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刚到公司,武明空就被陈默拉到了楼梯间,他脸色比上次李治住院时还急:“小武,出事了 —— 王总监联合了三位元老股东,给董事会递了提案,要查你。”
“查我?” 武明空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文件袋差点没拿稳,“查什么?”
“说你晋升太快,背景不清不楚,还怀疑你负责的项目有‘利益输送’。” 陈默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提案里写得有模有样,连你进公司时填的家庭住址(她填的是养母家,故意模糊的)都拿出来说‘核实不到真实信息’,还暗指你跟武氏集团有关系,说新能源项目里你‘刻意避开武家的报价’,其实是‘演双簧’,给武家输送好处。”
武明空听得浑身发冷 —— 王皇后这是下死手了。之前的流程打压、谣言攻击都只是铺垫,这次直接联合元老股东,用 “董事会提案” 的名义,把事情摆到了台面上,性质完全不一样。
没等她缓过神,陈默又说:“10 点要开临时董事会,李总让你也去,说是‘让你当面回应质疑’,但你心里要有数,王总监那边连联名签字都准备好了,来势汹汹。”
10 点的董事会会议室,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长桌旁,王皇后坐在元老股东旁边,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材料,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透着志在必得。李治坐在主位,脸色比平时沉,看到武明空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人到齐了,就说说提案的事。” 王皇后先开口,把材料推到桌中央,“武明空从临时助理破格进决策小组,只用了不到半年,速度太快,且其家庭背景、社会关系都未完全核实,存在安全隐患。另外,她负责的瑞科项目、新能源项目,均与武氏集团有间接关联,不排除‘利益输送’的可能,我提议,对其进行全面内部审计,审计期间暂停其所有职务,确保公司利益不受损。”
旁边的元老股东立刻附和:“我同意,公司提拔人才要谨慎,尤其是核心岗位,背景不清、有利益关联风险的人,必须查清楚。”
武明空站在角落,看着那叠材料,心里清楚 —— 王皇后早把 “证据” 做足了,哪怕都是牵强附会,只要元老股东点头,提案就很难压下去。
“我反对。” 李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会议室安静了一瞬,“武明空的晋升,是因为她在瑞科项目、新能源项目里有实打实的功绩,不是凭空提拔;至于背景,行政部入职时已经审核过,没有问题;利益输送更是无稽之谈,新能源项目武家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输送利益?”
“李总,话不能这么说。” 王皇后立刻反驳,翻开材料的某一页,“她入职时填的住址,我们去核实过,是已故保姆的房子,她亲生父母的信息一片空白,这能叫‘审核过’?还有,新能源项目招标时,武氏集团的报价比我们低 5%,却没中标,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不得而知,只有审计了才清楚。”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根据公司章程第 12 条,‘核心岗位人员存在重大质疑时,经三位及以上元老股东联名,可发起内部审计’,我们的提案完全符合规定,不是无理取闹。”
李治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没再说话 —— 王皇后抓准了 “合规” 两个字,又联合了元老股东,他就算是总裁,也不能强行否定符合章程的提案,否则会被说 “独裁”,影响股东信任。
会议室沉默了几分钟,另一位元老股东开口:“我觉得王总监说得有道理,审计只是为了排除风险,要是武明空没问题,审计完就能恢复职务,对她也没坏处,李总没必要护着。”
李治看了武明空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最后对董事会说:“既然符合章程,那就按提案来,审计小组尽快组建,务必客观公正。”
散会后,李治把武明空叫到办公室,语气比平时严肃:“这次审计躲不掉,你自己小心,经手的文件、邮件,尤其是和项目相关的,都整理好,别留下把柄。审计期间暂停职务,你先去临时工位待着,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武明空点点头,心里沉到了谷底 —— 她不怕查项目,项目里的每一笔数据都有记录,可她怕的是审计查到其他东西,比如母亲的日记残页、她调查李弘的笔记,还有和武家的加密聊天记录。这些要是被发现,比 “利益输送” 的罪名还严重。
第二天早上,审计小组就来了。三个人,都穿着深色正装,带着工作证,由公司风控部的张经理带队,一进总裁办就直奔武明空的工位。
“武助理,麻烦配合一下,我们要封存你的电脑、工作文件,还有所有经手项目的财务记录。” 张经理语气公式化,手里拿着封存袋,身后的两个组员已经开始收拾她桌上的文件。
周围的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偷偷往这边看,眼神里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看热闹的。李义府想过来帮忙,被张经理拦了回去:“抱歉,审计期间无关人员不能靠近。”
武明空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把她的笔记本电脑装进封存袋,贴上封条,又把抽屉里的项目资料、会议纪要一一收走,心里像被揪着一样。她之前已经把母亲的日记、李弘的调查笔记藏在了家里,但电脑里还有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她整理的 “母亲旧事线索”,还有和武家的加密聊天截图 —— 她本来想删掉,可又怕以后找不到,就想着 “藏深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现在看来,悬了。
“武助理,你的企业邮箱、工作聊天记录,我们也会调取,麻烦提供一下权限。” 张经理拿出一张表格,让她签字。
武明空接过笔,手有点抖 —— 企业邮箱里有她和许敬宗聊 “李弘旧事” 的邮件,虽然说得隐晦,但要是被仔细查,还是能看出端倪。她深吸一口气,签上名字,心里只能祈祷 “审计小组只查项目,不查其他”。
审计小组在总裁办待了一上午,把和她相关的东西几乎都搬空了。中午吃饭时,武明空去茶水间,听到两个行政部的同事在小声议论:“你说武明空会不会真有问题啊?不然怎么会让审计?”“不好说,不过这次是董事会提案,要是查出问题,肯定要被开除的。”
她没敢多听,匆匆拿了杯热水就走。临时工位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旁边,桌子上只有一台旧电脑,什么资料都没有,她坐在那里,看着屏幕发呆,第一次觉得在李氏,这么孤立无援。
接下来的几天,审计小组一直在公司查,时不时会找武明空问话,大多是关于项目的:“瑞科项目的成本测算为什么比预算低 8%?”“新能源项目选择合作方的标准是什么?” 武明空都一一答了,拿出之前的记录作为证据,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慌 —— 审计小组没提加密文件夹、没提邮箱里的隐晦邮件,要么是 “没查到”,要么是 “查到了没说”,后者更让她担心。
她被暂停了职务,不能参与项目,每天只能在临时工位上待着,帮行政部做点杂活,比如整理旧档案、打印文件。以前跟她打招呼的同事,现在大多绕着她走,连许敬宗、徐惠都只能趁没人的时候跟她说两句话,安慰她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
王皇后倒是没再来找她麻烦,但每次在走廊碰到,都会用一种 “看猎物” 的眼神看着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是笃定她这次肯定躲不过去。
武明空知道,这次的审计,表面是查 “利益输送”,其实是王皇后想借董事会的手,把她彻底赶出李氏 —— 只要审计小组查出一点 “小问题”,哪怕是无关痛痒的失误,王皇后都能放大,让董事会同意开除她。她现在就像站在风口浪尖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摔下去。
晚上回家,她把母亲的日记拿出来,看着上面 “李弘” 的名字,心里更乱了 —— 要是因为审计丢了工作,她就没法再查母亲的真相了;可要是为了保住工作,放弃调查,她又不甘心。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默打来的:“小武,审计小组那边好像查到点东西,明天要找你谈,你做好准备。”
第二天上午,武明空被请到了审计小组的临时办公室。张经理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纸,脸色比之前严肃:“武助理,我们在查你电脑的时候,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旧资料’,里面大概有 100 多 m 的内容,你能解释一下里面是什么吗?”
武明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强装镇定:“那个…… 是我个人的旧照片、旧文档,跟工作没关系,所以设了密码。”
“跟工作没关系?” 张经理挑了挑眉,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指着那个加密文件夹的路径,“这个文件夹藏在‘新能源项目备份’文件夹的子目录里,要是纯个人资料,为什么要藏在工作文件夹里?”
武明空的脑子飞快转动,找借口:“因为我电脑里工作文件太多,个人资料没地方放,就随便找了个文件夹藏起来,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张经理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拿起鼠标,点击了 “解密” 按钮,弹出 “请输入密码” 的对话框,他抬头看着武明空:“既然是个人资料,没什么不能看的吧?麻烦输入密码,我们核实一下,要是真跟工作无关,就不追究了。”
武明空坐在那里,手心里全是汗 —— 密码她当然记得,可一旦输入,里面的 “母亲线索”“李弘调查笔记” 就全暴露了,到时候别说保住工作,可能还会被当成 “别有用心” 的人;可要是不输入,又会被怀疑 “心里有鬼”,审计小组肯定会更较真,甚至找技术部破解。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 “密码框”,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 王皇后的杀招,原来在这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