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别写了!”
沈中纪猛地关上门:“谢殊刚才杀了几个日本人,一会日本人可能会搜过来!我们给他作证说他一直在医院,不能让他被抓走!”
“他要安眠药,我们去偷几片,边偷边跟你细说。”
“好。”
许言推了推眼睛,冷静地站起身,脚步飞快。
.......
另外一边,陆军医院。
真田绪野刚下车,铃木川推着对方往病房走。
今天两人都挺忙的。
驻沪陆军司令部这边,由铃木川与海军中佐佐藤武交涉。
至于海军司令部那边,则是真田绪野亲自出面挨骂。
这个海军司令刚调来不久。
之前那个被谢殊汪黎联手炸死,尸体已经被太平洋的食人鱼消化干净。
但不管是新还是旧。
两边的司令都互相瞧不上眼,除开重大场合不可能见面。
派出个佐官都是给对方面子。
要不是真田绪野跟海军的一名指挥官有亲戚,他这个误入歧途的陆军军官上了海军司令的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也挨了好大一通骂才下船。
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
他的弟弟,真田幸树,吃饭时被两名不长眼的宪兵强迫,对方甚至胆大妄言到要将自己这个大佐也收入囊中。
第二个消息:
宪兵队所有分部突然遭到反日分子袭击,死伤百余人。
真田绪野:“......”
总感觉事情不太妙。
应该不能......幸树虽然嗜杀,但他没本事,有心无力干不出这样的事。
“幸树人呢?”
真田绪野冷着脸问。
被强迫.......进行到哪一步了?
前来报告的日本兵头也不敢抬,抖着手继续汇报:“真田军曹当时来梅机关找您,发现您不在就走了,后来去哪里不确定。”
“铃木川。”
真田绪野语气越来越冷:“去找,调动宪......梅机关的行动人员一起去找。”
“是。”
......
谢殊这两天住在福民医院的事真田绪野知道,只不过没时间管。
原田惠子意外死亡,实验工厂也被烧的一干二净,挑拨国共关系的任务还没来得及收尾,自己刚提交请假申请......军火就出事了。
一天天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
沪上就是不如津城安静。
早知这样,还不如留在那边,钱多事少又避暑。
真田绪野刚躺回病床没多久,铃木川便带着最新消息匆匆回来:
“大佐,真田军曹在福民医院,跟那两个华国学生一起。”
“把他带回来。”
说完,真田绪野顿了顿:“让汪黎去。”
他回日本的十天会在汪黎与余冲良之间选出一个人,负责管理真田幸树的日常事务。
虽然是让真田幸树自己挑,但想都不用想。
对方肯定选汪黎。
自己不止一次听真田幸树夸过余冲良丑,说一看对方就想吐,听到声音就犯恶心。
刚好趁这次机会,让汪黎跟他那几个朋友打个照面,完善一下背景信息。
......
晚上八点半,福民医院。
谢殊躺在病床上睡得安详,旁边坐着两名虔诚的人类青年。
“他到底吃了几片啊,怎么叫不醒?会不会死掉啊,许言你说句话啊!”
“四片,叫不醒正常,我问过护士不会死。”
“这个节骨眼他吃安眠药做什么?日本人来抓跑都跑不了。”
“可能是害怕。”
许言给谢殊掖了掖被角,手掌贴向温热的额头:“他相信我们,才会睡觉,我们不能让他被带走。”
沈中纪跨坐这椅子上面,胳膊抱着椅背:“我舅舅是汉奸,应该能说上话,实在不行就说人是我杀的。”
“他杀了几个人?”
“没细说。”
许言看着手中刚刚拿出的温度计,纳闷道:“都打完退烧针了,还是三十八度二,这状态白天怎么杀的人?”
“可能是天赋吧。”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
“谁啊?”
一名护士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语气急促:“许少爷,七十六号汪处长来了,我们拖不了太久,您快跑!”
这医院里明目张胆的抗日分子就许言一个。
肯定是来抓他的。
护士脸上挂满了急切,看的许言和沈中纪的心都是一沉。
沈中纪猛地站起身:“许言你带着谢殊跑,我去拖住她!”
“好,你小心!”
许言将谢殊背上肩头,胳膊插过膝盖,迅速往外跑。
跑着跑着......他突然感觉不对劲。
刚才......谢殊不是让他们帮忙作证说自己一直在医院吗?
那现在跑了算怎么回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是跑有用谢殊早就跑了?至于老老实实在这等医院被围起来吗?
沈中纪这个傻瓜!自己差点被他带跑!
许言脚下一个拐弯,直接将谢殊塞进自己病房。
然后将门反锁。
隔着门板,隐隐约约能听见沈中纪张牙舞爪的声音:
“汪黎姐!你怎么来了!快来参观我的病房!”
“哎呀别走别走!我带你看看许言的病房!”
趴在门板上的许言:“......”
他心脏骤停。
可惜门外的沈中纪并未放过他,依旧滔滔不绝:“他房间没人,你就放心大胆的看!那可是整个医院最豪华的病房!”
“什么谢殊?我不认识啊!压根没见过!”
......
许言:“......”
谢殊说要你证明他一直在医院的话,转头就给忘了是吗?
就差直接为对方做在场证明。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在病房内极速扫过,撑住门板缓缓爬起身。
外面那个蠢货是指望不上,要想办法撇清关系,证明自己一直跟谢殊在一起。
至于办法.......
有一个。
就是费脸。
......
许言闭上眼睛,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径直走向床头柜。
然后翻出一盒巧克力。
剥开金色的包装纸,黑色的物体被塞进嘴里,轻轻一咬,浓烈的酒味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