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
真田绪野冷脸坐病床:“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
铃木川低头立在病床前,军装整齐,汇报道:
“失踪的三个华国学生今早就已经回来,我派人问过,他们都没见过真田军曹。”
“赌场没有,百乐门没有,汪处长也不知道他在哪。”
行踪成迷。
东跑西窜那是来无影去无踪。
真田绪野头疼,捂住脑袋朝铃木川挥手:“再派出去一支小队,去城外搜查。”
这小混蛋又跑哪去了。
不行。
这次找回来得赶紧拿个东西拴住他,整天跟条野狗似的到处乱跑。
要不送回国读军校?
算了。
再想想吧。
......
与此同时,城外树林。
痛是先于意识醒来的。
谢殊眼皮颤动两下,极其艰难地掀起一条缝。
阳光透过树冠射向他的脸,视线模糊半天,终于清晰起来。
眼前的一棵粗糙的树干,旁边铺满落叶与杂草,还是那个树林,看太阳应该接近正午。
妙啊!
不愧是强者的身体,这么快就醒了。
速走速走!这破地方是一秒都不想待。
寒意从身下的泥土涌出,贴着他的脊背,直往骨头缝里钻。
现在是六月吧?
什么破林子,阴气这么重。
明天全都砍了印传单!宣传其他温暖的绿水青山!
.......
谢殊试探地动一动手指,皮肤划过粗糙的落叶,掌心缓缓撑住地面。
只是一下,力气就已经用光。
抬起的右臂牵扯躯干,立刻引发腹腔深处一阵闷痛,连带着心脏一起抽痛起来。
住胃!
谢殊瞬间不敢再动。
生怕肚子里的小祖宗再闹腾,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过了很久。
树林很静,静得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缓慢且无能的心跳。
“咚——”
“咚——”
“咚——”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急急如律令,希望我能在两分钟内死去。”
“.......”
事实证明请神无用。
我命由我不由神。
想死只能靠自己。
谢殊左手抵住腹部,胡思乱想地发散思维。
周围有没有个毒蛇猛兽什么的,能把自己弄死的坏东西啊?
貌似没有。
这树林他从前找游击队的时候来过。
安全到可怕。
谢殊绝望了,被迫开始自救。
不管痛不痛,直接撑住地面,猛地坐起身。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咚!”
他的身体瞬间脱力,猛地朝后倒去,后脑勺磕在斜后方的一块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下胃不疼了。
因为脑袋更疼啦!嘿嘿!
怎么还不死啊。
妈的!
躺了两秒,脑袋渐渐不再疼,但胃部的痛感却再次缓慢地攒起来。
好像有人在里面磨磨叽叽地搓一根麻绳,越搓越粗,越勒越紧,最后猛地打了个死结。
胳膊沉得抬不起来,勉强够到小腹,冰凉的冷汗浸透里衣,黏腻地贴着皮肉。
看来......是起不来了。
那就等死吧。
这种情况没人管应该活不了太久。
谢殊躺在地面,身体蜷成一团,给自己唱丧曲。
“世上只有谢,殊好......没殊的人啊像根草......有了谢殊的回档......日子好不了.....”
声音越唱越小,直到消失。
天空开始下雨,冰冷的雨滴穿过枝叶的缝隙,砸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谢殊无意识地皱紧眉头,意识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