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股东大会现场的空气,像被李治视频里的停顿拧成了死结。王皇后攥着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嵌进实木里,疼得钻心却不敢吭声 —— 她知道这几秒的沉默里,藏着自己的生死荣辱。褚遂良后背的衬衫早被冷汗浸透,偷偷摸出帕子擦汗,却在抬头时撞上周明冰冷的目光,慌忙把帕子塞回口袋。
武明空站在发言台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话筒防滑纹。她清楚李治这招 “停顿造势” 的厉害 —— 当年集团遭遇金融危机,他就是用三分钟沉默压下股东撤资潮,如今故技重施,必然有重磅话要说。裴怀古凑过来低声提醒:“武总,王皇后那边在给褚遂良使眼色,估计想抢话。” 武明空微微摇头,目光牢牢锁在屏幕上:“别急,陛下要开口了。”
果然,李治深吸一口气,氧气管的白雾轻轻颤动,声音透过音响砸在每个人心上:“我相信,凡事以事实法律为准绳。任何损害集团利益的行为,无论涉及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好!” 赵股东猛地拍案而起,掌声瞬间掀翻屋顶。支持武明空的股东们纷纷站起,连平时稳重的周股东都红了眼 —— 这句话比任何审计报告都管用,等于给清查贪腐盖了 “帝王印”。徐助理激动得攥紧拳头,裴怀古悄悄比了个 “稳了” 的手势,研发部的林峰甚至偷偷抹了把眼泪 —— 他们跟着武明空砍掉冗余流程时,不知受了多少保守派的白眼,此刻终于扬眉吐气。
王皇后的身体晃了晃,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坐回椅子。“绝不姑息” 四个字像钢钉,扎得她心口发慌。她想起三年前挪用物流款给女儿买奢侈品,想起去年收刘梅 50 万回扣签虚假合同,这些事要是真查,牢底都得坐穿。褚遂良的脸白得像宣纸,山羊胡都在抖 —— 他儿子的建材公司靠他打招呼接了集团三个项目,质量检测报告都是伪造的,真要彻查,父子俩都得进去。
“陛下!我冤枉啊!” 王皇后突然尖叫着扑到前排,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对着屏幕哭嚎,“是武明空栽赃我!她为了夺权,伪造证据污蔑老臣!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 褚遂良紧跟着起身,声音发颤:“陛下,武明空挑唆内斗,想独揽大权!集团要是交她手里,迟早被败光!”
可这次没人附和。张董冷冷瞥着王皇后:“陛下都说了以事实为准,有没有罪查就是了,嚎什么?” 陈老也点头:“集团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贪了就得吐出来!” 之前跟王皇后抱团的几个小股东,此刻缩着脖子往人群里躲 —— 他们刚收到赵股东发来的消息,武明空手里有他们去年接受王皇后宴请的照片,再敢帮腔就一起查。
李治没理会哭喊,示意护工调整枕头高度,语气突然软下来,带着久病的疲惫:“当然,查清问题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集团的稳定团结,还是重中之重。”
这话一出,中间派股东瞬间松了口气。周股东擦着额头的汗对身边人说:“陛下考虑周全,既清蛀虫又保稳定,比我们想的远。” 李总也点头:“要是把老臣全抓了,供应链得乱套,还是陛下有远见。”
武明空瞬间品出其中深意 —— 这是典型的 “恩威并施”。先放 “绝不姑息” 的狠话稳住改革派和股东,断了贪腐分子的侥幸;再用 “稳定团结” 给中间派吃定心丸,也给愿意认错退赃的老臣留退路。她看向屏幕里的李治,想起他教她看财务报表时说的 “管理就是揉面团,既要劲道又要柔软”,此刻才算真正懂了这帝王心术。
王皇后也听出弦外之音,哭声渐渐停了,眼里闪过一丝侥幸。她琢磨着李治念及四十年情分,顶多革职,不会送她坐牢。褚遂良也松了口气,只要不蹲大牢,大不了退休,养老钱还在就行。他悄悄拉了拉王皇后的衣袖,示意她见好就收。
就在全场气氛缓和时,李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护工连忙递过纸巾,上面沾了点刺目的红。王皇后的心又提起来,刚要喊 “陛下保重”,就见李治摆了摆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我的身体大家清楚,这几年集团事务多亏明空和各位打理。为了李氏长远,我认为…… 该做些改变了。”
“改变?” 赵股东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得地板刺耳,“陛下,您的意思是……” 李治没直接回答,只是缓缓点头,眼底藏着决绝。
王皇后的脸又白了 ——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褚遂良说的 “陛下可能要交权”,当时还以为是危言耸听,现在看来是真的。武明空也屏住呼吸,她猜到李治要放权,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褚遂良浑身发抖,要是武明空真掌权,他们这些老臣就彻底没翻身机会了。
会场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屏幕上。空调出风口的风声、记者按捺不住的吞咽声,甚至远处电梯的提示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动,都在等李治那句决定李氏未来的话 —— 那将是权力交接的终极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