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筹备会刚结束,李义府就跟着武明空走进了办公室。他手里攥着份厚厚的项目提案,西装领口别着的金笔闪着光 —— 自从武明空晋升后,李义府作为 “星芒计划” 的核心合作者,也被提拔为市场部副总监,腰杆比以前硬了不少。
“武总,这是我做的‘智能硬件跨界合作提案’。” 李义府把提案放在桌上,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我们和一家新兴科技公司合作,推出联名智能音箱,对方负责硬件,我们负责内容植入,预算只要 800 万,预计利润能翻三倍!”
武明空翻开提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提案里只写了 “预计利润”,却对合作方的资质、技术成熟度、市场竞争格局只字未提。“这家公司成立不到一年,没有任何成功案例,你怎么保证硬件质量?” 她指着空白的 “风险评估” 页,“而且智能音箱市场已经有三家巨头占据 90% 份额,我们凭什么突围?”
“武总,新兴公司才敢拼啊!” 李义府急忙解释,“他们老板是我朋友,给的合作条件特别好,利润分成我们占七成。至于竞争,我们靠实验室的技术背书,肯定能打开市场!”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其实对方还答应给我个人 3% 的干股,我想着先把项目做起来,再跟您汇报。”
武明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3% 干股,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利益输送。“这个提案我不能批。” 她把提案推回去,语气坚决,“第一,合作方资质不足,风险过高;第二,利益输送违反公司规定,你立刻终止和对方的联系,把情况如实上报人力资源部。”
李义府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武总,我们可是一起闯出来的战友!当年‘星芒计划’我熬夜改方案,现在这点小事你都不帮我?”
“正因为是战友,我才不能让你犯糊涂。” 武明空站起身,“你要是想做跨界项目,先找三家有资质的成熟公司,做详细的市场调研和风险评估,我再考虑审批。” 李义府悻悻地拿起提案,摔门而去时,走廊里传来他压抑的抱怨:“升了官就忘了旧情……”
李义府刚走,许敬宗就拿着份情报报告进来了。他最近负责监控王皇后的动向,行事越发大胆,报告里甚至附了褚遂良的私人行程表。“武总,这是王皇后上周的活动记录,她和韩瑗去见了采购部的三个供应商,我怀疑他们在串通抬高芯片价格,给实验室制造麻烦。” 许敬宗的语气带着邀功的意味,“我托人复制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虽然没明说,但能看出端倪。”
武明空翻看着报告,注意到 “聊天记录复制件” 的标注,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记录是怎么来的?” 她追问。
“我让行政部的人借整理档案的机会,拷贝了韩瑗的工作手机。” 许敬宗说得轻描淡写,“为了查情报,有时候就得用点特殊手段。”
“立刻把这些记录销毁。” 武明空的声音带着严厉,“职场监控要守规矩,拷贝私人手机已经侵犯隐私,要是被对方发现,不仅情报作废,我们还要吃官司。以后查情报,只许收集公开信息,或者通过正规渠道对接,再敢用违规手段,我立刻撤你的职。”
许敬宗的脸瞬间涨红,捏着报告的手指泛白:“武总,我这都是为了帮您……”
“为我好也要守规矩。” 武明空打断他,“王皇后的动向可以盯,但不能踩法律红线。你把供应商的公开报价整理出来,对比去年的价格波动,要是有异常,直接交给审计部,让他们去查。” 许敬宗闷闷地应了声,转身离开时,脚步都带着沉重。
接连得罪两位盟友,武明空心里也清楚后果。李义府在市场部根基深厚,手里握着不少客户资源;许敬宗掌握着王皇后的关键情报,要是两人心生不满,要么消极怠工,要么暗中倒向王皇后,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下午,武明空特意约李义府去楼下的咖啡馆。“上午的事,我语气重了些,但也是为你好。” 她推过杯热咖啡,“跨界合作是好方向,但不能急功近利。我已经让战略部帮你筛选了三家有资质的合作方,下周一起开会研讨,要是方案可行,预算我给你提到 1000 万。”
李义府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别扭:“武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就是觉得…… 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都带着官威。”
“我坐在这个位置,不得不谨慎。” 武明空坦诚道,“要是项目出了问题,不仅你我受影响,实验室的筹备也会受阻。我们是战友,要走得远,就得守规矩。” 李义府沉默地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明白的,下周我把修改后的提案给你。”
安抚完李义府,武明空又找到许敬宗,把一份《情报收集规范手册》放在他桌上:“这是我让法务部做的,里面写了哪些手段合规、哪些违规,你好好看看。”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收集情报的能力很强,我很看重你。但合规是底线,以后有拿不准的地方,先跟我汇报,别自己做主张。”
许敬宗翻着手册,眼眶有些发红:“武总,对不起,我之前太急了。”
“知道错就好。” 武明空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皇后那边还需要你盯紧,尤其是她和长孙无忌的联系,有消息立刻汇报。”
两位盟友表面上重归于好,但武明空知道,裂痕已经产生。晚上回到家,她翻出 “星芒计划” 时的合影,照片上她和李义府、许敬宗挤在小办公室里,吃着外卖笑得开怀。那时他们目标一致,同仇敌忾;如今共享权力,欲望和猜忌也随之滋生。
深夜,武明空收到许敬宗发来的消息:“武总,王皇后和褚遂良明天要见长孙无忌,好像要敲定董事会上的发言内容。另外,李义府刚才给周明发了微信,问‘实验室的预算能不能给市场部分点’。”
武明空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回复。她终于明白,驾驭盟友比对抗敌人更复杂 —— 敌人的刀明晃晃,盟友的刺却藏在暗处,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而她能做的,就是在信任与约束之间,找到那根脆弱的平衡线。