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分钟后,沪江大学正门。
“叮铃——”
两辆自行车先后骑进校园。
谢殊抱住胳膊,骑着车眼睛四处乱瞟。
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道路很干净,不远处有两名身穿素雅旗袍的女学生,怀中抱书,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右边有一个巨大的花坛,各种花朵争奇斗艳,淡雅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许言你们学校没校服啊,怎么都各穿各的?”
许言扶住车把头也不回:“有校服,但平时不强制穿,衣着符合着装规范就行。”
“......”
好半天,身后也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许言正想回头看,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女学生在叫自己:
“许言!你朋友掉花坛里了!”
声音顺着微风飘进许言耳朵。
“!!!”
许言猛回头!
......就只看见一双飞扬的大长腿,正在满坛花草中花肢乱翘,自行车轱辘朝天有节奏的转。
“......”
他默默地调转车头,行至花坛边,迈下自行车后拔萝卜般将谢殊拔出来。
“你还好吗?”
许言劝说:“骑车要扶车把,校园里障碍物多,撞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美丽的花朵都是带刺的。
谢殊很幸运,安息的花坛并不美丽,花枝软绵绵的,像一片彩色的编织毛毯。
身上没有挂刺,仅剩不多的颜面得以保全。
白色的西装被花枝染得乱七八糟。
他面无表情地张口......吐出一朵紫色绣球花。
小小的花骨朵掉在地面,带走了谢殊仅剩的颜面,他语气平静的像个死人:
“我与学校,不共戴天。”
“明天再戴吧。”
许言将谢殊拉起来,呼啦掉对方头发上夹杂的花瓣:“学生会马上下班,我们快走,不然白跑一趟。”
“许同学,这位是?”
两名女学生走过来,目光看向谢殊,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我们班刚转来的学生,还没办好入学手续,过几天就来上课了。”
许言匆匆解释完,跨上自行车便要走,身后的谢殊却挪不开步子,弯起眼睛就跟姑娘打招呼:
“你好,你也好,我叫谢殊,金融二班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孩抱着本《经济学原理》,声音中气十足:“我叫韩乐仙,她叫孟小冬,我们两个都是金融二班的!”
“呀!”
谢殊笑得更灿烂了:“那以后就是同学了,初次见面.....”
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轻咳一声:“初次见面,再见了哈!”
“哈哈!再见!”
韩乐仙朝他挥手,目送着谢殊的背影远去。
她侧头贴住孟小冬的耳朵,语气雀跃:“小冬小冬!你看谢殊......”
谢殊紧握车把,竖起耳朵听后方的两人谈话,但是距离太远,他只听清自己的名字。
唉。
自己长这么帅做什么?
真是该死的烦恼。
人见人爱,花见花倒,这可怎么办啊!
......
他走的急,自然没有听清后面的一句话。
韩乐仙眼中的爱意都快藏不住,抓住孟小冬的胳膊使劲摇:“你看谢殊,他像不像我家养的那条小狗!”
孟小冬疯狂点头:“好,好像!特别,别,别是眼睛!刚才,那副,傻瓜,模样更像!”
“嘿嘿!”
韩乐仙将书往上颠了颠:“咱们班的新同学?真好,平时班级里死气沉沉的,就缺一条小狗!”
“乐,乐仙,你别,太过,分,那人,看着,就老实,容易,被欺负到,退学。”
孟小冬说完一句话,气差点没上来,圆圆的脸憋得通红,连续几个深呼吸才恢复正常。
韩乐仙还在那里嘿嘿笑:
“像是像,但看着太瘦了,我要把他养到二百斤!”
......
沪江大学,学生会组织礼堂。
礼堂东北方有一张长桌,两名穿着长褂的青年学生坐在后面,正在认真读书。
“青山兄,文允兄。”
许言立于两人一米外,声音清清冷冷:“我想改一下文艺汇演的节目名单。”
“啊!”
青山看见许言,面露惊喜,立刻起身绕过桌子冲过来:“你没事吧?伤都养好了?那群狗日的下手真他妈狠!”
......
自从许言从特高课出来,还是第一次回学校。
每隔两天,就有人说他死了,不治身亡了,马上就埋了。
果真是谣言!
青山围着许言转了好几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瞧瞧!
这活蹦乱跳的大好青年,哪有一点不治身亡的样子!
许言冷静地转头看向另外一名青年,重复:“文允兄,帮忙改一下演出名单。”
文允兄点头,“你和沈中纪那个压轴钢琴曲?改什么?”
许言:“钢琴曲不变,演奏人改成我和谢殊,谢谢的谢,殊途同归的殊。”
“好。”
文允拿笔在旁边的备忘录记下,疑惑地抬起头:“中纪他.....”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他能怎么?课都不怎么上,就等着回家接他舅的班,文艺汇演突然变卦多正常。”
“......”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同时,许言原本正常的脸色便冷下去,满脸写着晦气。
谢殊双手插兜立在一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张嘴便骂:
“你谁啊?说话阴阳怪气的,沈中纪是你爸还是你爹啊这么关心人家,还管上出勤率就业率了,怎么?沪江大学你家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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