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火车站。
“馒头米饭茶叶蛋,咸菜热水老白酒啦!”
车站人来人往,谢殊蹲在车站最角落,自然地低着头,旁边的马扎上坐着祝青山。
“咱们光准备逃命就花了几乎两个小时,为什么不直接开车冲出去?”
祝青山侧头看他,声音压得很细:“出不去,城门的守卫太严,很容易就会被查到。”
“谁查就撞死谁呗,沪上四个门,有一个城门全是日本人守,咱撞那个,还能涨功德。”
“.......莽夫。”
祝青山最后吐出两个字,闭上嘴不再说一句话。
“你说谁莽夫?”
谢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只是陈述事实,你这也太慢了,效率效率不够高,安全安全没保障。”
祝青山:“.......”
他始终保持沉默。
这群公子哥都一个臭毛病,狂妄自大。
上一个这么狂的去年冬天已经死了,剩下的家伙还不长记性,遇见什么事瞬间磁吸上去,人在前面跑命在后面追。
也罢。
马上走了,到了昆山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祝青山侧过脑袋,一句话也不再说。
独自叨叨半天的谢殊:“......?”
你在浪费我的口舌。
劳资最烦冷暴力的人!
他抬手按住祝青山头顶,强硬地掰过来过对方使其面向自己:“说话!”
别逼我浪费生命。
.......
此情此景,落在不远处盯梢的五个日本男人眼里,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他们干什么呢?”
“打情骂俏吧。”有人回答。
另外一人咂咂嘴:“这真田幸树真和华国人谈上了?他家里能同意吗?”
“玩玩而已,真田家最喜欢联姻,这小少爷肯定得娶个大家族的女儿,我赌雅子小姐,他们的年龄家世都匹配。”
“不可能,雅子小姐已经跟那个废物在一起了,听说还是真田幸树亲手促成的,他们不可能结婚。”
“你们两个别聊了,上班呢!”
.......
现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去昆山的车开始剪票,剪票了啊!”
检票员将铁栏杆挪开,扬声喊道。
谢殊立刻站起身,扯住祝青山手臂就要往前冲。
这玩意的逃命方式不适合自己。
抓紧把这一关过了,做事至少得有头有尾。
“哎?”
祝青山脚下直踉跄,拉住谢殊的胳膊下移,挽住对方小臂:“苏先生,注意仪态,细节决定成败。”
“......”
“磨磨唧唧的你都不抵那好老娘们!”
“成功是失败他妈你在这里细节什么!”
走就得了!
我演个戏假装逃命,你还真当这是演戏了?
不紧不慢的好像上个世纪的闺阁小姐,在那演红楼梦呢?
有你这化妆演戏这时间,老子都跑到法国了!
演!
我叫你演!
面对现实吧!
谢殊揉了揉脑袋,将手臂用力一甩,脱离祝青山后精准地冲向东南方向四十五度角,距离最近五米远的五个青年男人。
“咚!”
“砰!”
“嗙!”
“邦!”
五个男人四个倒,剩下一个转身跑,被谢殊一把薅住。
“跑什么?滚过来,给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解释清楚,你跟我们多久了?”
谢殊喘了口气,转身对祝青山说:“看看,我们身后多少人跟.......人呢?”
......
五米外,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马扎。
早已不见祝青山的影子。
谢殊:“......?”
他面无表情地摸向腰间手枪,抬起手。
“砰!”
谢殊,卒。
时间回到六十秒前。
谢殊刚刚打倒第二个男人,右手臂停留在半空中,甚至来不及收胳膊便迅速转过头。
——祝青山正拎着裙子跑。
脚下都快抡出火星了。
“祝青山你给我站那!你们三个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
三名日本青年微微低下头,口中是流畅的日语,转身便朝祝青山追了过去。
.......
没追上。
祝青山跑了。
“三个大男人,让他一个假女人跑了?”
谢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算上最开始被打倒的两人,应该是五个。
五个男人啊。
为首的日本青年也很无奈:“真田军曹,她是您女朋友,我们不敢动粗。”
“去你妈的女朋友!”
谢殊羞愤交加,开枪自杀。
“砰!”
谢殊,卒。
.......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去昆山的车开始剪票,剪票了啊!”
耳边传来检票员熟悉的吆喝声。
谢殊面无表情地钳住祝青山的胳膊,扯住对方来到五个青年男人身前,开始介绍。
“注意看,这五个男人叫小日本,已经跟踪我们整整一个半小时,你确定还要不紧不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