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余冲良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脸上的笑几乎藏不住:
“哈哈!这个疯女人,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她怎么办!”
旁边站着的手下同样狞笑,表情阴恻恻的:“姐夫,不如我们借此机会.......把她给做掉!”
“做掉做掉!”
余冲良瞬间变脸,将报纸挥到手下脸上:“天天就知道做掉!”
“说话能不能过遍脑子,她也是你说做掉就做掉的?”
......
这次事不大,死倒不至于。
但一顿臭骂汪黎肯定跑不了。
照片上的人和地点,余冲良都很熟。
第一张照片,照的是沪江大学严校长家,前几天自己给真田幸树办入学手续时去过。
第二张照片是梅机关门口。
其余两张都是福民医院,照片里的人他更是一个比一个熟。
沈中纪这个上司外甥不用介绍,先说许言。
前阵子火烧怡和纱厂,自己陪真田大佐熬了好几个大夜,好不容易找到充足证据,将人从黑帮里硬抓出来。
关不到一个月!就这么让汪黎给放了!
余冲良脸皱在一起,语气带着不屑:
“这两人有一腿吧,汪黎那臭娘们这么上心,找小开找到许家头上了!”
肯定有事。
照片里许言胳膊都环在汪黎膝盖上了大庭广众这么亲密,说清清白白的谁信。
呵!
至于谢殊,他在整个报纸中只有侧脸,有一张照片还闭着眼睛。
但优越的轮廓属实乍眼。
腿长背直,身材匀称,五官立体舒展,只要现实里见过一面,再看见这张照片就绝对能认出来。
啧。
这位贵族少爷又惹什么事,让真田大佐找上汪黎去解决。
废物女人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干净,竟然被人拍下照片。
呵!
真田大佐早晚会发现到底谁的工作能力强。
余冲良正想着,耳边便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进来。”
门板被毫不客气地推开,汪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明艳的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三号牢房犯人呢?你弄去哪了?”
“你急什么?”
余冲良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伸长胳膊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淡定地掀开茶盖:“上级已经将那名犯人转给我。”
他抬起眼皮:
“弄去哪......现在跟你有关系吗?”
“呵。”
汪黎冷笑一声,双手撑在桌面上:
“人是我抓的,案子也是我在处理,你用了什么手段自己心知肚明。”
“想必最近几个月余处长也不会因公殉职,既然还要继续共事下去,我劝你今天就把人送回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谁殉职还不一定呢。”
余冲良将桌面上的报纸往前一推:“我祝你好运,汪大处长。”
“同样的话,还给你。”
汪黎语气很冷,盯住余冲良的眼睛足足十秒钟,抓起桌面上的报纸,看都没看便团成团。
......
什么破报纸!
余冲良已经是今天第四个,第四个给自己递报纸的了!
那群学生嘴怎么这么碎!造谣比火车还快,半点没想过如果事情是真的,照片里那几个主人公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报纸团被抛向办公桌,顺着红木桌面滚动两圈,被一根铅笔挡住,不再动弹。
“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汪黎直起身,语气淡淡地:
“余处长年事已高,注意身体,别一个不小心就闪了腰。”
余冲良表情不变:“谢谢关心。”
汪黎没再跟对方废话,转身便走。
“咚——”
办公室门被重重摔上,余冲良冷冷看着门板。
半晌,将茶杯砸向地面:
“啪——哗啦!”
清晰的瓷片碎裂声,随之响起的,还有余冲良震怒的声音:
“我很老吗?!”
旁边的手下身体一颤:“不老,姐夫你正值壮年!”
“别叫我姐夫!在七十六号叫我余处长!”
余冲满肚子火气。
他娘的!
姐夫姐夫!自己小舅子多了去了!谁记得清你姐姐是哪一个!
“汪黎这个贱女人!敢说我老?那张狐媚子脸!能坐到这个位置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
“.......不一定吧。”
旁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反驳:“没准是买的官,她家那么有钱,富得能买起一千个余公馆。”
余冲良:“.......”
“你他娘给我滚!滚!滚出去!!!”
巨大的声响隔着门板传来。
两秒钟后,一名穿着黑色便服的青年男人逃窜而出,随后猛地转身关上房门。
“......呼!”
姐夫这暴脾气,二姐三姐平时怎么受的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