快凉快!”
这话立刻得到了屋里其他几个来串门纳凉的婆姨的响应。
她们早就热得受不了了,只是没人敢提。
“去清水河?那么远……”桂花有些犹豫。
“怕啥!”杏花胆子大,“让大柱带咱们去!正好还能多挑些水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这个主意立刻像凉风一样吹散了酷热带来的烦闷。
她们推举杏花去跟胡大柱说。
胡大柱正光着膀子在院角磨锄头,古铜色的脊背晒得油亮。
杏花走过去,声音带着央求:“大叔,天太热了,大家想去清水河洗洗,凉快凉快。你带我们去吧?顺便还能多运点水回来。”
胡大柱愣了一下,看着杏花被汗水浸透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身段,又看看院里其他几个眼巴巴望着的女人,皱了皱眉:“一群女人家,跑那么远……”
“哎呀,有你在怕啥!”杏花扯住他的胳膊晃了晃,“你看大家热的,都快喘不上气了。”
最终,胡大柱拗不过,只好答应。
他套上那件旧褂子,招呼上几个同样在家躲懒的后生一起,算是护卫。
女人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回家拿上干净衣裳和木盆、水桶。
一支奇怪的队伍出发了。
胡大柱和几个后生走在前后,中间是十来个年纪不等的女人,叽叽喳喳,像是去赶集。
柳寡妇也悄悄跟在了队伍后面,她换上了一件虽然旧但还算完整的蓝布衫。
烈日下的山路异常难行,但想到前方清凉的河水,女人们都咬牙坚持着。
杏花走在胡大柱身边,时不时用草帽给他扇风,引得其他婆姨窃笑。
走了近两个的时辰,终于听到了潺潺水声。
绕过一道山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河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水!”女人们欢呼着,忘了疲惫,争先恐后地冲向河边。
到了河边,反而有些拘谨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意思先脱衣服。
还是杏花泼辣,她走到一处芦苇茂密的河湾,对胡大柱喊:
“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然后利索地脱下外衫,只穿着贴身的亵衣裤就扑进了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
有了她带头,其他女人也纷纷找了隐蔽的河段,嘻嘻哈哈地褪下汗湿的衣衫,滑进清凉的河水里。
柳寡妇犹豫了一下,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入水中。
胡大柱和几个后生远远守在上游的树荫下,背对着河湾。
身后传来女人们戏水的欢笑声、泼水声,夹杂着她们放松的交谈。
“哎呀,真舒服!”
“这水可真甜啊!”
“杏花,你皮肤真白!”
胡大柱坐在石头上,能清晰地听见杏花清脆的笑声,甚至能想象出她湿漉漉的黑发贴在白皙脖颈上的样子。
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不去听身后的动静。
河水带走了暑热和疲惫,女人们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在水中尽情嬉戏。
桂花也放松下来,和杏花互相泼水玩闹。
柳寡妇独自靠在岸边一块大石旁,让清凉的河水漫过肩膀,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大叔,你也下来玩吧。”李杏花大喊起来。
胡大柱看了眼水中的女人,各个玩得开心死了。
胡大柱也很想玩水,这夏天,又是黄土高坡,难得这里有条河,但距离远,却也是生命河,冬天这河水都要干涸的,只有夏天有水。
胡大柱也就脱了衣服裤子,跳入了清水河里。
顿时凉爽的感觉冲上云霄,舒服极了。
“我们来玩打水仗吧,咱们打大柱。”李杏花提议道。
顿时,几个村妇,桂花,杏花就通通给胡大柱泼水了。
“好啊,你们搞我?看我的。”
胡大柱也是拼命反击她们。
人多不一定强。
胡大柱那是顶着水,专门欺负起李杏花来。
“大叔,大叔,不行了,不行了,别泼我水了。”李杏花像战败的公鸡一样,哀求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
这些村妇,没穿衣服。
在水里打水仗时,也没有顾及太多。
都露了出来,被胡大柱给看了个精光。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夕阳西下。
胡大柱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高声道:“差不多了!该装水回去了!”
意犹未尽的女人们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擦干身体,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裳。
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头发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水灵。
她们用带来的木桶、瓦罐装满清澈的河水。
胡大柱和几个后生也把几个大木桶装得满满的。
回去的路上,队伍安静了许多,但气氛轻松愉悦。
女人们身上带着河水的清凉,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杏花凑近胡大柱,小声说:“大叔,下回还来?”
胡大柱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里闪着光,脸上还带着水珠,含糊地“嗯”了一声。
这一次清水河之行,不仅带回了救急的水,更像一场甘霖,暂时滋润了胡家坡女人们干涸焦躁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