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扔在地面,狠狠踹了一脚后,骂骂咧咧地用麻袋打包。
.......
工厂外面,五名身体健壮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往卡车里抬伤员。
谢殊拖着一个人形麻袋往出走,直到卡车前立住:“张队长。”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立刻回头:“哎!”
“我就不过去了,这些伤员先放到你们游击队,让军师联系聂政委安置。”
说着,谢殊递出一张地图来:
“自从你上次失踪,游击队就换了地方,这是他们现在的驻扎地。”
“好。”
张大明接过地图点头:“......那我应该怎么跟上级说?”
“实话实说,聂政委一听就能明白。”
“这些人你得运个两三次,车开稳一些,不用担心鬼子突然过来,我都已经解决了。”
“告诉聂政委,让他多派些人来这个工厂,有一些人的尸体需要掩埋,我时间不够,还有事,先走了。”
交代完这些,谢殊拖起地上的麻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还有最后一个。
原田惠子。
谢殊将麻袋丢在后座,似乎怕里面的人醒,又往对方脑袋上补上一拳,这才坐进驾驶座。
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此时,原田惠子正在开车赶来的路上。
......
“砰!”
谢殊蹲在树上,一枪打爆原田惠子的车胎。
“嗤——”
车辆瞬间失控,轮胎摩擦地面,猛地撞向旁边的大树。
期间,原田惠子忙着控制车辆,事情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但是谢殊来得及开枪。
“砰!”
“砰!”
接连两声枪响,子弹穿透汽车玻璃,精准的命中原田惠子的左肩和右肩。
即使汽车在高速运动,依旧没有半点差错。
位置与谢殊上次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原田惠子的脑袋重重撞在方向盘上,好大一会才缓过神。
此时,谢殊已经走到汽车旁边了。
“咚!哗啦——”
锤子砸碎玻璃车窗,碎片哗啦啦落了满地。
谢殊冷着脸,薅住原田惠子的头发,硬生生将对方从车窗里扯了出来。
“啊!混蛋!”
“闭嘴!”
谢殊一刀捅在她的肚子上面,然后又给对方的双腿各补一枪。
“真田幸树你疯了吧!你想干什么?”
谢殊表情很冷,用对方曾经的口吻说:“叫的真难听,这舌头就割了吧。”
......
属实有点血腥。
谢殊拿着刀子在原田惠子身上捅了几下,刀尖停顿许久,还是做不到像对方那样解剖人体。
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抬手。
“砰!”
一枪打在对方的腹部,枪口缓慢上移,直到第七枪,终于打到了对方的脑袋。
原田惠子惨叫着死了。
谢殊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他将车开到河边,下河洗了一个澡,然后将沾有血迹的衣服焚烧殆尽。
后备箱里有一套干净的亚麻色休闲装。
谢殊换好衣服,将严书中扔到河流上游。
随后驾车至一千米外,停在回城的必经之路上,拿出钓鱼竿,板起脸开始钓鱼。
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
半个小时后。
严书中在麻袋里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啊!”
身体挣扎着扭动两下,抬起手臂捂住脑袋:“什么东西打我?”
麻袋并没有封口,他轻而易举的便露出脑袋,平时用发蜡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乱糟糟地炸开。
一阵微风吹过。
头顶挂上一片落叶。
显得表情更加迷茫与呆滞。
这是哪啊???
算了,能跑先跑吧。
严书中从麻袋里钻出来,确认好自己的方位,拔腿便往回城的方向跑。
跑了大概五分钟。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严书中愣了一下,迟疑的叫出声:“......谢殊?”
真的是!
他像见到亲人似的,欢快朝着对方跑去:
“谢殊!朋友啊!快回头看我一眼!我想死你了!”
.......
声音热情中带着急切,感情充沛到天泣地泪。
哪怕是刚喝过孟婆汤脑袋空空的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谢殊耳朵清明的好像贝多芬。
他动也不动一下,直到严书中将大脸插到他眼前,笑盈盈地摆了摆手:
“朋友,你怎么在这?”
他终于抬了下眼皮,但脸已经板的死紧:“你怎么也在这?”
“唉,说来话长。”
严书中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谢殊旁边:“那天汪处长污蔑我勾引她,我爸差点没把我整死。”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寻思出城避避难,结果被一群小鬼子按地上就塞车里了。”
“跟有毛病似的,好吃好喝供了我几天,突然就把我给放了。”
谢殊的目光始终盯在毫无波澜的水面上,鱼竿一动不动。
可能是因为忘带饵料的原因,反正没有任何一条鱼买他的账。
“好吃好喝?那他们绑你做什么?”
“谁知道了。”
严书中确实不清楚,双臂枕在脑袋下,仰面躺倒在地。
他翘起二郎腿,语气悠闲:“最坏也就杀了呗,大难不死我必有后福啊!”
“还好,两天过去,我爸脾气应该消下不少,幸亏我当时逃出来了,不然肯定得被他打死。”
“.......”
他越说,谢殊的表情就越冷。
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过了好大一会,谢殊缓缓开口:
“你被抓去的几天,都看到过什么?”
严书中闭着眼睛,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没什么,特别安静,只是经常有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
......也对。
谢殊垂着眼皮。
日本人为了保证他们的生命体征正常,不会让这些人在进入实验室前知道自己的下场。
严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依旧在那吊儿郎当的晃荡腿:
“没什么大事,咱回城呗,我让许言请你吃饭。”
......还想着吃。
谢殊攥着手中的鱼杆,后背绷的很直。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转过身,猛地扑到严书中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挥拳。
“咚!”
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直接给严书中打懵了:“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谢殊又是一拳打上去,边打边吼:
“你他妈有几条命啊天天四处乱跑!你会死你知道吗!!!”
“穿白大褂的日本人都是群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们做人体实验!他们活体解剖!他们会把你绑在实验台上!切掉你的舌头!割开你的肚子!还不给你打麻药!你他妈还在这笑!你爸就应该打死你!!!”
......
严书中没听清他说的话。
他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打自己最在意的那张脸。
目光呆愣愣地,直勾勾地,看向身上人愤怒到发红的眼睛。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味。
浓郁的味道几乎将他包围。
和刚刚在日本人关他的房间里,突然冲进来的那个麻袋人.......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