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干粉碎机【工作时间:9:0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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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殊睁开眼睛时,一柄铁锹正朝他脸上撒土。
“???”
什么......情况?
“你,你好?能别埋了吗?”愣了两秒,谢殊沙哑着嗓子拒绝道,“这里有人。”
他不是死了?
举行葬礼.......?这年头还有土葬?
土还在往脸上扬,谢殊想抬手去遮,却发现胳膊被绑死,他摇摇脑袋晃掉土,忍着眼眶的沙痛朝上看。
头顶,两个穿着日本军装的士兵正认真挥舞铁锹。
“???”
什么鬼东西?
谢殊脑袋宕机。
挣扎幅度太大,土坑外的日本士兵听见动静,狐疑地向下看,刚好与谢殊睁大的双眼对上。
“混蛋!竟然还活着!”
标准流利的日语。
真是日本人?
还这么嚣张?
谢殊不禁皱眉:“你们......”
“砰——”
话音未落,迎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枪响。
什么都来不及想。
脑袋一嗡。
谢殊,卒。
......
浓烈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谢殊猛地睁眼。
死亡的感觉尚未褪去,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子弹穿透头颅的瞬间,不由地大口喘着粗气。
“混蛋!竟然还活着!”
头顶传来似曾相识的咒骂声。
“砰——”
谢殊,卒。
.......
谢殊清醒了。
这次,任凭潮湿的土壤怎么往脸上撒,他始终没有睁眼,被穿透两次的大脑竭力转动着。
头顶,两个日本人,听口音来自大阪。
看服装......
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二战鬼子服啊卧槽!
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在自己那两米宽的豪华按摩大浴缸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
谢殊,男,二十二岁。
射击史上最年轻金牌得主,十五岁持枪震动国际赛场,次年横扫三大洲际赛事,数次打破世界记录。
全球公认的少年天才。
可惜,天妒英才。
十七岁意外断手,治疗两年,也只能做一些小幅度活动,射击精准度甚至比不上那些刚开始练习的新人队员。
十九岁,确诊双相情感障碍,他拿着诊断单,连滚带爬地退了队,从小带他长大的教练哭天抢地,怎么扯也扯不回来。
二十二岁,突然发病,误将前来看望的教练认作霸王龙,痛殴两个小时将对方打至脑震荡。
这才从侏罗纪穿了回来。
面对一个只能看见眼睛的木乃伊,他差点以为自己这次的落脚点是金字塔。
得知真相后,他想报警把自己抓起来。
但木乃伊说精神病打人不犯法。
好吧。
既然如此,就不活了。
在搜索无痛死法,还完花呗欠款,预定海景大墓地,清空浏览记录,设置好定时报警后。
谢殊躺进自己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豪华定制大浴缸里安详等死。
谁曾想再睁眼直接进坑了!
这次!绝对绝对!不是幻觉!
死亡的感觉很真实。
大概是被那两枪打通了任督二脉,谢殊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良好。
至少跟当初穿越到侏罗纪带领食人族一起攻打外星人时完全不同。
早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也没人告诉他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货如此高价值啊!
这不是坑害消费者吗?
思绪如麻,太阳穴也痛的要命,潮湿的土腥味还在拼命往鼻孔里钻。
闷湿的土壤已经将他的面部完全覆盖。
没时间多想,再思考又被闷死了,还是循环,死又死不掉,没有意义。
他咬咬牙,破土而出:
“等一下!”
不算太标准的日语发音。
“我有情报!”几乎是吼出来,谢殊动作飞快,不等对面人反应就立刻爬起了身:
“我有情报!带我见你们长官!”
“砰——”
子弹穿透胸膛,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身体缓缓往后倒,栽回了刚刚挖好的松软土坑。
这次,并没有马上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听见两个士兵说:
“情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谢殊:“......”
活该你俩当一辈子大头兵。
谢殊,卒。
......
熟悉的土壤触感,谢殊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动。
天杀的。
到底怎么回事!
谁家好人复活点在坑里?
他能接受自己死,毕竟是人就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但是!
不能稀里糊涂被杀,还是被活埋虐杀,更何况是被日本人活埋虐杀!
日本人,这谁能忍?
得先逃出去,搞清楚现在的时间点。
刚才那两人的口音来自大阪。
大阪......
那个据说士兵全都嗜钱如命的大阪?
谢殊心念一动,猛地坐起身,“等一下!”
“我有金条,带你们去找,你们放我走。”
两个日本兵对视一眼,目光同时闪烁两下,就在谢殊以为又要失败时。
“呦西,起来。”
他听到上面两个杂种说。
哟?
谢殊抬起眼皮:嘻!
......
谢殊成功出了土坑。
虽然身体依旧被五花大绑,但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夕阳似火,血红的挂在天边,清晰地映照出下方绵延不断的帐篷。
帐篷之间,不间断地走过一队又一队装备精良的日本士兵。
谢殊:“......”
倒霉催的。
这是直接穿越进鬼子老巢了。
他随便寻了个方向,带着两个士兵往偏走。
“你们为什么抓我?”
“......”
“能不能把绳子解开?反正我也逃不掉。”
“......”
“我在两个地方都藏了钱,你给我解开,就两处都带你们去,不然我只带你们去一处。”
提到钱,那两个士兵终于说话了,直接辱骂:“八嘎!”
左边那位朝谢殊腿弯狠狠一踹,满脸怒气:
“我们解开或者不解开,你都要带我们去!想死吗!”
顺着力道,谢殊脚步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体,腿上的麻绳让他没办法有太大活动。
也不知道是什么伤,浑身都火辣辣的疼。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忍。
再吸,吸。
扭头就拿着脑袋狠命撞过去!
忍个屁!
大不了就死!
“给你脸了是吧!不解开我怎么想办法杀你?啊?我问你?怎么杀!”
重开吧。
忍不了一点。
骂完这句,谢殊摆烂般地坐向地面,闭眼等死,却半晌也没感觉到子弹穿透身体的疼痛。
下一秒。
钝力割断腕处麻绳,他的手脚突然自由起来。
“???”
谢殊睁眼,目光中的疑惑几乎凝成实质。
神经病吧?
刚才那些话顺嘴用中文骂的,但语气明显很不好。
怎么?好话不听非得打骂?
对面,两个鬼子恶狠狠抽过麻绳,拽起谢殊用枪指着,嘴里还骂骂咧咧,推搡着谢殊的身体。
后背传来推力,谢殊往前踉跄了两步。
失去束缚的胳膊有些麻木,缓了一会,谢殊双手用力攥拳,力道顺着小臂传到指尖,在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这是一双健康的手。
间隔五百米能一枪打爆对方喉结的那种健康。
谢殊目光闪烁,不动声色地往远处走,身后始终指着两杆枪。
大约走了五分钟,他停住,脑袋转一圈随便挑选根高大的树。
指着树干:
“东西埋在下面。”
身后的两个鬼子又踹了他一脚:“你,去挖。”
两人并没有因为谢殊说日语而放松警惕,反倒更加谨慎起来。
有文化的华国人,更狡猾。
谢殊没有多说,半蹲在地上,手指按了按四周的松软度,寻了个最硬的位置戳了戳。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工具。”
谢殊手臂垂搭在膝盖上停下,转头,目光盯向两人枪上的刺刀:“我手有伤挖不动。”
这种简陋的谎言对方见多了。
两个日本兵看破一切似的睥睨着他。
战场上最忌讳的便是把武器送到敌人手里,即便这个敌人看起来再怎么无害。
浑身没一块好肉的谢殊不耐烦的催促:“行不行?”
犹豫两秒。
“唰——”
刺刀从枪身取下,日本兵上前一步蹲下身将谢殊挤开:“混蛋!别耍小心思。
说完将枪背在后背,抓住刀柄狠狠插进土壤。
谢殊拍拍手上的土,后退半步立住。
身前,一名日本兵背对自己在挖土,枪支挂在后背。
身侧两米远处,另一名日本兵端着枪,目光则始终盯着自己,见谢殊看他,恶狠狠道:“老实点!”
“我还能怎么不老实。”谢殊吊儿郎当站着,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没人理他。
谢殊无奈叹气。
将视线从站着的日本兵身上移开,朝他身后看。
下一秒瞳孔放大颤抖着后退两步,仿佛看见什么恐怖东西般,脸唰就白了。
日本兵:“???”
他迅速转身,枪口直指对面......空地?
“纳尼?”
不等一句话说完,后腰便传来剧痛,脖颈处被狠狠一打,枪支便让人夺了去。
谢殊摸到枪支,飞速转身准备解决另外一名日本兵,腰身刚开始用力,动作突然滞住。
哦莫?
他低头。
胸前出现一个大血洞。
“砰——”
“砰砰砰——”
原本手握刺刀认真刨地的日本兵端着步枪,朝向谢殊胸膛不断扣动扳机。
“.......”
啧。
动作慢了。
谢殊,卒。
......
谢殊,卒。
......
谢殊,卒。
......
谢殊,卒。
.......
谢殊反杀,被不远处听到枪声的日本兵追上。
谢殊,卒。
......
谢殊麻木的站在树干旁,满脸死气。
要他在遍体鳞伤,手无寸铁,几乎残血的条件下,杀死两个满血状态的日本兵并成功逃脱。
还不能让子弹出膛。
疯了吧?
死了不让,活着不行,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