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做贼心虚,跑得比兔子还快,几下就从七十六号窜回真田公馆。
刚拉开门,便看见赵柳那张鼻青脸肿的大花脸。
别误会。
这伤上午就有,是赵寨主打的。
此时,赵柳跟几个妇女一起蹲在客厅角落,身旁站着两个持枪的日本兵。
谢殊吊儿郎当地走过去,语气趾高气昂:“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赵柳抬头。
谢殊瞪大眼睛:“你翻白眼,我最讨厌别人翻我白眼!我讨厌你!”
赵柳:“???”
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怎么就翻白眼了?
但对方根本就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吱哇乱叫地跳走了。
....
四十分钟后。
赵柳与赵家寨其他五个妇女,被谢殊通通丢到城外。
“嗒!”
黑色的手枪落到地面。
——正是赵柳杀爹用的那把。
谢殊板着脸,冷冷道:“翻我白眼的人碰过的东西,我才不要。”
说完这句话,他摇上车窗,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赵柳:“......”
事情发展的太快,从头到尾,她都来不及说一句话。
可能.....正常人就是这样的?
既然自己已经下山,就应该适应山下人的生活。
虽然不理解,但赵柳还是尽量吸收起对方的行为模式,十五岁的大脑疯狂汲取知识。
至于被她学习的标兵本人。
此时正坐在驾驶座上,看向倒车镜里赵柳疑惑的脸,“哈哈”乐出声来。
下一秒。
因为不看路直接翻进沟里,车毁人亡。
谢殊,卒。
.......
谢殊板着脸坐在驾驶位,一丝不苟地开车。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他与黑市约好,晚上八点去取炸药。
先回城,然后拿钱,换衣服。
时间刚刚好。
谢殊并没有选择黑吃黑,毕竟能搞到这么多炸药,对方肯定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真要是将其逼急,鱼死网破倒好说。
就怕对方将消息传出去,破坏他的舞会计划,那可就糟糕了。
距离舞会开始,还有六天。
已经超过谢殊档期。
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走吧。
这六天谢殊也不准备搞事。
就让沪上平静一些,让那些日本人放松一些,放心地登上那艘舞会游轮。
然后。
通通滚去精卫家里填海吧。
......
陆军医院,重症监护室。
雪白的单人床上,真田绪野眼皮颤动两下,缓缓睁开眼。
正无聊到想溜走的副官铃木川身体一顿,猛地往外冲:
“医生!医生!真田中佐醒了!”
喊完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中佐,您哪里不舒服吗?”
真田绪野哪都不舒服,他感觉头痛欲裂,想坐起身,肩膀处却仿佛压着块巨石。
足足缓了一分钟。
意识终于回笼,他沙哑着嗓子问:“医生怎么说?”
铃木川回答:“您放心,医生说子弹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您醒来就没事了,在医院好好休养即可。”
真田绪野没说话,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哪有时间休息。
马上就能升大佐,多少人盯着这次机会,等出院黄花菜都凉了。
“查清楚伏击我们的人是谁了吗?”
“查......”铃木川刚想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进。”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病房,开始给真田绪野做检查。
......
五分钟后,医生检查完毕,说道:
“中佐恢复得不错。但一个月内不可下床走动,近期也不能使用右手,这段时间养好了,以后才不会留下病根。”
“轮椅我等一会让护士送过来,铃木少尉您按照真田中佐的身高调好。”
铃木川上前一步:“知道了,谢谢医生。”
随后亲自将医生送了出去,站在走廊,注视着对方走远后,这才关上房门,重新走回病床边站着。
他微微弯腰,恭敬道:
“我们上午刚刚将赵家寨剿灭,里面的土匪也已经承认自己是反日分子,参与了这次伏击行动。”
“特高课那边怎么说?”
铃木川回答:“高桥课长对这次行动大加赞赏,我已经写好行动报告交向军部。”
顿了顿,他补充道:“报告里说此次行动计划是您昏迷前所托,相信明天便会有结果。”
.......
按照常理来说,这次行动是特高课的工作,报告不应该交给军部。
但是赵家寨他们犯的事大啊!
用带有霉菌的米顶替精米,导致帝国士兵拉肚的事情暂且不提。
放火烧医院,救出军统人员李易安,并直接导致大量军官家属伤亡,这件事情几乎让上层震怒。
再加上窝藏红党,捐赠军用物资。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剿灭赵家寨实属大功一件。
真田绪野躺着就把功给挣了,这军功来的就仿佛他爹还在一般容易。
至于谢殊,他深藏功与名。
“做得不错。”
真田绪野赞许地看向铃木川:“明天自己给你家中寄二十万日元,从我的户头里拿钱。”
“是!谢谢中佐!”
铃木川感激涕零。
......
身体,事业,两件最挂念的事都已经解决。
真田绪野这才想起问:“幸树呢?找到他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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