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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岩罕这个“人形自走GpS附带单口相声功能”的带领下,队伍的行进速度果然快了不少。穿过最后一片茂密的藤蔓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略显泥泞、但明显是人工修筑的道路出现在脚下,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隐约可见竹楼木屋的轮廓。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猛腊镇!”岩罕指着前方,如同展示自家后花园般自豪,“别看镇子小,五脏俱全!饭馆、旅店、杂货铺,还有……呃,通讯信号时好时坏,但总比山里强!”
踏上坚实的路面,队员们都有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连续几天在危机四伏的雨林和诡异的祖洞里搏杀,此刻看到寻常的烟火气息,紧绷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松弛了几分。
镇子确实不大,一条主街贯穿始终,两旁是颇具民族风情的竹木结构店铺,售卖着各种山货、药材、手工艺品,也有一些针对外来者的简易旅店和小饭馆。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烤烟和某种发酵食物的混合气味。街上行人不多,大多皮肤黝黑,穿着本地服饰,看到王朗这一行明显是外来者且带着装备的人,投来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
“先找地方安顿,然后联系外界。”“山魈”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
岩罕立刻拍着胸脯:“交给我!我知道一家店,老板娘是我远房表姨,干净又实惠,关键是她做的酸笋煮鸡,那叫一绝!”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家名为“阿佤人家”的旅店。旅店不大,但确实整洁,木质地板擦得发亮。一个围着围裙、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正在门口摘菜,看到岩罕,愣了一下,随即用方言笑骂了几句,大意是“你小子又带人来蹭吃蹭喝了”。
岩罕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阿佤姨,我这是给您带生意来了!都是大老板!快,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再炖上您拿手的酸笋鸡!”
在岩罕的插科打诨和“阿佤姨”看似嫌弃实则麻利的安排下,众人很快安顿下来。房间虽然简陋,但有干净的热水和床铺,已经算是天堂般的享受。
“猴子”和其他几名队员迫不及待地拿出卫星电话和加密通讯设备,开始尝试与上级联系,汇报情况并获取下一步指示。
王朗则和“山魈”坐在一楼堂屋,喝着“阿佤姨”端上来的、味道有些怪但据说能祛湿的土茶。
“队长,联系上了吗?”王朗低声问。
“山魈”微微点头,眼神示意窗外:“信号不稳定,在尝试建立安全链路。另外,进来的时候注意到没有,街角那个卖槟榔的,还有对面茶馆里看报纸的,眼神不太对。”
王朗心中一凛,他刚才注意力多在感受小镇氛围和体内星枢令的平静上,经“山魈”提醒,立刻回想起来。那两个人的确过于“镇定”了,与镇上其他居民的好奇截然不同。
“是冲我们来的?”
“不确定,但小心为上。”
这时,岩罕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酸香扑鼻的酸笋煮鸡走了过来:“来来来,老板们先垫垫肚子!我阿佤姨的手艺,保证你们吃了忘不掉!”
不得不说,这酸笋煮鸡确实美味。鸡肉嫩滑,酸笋爽脆开胃,汤汁浓郁,极大地抚慰了众人被干粮折磨已久的肠胃。连“山魈”都多喝了两口汤。
趁着吃饭的间隙,岩罕凑到王朗身边,压低声音,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标志性的、略显夸张的表情:“王老板,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
“哦?打听到什么了?”王朗不动声色地夹了块鸡肉。
“镇子上这两天,确实来了几个生面孔。”岩罕眨眨眼,“不像游客,也不像收山货的。整天晃悠,也不干啥正事。而且……有人看见他们往林子那边去过,就是咱们来的方向。”
王朗和“山魈”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行踪确实被盯上了。
“还有啊,”岩罕声音更低了,带着点神秘,“我听街口修鞋的老王头说,前几天晚上,他起夜的时候,好像看见……镇子外面的河面上,飘过一团绿油油的鬼火,还会动!吓得他差点掉河里去。老王头眼神不好,但我觉着吧……没准跟那‘海和尚’的口水有点关系?”
王朗嘴角微微抽动,这岩罕,总能把这些诡异的事情跟他那套“海和尚”传说联系起来,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知道了,多谢。”王朗点点头,心里却将这些信息记下。绿油油的鬼火?这似乎又是一种新的线索。
饭后,“猴子”那边传来消息,安全链路已经建立,正在接收和传输数据。
岩罕非常“懂事”地表示他要去帮阿佤姨劈柴,溜达出了堂屋,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山魈”快速浏览着接收到的信息,脸色凝重:“上级确认了‘归墟之眼’的情报,指示我们尽快前往东海。那边已经有先遣人员开始部署。另外……关于‘影月’,有迹象表明他们在南疆的残余力量正在向边境收缩,可能要有大动作。还有,总部提醒,要特别注意一个被称为‘深渊凝视’的神秘势力,特征不明,但极度危险,可能与星枢令有关。”
“深渊凝视……”王朗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道跨越空间、充满贪婪的注视,以及祖洞深处和昨夜感受到的阴寒水汽。
就在这时,王朗怀中的星枢令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并非指向东方,而是指向小镇的某个方向,传递来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与星辰之力同源,却又带着某种……死寂、冰冷感觉的波动。
那感觉一闪而逝,仿佛错觉。
王朗猛地抬头,望向那个方向,那是小镇的边缘,靠近河流的地方。
“怎么了?”“山魈”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王朗皱起眉,缓缓道:“星枢令……刚才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不是‘影月’,也不是‘深渊凝视’……是另一种,有点熟悉,但又完全不同的……星辰之力?”
这突如其来的感应,让原本计划稍作休整就出发的行程,蒙上了一层新的迷雾。这看似平静的边陲小镇,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