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胡大柱默默装了小半袋今年新打的面粉,又捡了十几个还带着温度的鸡蛋,用篮子小心装好。
跟李桂花和李杏花只含糊说了句去柳林坡看看,便提着东西出了门。
一路上,胡大柱的心情复杂难言。
满仓走时,拉着他的手,虽没明说,但那眼神里的托付,他是懂的。
可这些年,自家光景也难,加上刻意避嫌,竟真的疏于关照了。
走到柳林坡雅兰家那孔略显破败的窑洞前,院墙果然塌了一角,院里冷冷清清。
胡大柱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扬声喊道:“雅兰?雅兰在家吗?”
窑洞的门帘应声被掀开,雅兰探出身来。
看到是胡大柱,她脸上瞬间闪过惊讶,随即是难以掩饰的欣喜,眼睛都亮了几分:“大柱哥?你……你真来了!快,快进屋里来!”
她忙不迭地侧身,几乎是带着点急切地把胡大柱让进了窑洞。
窑洞里有些昏暗,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土炕上的被褥虽然旧,却叠得整齐。
只是空旷和寂静,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的冷清。
“你看你,来就来,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啥!”雅兰看着胡大柱放在桌上的粮食和鸡蛋,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眼圈却微微泛了红。
“没啥好东西,一点心意。”胡大柱在炕沿上坐下,环顾四周,心里更不是滋味,“家里……就你一个?”
“嗯,”雅兰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平静了些,也坦然了些,“娃大了,去城里跟人学手艺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一趟。婆婆……前年冬天也没熬过去。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这儿。”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却瞒不过人。
胡大柱听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声音沙哑:“雅兰……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满仓。满仓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照应你们娘俩的……可我……”
“大柱哥,你别这么说!”雅兰急忙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那些年,你家也难,我知道。桂花男人也没了,你一个人拉扯一大家子,不容易。你能有这份心,记得满仓,记得我们,我就……我就知足了。”
她说着,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滚落下来,她慌忙用袖子去擦。
看着她这强忍悲伤的样子,胡大柱心里更是揪痛,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窑洞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雅兰极力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雅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胡大柱,脸上忽然飞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她往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大柱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现在也不晚啊。”
胡大柱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雅兰的脸更红了,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目光却大胆地迎着他:“你如今也是一个人,我……我也是一个人。咱们……咱们还可以像以前你跟满仓那么好一样……互相……互相照顾,互相……满足,不行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胡大柱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雅兰那带着泪痕却又充满期盼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份对温暖和依靠的赤裸渴望,心脏狂跳起来。
满仓兄弟走的时候,胡大柱犯过这方面的错,后来停了。
如果,胡大柱这次见到雅兰,才会有很大的感慨。
如今,雅兰旧事重提,显然是不行的。
“雅兰,咱们不能再那样了。”胡大柱回答道。
“为什么不行?你嫌弃我老了吗?”雅兰手放在胡大柱的大腿上。
“不是,对不起满仓。”胡大柱回答着。
“你这不是对不起满仓,你这是替满仓照顾我,之前你可都是这么说的。”雅兰回答道。
“年轻时,不懂事。如今回顾过去,都是沧桑惆怅。”胡大柱还感慨起来了。
雅兰去把门给关了。
走过来时,直接把衣服给脱了,顿时,那白皙的肉,微微丰满的身材。
这雅兰的年纪要比胡大柱小很多,如今也才四十岁。
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